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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登枝》第14節

春啐了他一口正要開罵,卻見他手在牆上不知怎麽摁挪了一番,那平整水的牆麵就裂開了,出一道黑漆漆的小鐵門,一時間駭得目瞪口呆,接著就被傅滿倉一把拉進了那道鐵門。那鐵門之後卻是一道鐵梯,一直延向下。

一晃眼,一道燈慢慢亮了起來,抬頭就見丈夫舉著個青花彩雀罩子燈,笑嘻嘻地站在一個不大的屋子正中央。

這屋子呈長方形,大概長有三丈寬有兩丈,四壁都是一水的青磚鋪就,雖是地底下卻沒什麽之氣。屋子靠牆是幾列頂天立地的木架子,西邊的架子中間兩層整齊地碼放了幾口樟木箱,都是兩尺見方規格一致黃銅包角,其餘的架子上卻是空空的。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宋知春難得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委實讓驚住了。

傅滿倉得意一笑,牽了的手到架子前打開一隻箱子,裏麵是滿滿一箱金沙,在油燈下閃爍著人的金黃澤。又打開一箱,裏麵卻被分了數格,指尖大小的紅、藍、綠、紫各未經打磨的寶石靜靜地堆在一起,璀璨令人眩目。

看見傅滿倉獻寶一樣又要去打開下一個木箱,宋知春扶了扶額頭咬牙說道:“到底怎麽回事?這些東西哪來的?還有這房子不是賃的嗎?你什麽時候弄這麽個……這麽個室出來?”

傅滿倉拖了牆角的桌椅過來,殷勤地扶了自家媳婦兒坐下,才得意洋洋的笑道:“說這房子是賃的,那是說給外人聽的!房子我們一到廣州城我就買下了,又花大價錢整修翻新,這個室那個工頭就要了我整整五百兩銀子,比買這個院子都貴!”

宋知春再次頭疼問道:“我問你費這麽大功夫弄這個室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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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傅滿倉一副你真傻假傻的樣子過來,理直氣壯地道:“你不是一直教我財不白嗎?所以現在我賺十兩銀子就說隻賺了二兩,這些多出來的銀子我不找個地兒收著能行嗎?”

“怎麽……多這麽多?”

宋知春終於記得自己好象是說過這話,那是因為傅滿倉昔年有點銀子就滿世界得瑟,一些不存好意的狐朋狗友淨找上門來打秋風,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宋知春那時就教他財不要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倒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反倒忘了。

見宋知春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傅滿倉挨了坐下爽朗笑道:“這海上生意難怪這麽多人打破頭也要去,雖說風險大些,卻真正是一本萬利,去年到今年出去六趟我總共賺了這個數!”說完出一手指頭搖了搖。

“一萬?”宋知春驚

“你那是什麽眼神?十萬,這手指是十萬!”傅滿倉沒好氣道。

“這是現銀這塊,那些貨我轉手就是這個數。還有這些貨裏好的件我都留下收拾了放在這裏頭了,等我再跑個百十回,這屋子裏的架子就能擺得滿當當的,到時你娘倆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我們閨就是嫁給當朝太子,我們也有底氣置辦得起嫁妝!”

宋知春眼淚啪啪地往下掉,你說這男人往日有點銀子就花,讓人氣得肝疼。現在這男人懂事了一點銀子都不花,怎麽還是這麽讓人到心疼呢?

為怕珍哥夜裏突然醒過來找不見人,夫妻倆不敢耽誤太久,又盤桓了一會兒就退出了室,仔細關好鐵門,又開機關恢複了牆麵。回到臥房裏,卻見珍哥還老實地睡著,連子都沒翻一下。

宋知春挨了丈夫低聲道:“難怪我搬進這房子時,覺得合乎心意,再沒有哪裏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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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滿倉又得意起來,“我看了好久才相中這套院子,不大不小住我們一家正合適。又清淨自在,隔兩個街口就挨著州府衙門,尋常地流氓也不敢過來鬧。”說到這裏,傅滿倉低低一笑,“就是來幾個也不怕,我這媳婦兒敢以一抵十!”

宋知春家學淵源,要不是子不能參軍領兵,以的本事當個百戶千戶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當年在寧遠關,若非一時大意了暗箭,手下北元人的命還不知要掛幾條。可是這樣的羅煞收斂了子,和自己一心一意地過起小日子養育起小兒。

傅滿倉一想到此心裏就得不行,慢慢挨了過去,在媳婦兒邊膩歪了起來。都老夫老妻了,一見他使出這招,媳婦兒的耳朵尖照舊會變得緋紅。傅滿倉如獲至寶,抬眼一,臥房不行,珍哥正睡著呢!說不得又要去書房了。把媳婦兒往懷裏一抱,大步往書房走去,心裏想著明兒還是在書房安個睡榻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宋知春起遲了。糊了碧竹紋的綃紗窗子在日頭下一格一格的影子印在地上,平端地讓人到靜諡幽涼。珍哥在院子裏的木棉樹下洗澡,顧嬤嬤低聲地著:“祖宗,別撲騰了,水都讓你禍害沒了!”

宋知春展著有些酸痛的腰長舒一口氣,懶懶歪靠在櫸木架子床的懸魚牙子上,心滿意足地覺得這小日子怎麽就這麽有奔頭呢!

16.第十六章來信

京城,壽寧侯府。

世子夫人李氏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剛從南邊運過來的大件,旁邊齊雲齋的大掌櫃張琪貴躬了腰笑道:“這回傅老爺可是淘換了頂頂好的東西,這座銅鎏金太平有象轉花葫蘆頂音樂自鳴鍾,通飾以鎏金西洋花卉,鑲嵌諸多寶石也就罷了,其尺寸之巨大,造型之,結構之複雜,構思之巧妙令人歎為觀止,滿京裏找不見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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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好奇地指著自鳴鍾明的水晶鏡麵道:“不知道這個東西是靠什麽走的?以前隻聽說過諸葛侯爺的木牛流馬,倒是還沒有親眼得見過這種事!”

張琪貴也不懂這些,陪著笑道:“聽說是以五盤發條帶各自機械傳部分,同時完走時、打點、打樂和轉花的作,讓觀者無不眼花繚嘖嘖稱奇。這西洋人誰說盡是蠻夷?這座自鳴鍾在皇後娘娘的千秋節上定會大放異彩。"

李氏滿意地點頭,“這傅滿倉的確有幾分手段,我原想著幫襯我那妹子一把,沒想到他真真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這一年來他們夫妻倆盡心盡力,南邊來的貨也越發的致。我們鋪子裏的生意越追捧,越是要約束自個和手下夥計的言行,要讓每個進鋪子裏頭的人都覺得有所值。”

了一下繼續道:“另外鋪子裏的賬目一定要清楚明白,雖說南邊從未來過人查賬,但是一是一二是二,每筆帳目都要說得出來曆。若是有什麽差錯丟了人,我眼裏可容不得沙子,誰讓我對傅氏夫妻不能有個代,那他幹脆就進京都府衙裏去代個夠吧!"

張琪貴忙恭敬應了,看李氏揮了揮手,才躬卻退了下去。

在廊簷下的石階站定後,張琪貴抬手小心地抹掉額上的汗水。他本是壽寧侯府在京城裏幾個鋪子的總掌櫃,三年前被李氏調來當了這個齊雲齋的大掌櫃,多的人都笑話他不知何惹了主家的厭棄,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心下猜疑。可是幾年下來,就這麽一個要人沒人、要的新鋪子,在京城最繁華的市口連開了三家分店,每天櫃麵上的流水能讓侯府下頭其他店麵的人瞠目結舌。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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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齋的另一位東家宋氏就是那位傅滿倉傅老爺的妻子,可誰都知道要不是有這位廣州大海商源源不斷的貨供應,這齊雲齋絕對沒有如今這樣風。京城中的人眼得很,有人也看中了這條路子,可就是沒有傅老爺手下的貨來得致和奇巧。

象這回適逢張皇後四十千秋,壽寧侯府需要進獻壽禮。世子夫人不過一封書信過去,那邊就開始淘換了。特地趕到廣州城去負責接貨的夥計回來說,為了這件壽禮那位傅老爺在海上整整漂了三個月,下船時人都瘦得不樣子,條都是的,他的妻看了他這副模樣,一家人在碼頭上哭了一團。

那位傅老爺聽說也是白手起家之人,雖說沾了些侯府的,可是如果沒有份過人的膽識和眼,在廣州城那商賈雲集之地怕是連立錐之地也沒有。可是現在呢,任誰說起這位傅老爺都要一挑大姆哥!

還有讓張琪貴這個大掌櫃到由衷佩服至心畏的,就是這位壽寧侯府的世子夫人李氏。原先以為不過是個宅婦人,中再有韜略也格局有限。卻不料短短幾年時間,這李氏將侯府的鋪子一一接管,底下手腳不幹淨的掌櫃利利落落地或罰或換,竟還沒有不服氣的。

而讓侯府諸多鋪子的大掌櫃側目的一件事,當屬三年前李氏大手筆開了這個專門售賣南貨的齊雲齋。在鼓樓東大街最好的市口上一字排開五間大鋪麵,琳瑯滿目的各首飾、、香料應有盡有,剛開張就在京城的高門院裏傳開了名聲。

這還不算,那陣適逢春闈結束,新科的進士們相互之間走個禮,或是拜會恩師同僚,不到齊雲齋挑一兩件可心之都不好意思出門。於是,齊雲齋的名頭忽然在京中就大火了起來。單憑這份毒辣的眼和魄力,各家掌櫃再到侯府會帳時無不打起十二分的神。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張琪貴,每回在李氏麵前回話都不敢馬虎。

果然,八月十九那日皇後娘娘的四十壽誕之時,這座費大力氣淘來的落地自鳴鍾得了滿堂彩。張皇後稀奇得不得了,當即就讓宮人把這件壽禮擺在坤寧宮正殿上。皇帝聽說後特特趕來站在一邊賞玩了一番,龍欣悅之下又賞了侯府不件。

廣州城,傅宅。

時間對於珍惜它的人來說總是過得飛快,宋知春坐在大迎窗的書案前看著壽寧侯府世子夫人李氏的來信。因為兩家的聯盟,李氏賺得盆滿缽滿,在京城連開了三家的鋪子,專門售賣南方來的貨。那些充滿異域風的首飾,造型富麗堂煌的,各式各樣雕工湛的象牙犀角,讓京中王公貴奉為上品一時間追捧不已。

李氏的信來得很勤,陸陸續續地絮叨了很多京城中其他的事

元和八年皇後娘娘在宮中生下皇四子,接著有位藺良媛生下了皇五子,一位楊才人生下了皇六。所以當今皇帝在這一年裏總共得了兩兒一,聽說龍心甚悅,吩咐大赦天下,將年號元和改為徽正。

徽正二年初,在翰林院裏苦熬了三年的壽寧侯府的嫡次子鄭瑞終於謀得一任外放,用他的話來說任京比同坐牢,三更即起全年無休,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位置讓他敝如帚帕。

這一年裏最為人矚目的就是河南參政崔勳之次崔蓮房風京中,那嫁妝綿延幾裏開外,前腳已了新郎家的大門,後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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