“皇後故意忤逆朕，足兩月。”慕容策拽著袍，氣急敗壞地下旨。

王徽妍話到邊，想了想足兩月，就又咽了回去。

“臣妾領旨，恭送陛下。”

足是好事兒，太可以了。每日不用應付嬪妃，不用看見狗男人，還有比足更好的事兒麽？就算論起這件事，也有足夠的理由。

就是算準了狗男人對於厭煩的東西，從來都吝嗇多看一眼，嗯就……比如自己。

八戒真是立了大功。

素寧也有功勞，一顆塊被狗男人踩在腳下，惹怒了八戒。還真是狗咬狗一。

“陛下，這隻狗是太後娘娘的兒。”吳六一認得這隻狗，所以才沒敢下手。見皇帝誤會皇後娘娘，這旨意要真的下了，豈不是鬧了笑話。皇帝因太後娘娘的犬懲罰了皇後娘娘，這說出去也太敗壞名聲了。

慕容策剛要發怒為何不將狗弄走，聽到吳六一的話以後，這才仔細辨認眼前的狗的確是母後養的。

“嘶啦——”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袍下擺了一塊。

八戒咬著一塊玄的料，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飛快地跑到新主人後躲藏起來。

王徽妍從未見過慕容策儀容不整，知道他喜潔，對儀容要求頗高。如今這缺了一角的袍穿在上，方才被拉扯時蹀躞帶也歪了，搭配那憤怒之後又無奈的表，簡直狼狽不堪。

心中樂開了花，忍得腮幫子酸疼，外表還要裝一副很恭謹的樣子。

最初想要養八戒，知道慕容策不喜寵，也是心疼八戒無家可歸。如今八戒才來，就令狗男人如此狼狽，也不枉在壽康宮侍疾時喂它幹。真是一條好狗！

慕容策袖中的雙手早已握拳，麵上已恢複了正常神，轉說了句，“既如此，朕回寢殿更。”

王徽妍看著他的背影，忍住想掏耳朵的念頭，他說什麽？回誰的寢殿……

幽怨地看著狗男人轉進了清寧宮的殿門，隻得邁著極慢的步伐，恨不得走上半個時辰才好。

行，我看你能忍到多時。

看了一眼素蕓，“都這個時辰了，陛下興許要留下用膳，好生準備著。”

後的八戒跑過去將那粒塊吃掉，不忘向離去的新主子搖了搖尾。

*

慕容策見皇後宮中隻有幾件他的常服，如今尚在孝期，隻得命人將素服、鞋履拿來清寧宮。

吳六一親自準備了一整套飾送來，卻遭到了斥責，“隻拿一套？若再出現突發事件，朕還要穿著中在殿晃悠不？”

太監心裏苦，想著初一剛過，又沒到十五，多拿肯定會被訓斥。誰知，拿也是錯？他這幾日是衝撞了什麽神靈。

王徽妍坐在南窗下，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則》，聽聞狗男人發怒，也隻好放下書冊起聆聽聖訓。

心中撇，不來，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麽。

慕容策換好服，想著還未到用膳時間，又不想從那人裏聽到宮規教條。隻得走到書架前，看看書架上有無可看的書。

《則》《戒》《訓》《德》，還有一套《孝經》，讓他心灰意冷地閉了閉眼。

這清寧宮，比寺廟還要令人清心寡。

男人忍不住轉，看向手拿書冊認真閱讀的皇後，努力下想要離開的念頭，命道：“去將奏折拿來。”

王徽妍立刻起含笑說道：“陛下，臣妾已命人備下晚膳，先讓吳六一服侍您用膳要。”批什麽奏折，吃完飯趕滾！

“就按皇後說的辦。”

用完膳他就再也不用和這人說話，來這裏的目的隻是為了監視睡覺。

想到自己又要一夜無眠，男人坐在桌幾後，忍不住了眉心。

素蕓服侍自家娘娘座，指揮著宮人上膳。

長方形的檀木桌上，帝後二人麵對麵座。

宮人陸續將裝有膳食的銀盤放置在桌上。吳六一手臂夾著佛塵，親自將陛下吃的菜品放置在他方便拿取的位置。再遠一些菜品的就需要自己見機布菜了。

慕容策見自己麵前的菜品，全部是淡雅的素膳。就拿眼前這道“什錦素丁”來說，紅綠黃相間，澆上湯熬製菌菇，看上去是那般賞心悅目。在瞧對麵，皇後麵前的菜品，竟然有黑乎乎的粒狀？白的豆腐不經過任何加工能直接吃？那黃綠相間皺皺的是何？

饒是他在厭煩這人，也忍不住出聲詢道：“皇後所食用的菜品，朕怎麽從未見過？”

王徽妍微微躬，“回稟陛下，母後曾說飲食應返璞歸真，食用後才得以康健。臣妾深表讚同，故而結合古人的食用方子，自創了菜係。”斂袖邀請，“陛下不若嚐嚐？”

慕容策僵地扯了扯角，“不必了，皇後自行食用即可。”他為了盡量避免看向對麵的人和菜，免了吳六一布菜，隻是拿起象牙箸，就著眼前的一道三鮮素丁，默默用膳。

王徽妍見他終於拿起箸，這才夾了一塊眼前的鹵素熏魚優雅地放口中，慢慢咀嚼。瞬間醬料炸鹵後伴隨著熏製的口，充斥著味蕾，那一個香！豆腐雖然作為主料，卻毫吃不出豆腥味。

又夾起一塊名青方的豆腐，被素油炸過後，黃中泛青，鎖住了它本的味道。但一口咬下去，發酵後的味道結合一濃鬱的香氣，令回味無窮。

這道膳食吃過一次後就始終念念不忘。做這道菜的廚子名劉二，還是素蕓慧眼識人，從眾多廚子中找尋出這麽一位能人。

王徽妍讚許地看了素蕓一眼，後者則心虛地覷了眼皺著眉頭用膳的皇帝。

事實上慕容策早聞到一奇怪的臭味，並且是從皇後的方向飄來。他強忍著喝了兩勺羹湯，便放下了湯勺。摒氣漱口後說了句，“皇後慢用。”便起離開了。

起應諾後複又坐下，愉快地將食下肚，磨蹭了小半個時辰才起。

當扶著素寧的手穿過正殿走向寢殿時，突然發現慕容策在殿批閱奏折？？！

慕容策聽到腳步聲並未抬頭，“朕這裏不需要陪侍，皇後不用過來請安，盥洗後睡罷。”

王徽妍還未從他留宿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見他命人點燃自己的梅靈香放在書案上，不由得氣結。

嫌臭為何不回你的兩儀殿，後宮嬪妃那麽多，你隨便去哪裏都能聞到香噴噴的人。

越想越不對，這到底是為何？

這日子這般下去，真應了度日如年！

“謝陛下隆恩。”

王徽妍扶著素蕓的手走淨房，悄悄叮囑，晚間盡可能想辦法關注狗男人的靜。

想想又不妥，除非鬧出的靜很大，否則人在寢殿外本無法聽到。

難道這一夜要裝睡不？

這般睡覺，萬一忍不住睡著了可怎麽辦。

不行，得想一個辦法。

“陛下，重孝期間不得同房，臣妾為一國之母，理應做好楷模。若被史彈劾，連累陛下，臣妾會自責的。”

慕容策角微微一挑，掃了一眼站在多寶閣旁無趣的人，不不慢地回道：“皇後對於同房的理解，與朕有所偏差。”

作者有話要說：　　王徽妍：八戒，是時候發出你的威力了！讓狗男人曲解我說的同房！

八戒：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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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徽妍溫婉一笑，“太後新喪，陛下以仁孝治理天下，自然明白臣妾口中“同房”的含義。”不等慕容策張口，再次下拜：“陛下，昨日初一又遇臣妾不適，陛下前來探尚有可原。若今日陛下留宿，彤史必然記錄在冊，臣妾著實不願陛下聲譽損。臣妾忠言逆耳，陛下斟酌。”

慕容策握手中的朱筆，一口氣憋在心裏，半晌後嗤笑一聲，“皇後，去睡罷，莫要再言。”

王徽妍心中失落無比。拿孝道和聲譽說事兒，這是最狠的一招啊？！他都不為所……

如果不是清楚兩人之間同床異夢，都以為狗男人上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會變了這樣？

“臣妾告退。”福了福，忍著氣再次去了淨房。

睡就睡，繼續武裝起來。

吳六一恨不得腳下裂開個，跳下去摔疼都在所不惜。方才帝後二人的對話看似平和，其中那劍拔弩張的氣勢，就像學武之人比試時發散的劍氣那般，互相撞，他就是那遭殃的池魚，天天被烤著玩兒。

瞧著陛下對著奏折不知在想什麽，筆尖劃在奏折上都視而不見，這又是何苦……發妻不行，小老婆多得是，何必在一個人上吊死。

篤篤——

慕容策敲了敲桌麵，看了眼吳六一，“斟茶。”

“諾諾。”這聲命令使得太監軀一震，趕忙上前將茶籠子的茶壺拿出，將玉盞添上茶湯。

男人端起茶盞，突起的結上下滾，直接兩口飲盡，“再來。”

吳六一又斟了兩杯，晃了晃手中的汝窯天青釉茶壺，哭喪著臉請示：“陛下，奴婢這就去煮茶。隻是，您過會子就寢，此時大量飲茶會……”

慕容策煩躁地打斷了太監的絮叨，“別廢話，去！”

“諾。”吳六一抱著壺打算親自煮茶，順便歇歇自己這顆揪著的心肝。這差事若都像這兩日這般難過，保不齊哪日他就一命嗚呼，還不如讓徒弟頂上，隻是他還沒熬上廷大總管，心裏不甘吶！

同時嘀咕的人還有素寧。

趁著素蕓為娘娘敷麵，附耳以極低的聲音匯報：“陛下又要茶了。”見自家娘娘皺眉起，給二人一個盯住了的眼神，爬上床榻躺了下去，繼續將自己裹了蠶蛹。

王徽妍翻來覆去無法睡，怎麽也想不明白慕容策為何如此反常。

難道是朝政方麵，需要王家出麵帶頭士族做些什麽，並且很急？所以他頻繁前來是為了示好瑯琊王氏。

好像隻有這個理由能說服自己了。

長久側躺，手臂都麻了。沒辦法，隻好閉著眼睛翻了個，平躺休息一會兒，困倦了在轉向床。

這廂，慕容策看了眼銅，見已接近子時，那人還在翻，想必還未睡著。他著實不願此時過去，隻好幹坐在書案前，在多寶閣的遮擋下，支著頭瞪視遠床榻間的鮫紗簾幕，下意識了懷中的符咒。

這一幕落在吳六一眼裏，就像個不待見的男人，幽怨地遙媳婦那般可憐。太監想到了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