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思

宋家的這場喜事，雖然中間出了這麼一場岔子，可歐昱不但沒有怪罪，還極為誠懇自責地向宋家父子致歉，并親自為宋鸞娘送嫁，跟著一撥人喜氣洋洋地去了宋鸞娘的夫家喝了一頓喜酒。

宋鸞娘的夫家雖然提前就知道歐昱前去宋府喝喜酒的事，但是沒想到歐昱如此給宋府捧場，一時弄不清楚歐昱跟宋家的關系，對宋鸞娘更加小心翼翼，不敢輕視，讓宋鸞娘婚后的日子輕松了不，當然，那些都是后話了。

再說歐昱在外院給宋鸞娘送嫁，陸瑯瑯拎著劍回到了偏院，氣呼呼地灌了一壺茶。

謝老夫人一看的表，就知道方才定然有事，便朝謝晗遞了個眼神。

謝晗放下手中的書卷，呵呵笑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什麼大事了”

陸瑯瑯有些不太想提歐昱，雖然不是長在錦繡堆里，但是素來是霸王慣了的子，向來順風順水，可偏生在歐昱手里吃過幾次虧，讓極為憋屈。素來不喜歡忍著，即便是忍著，也是為了后面更痛快地揍回去。

可是那個家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會看上去一副磊落坦的君子樣子，然后悄悄挖坑讓自己跳。

實在覺得這個家伙一肚子壞水，必須給謝老爺子提個醒。要是什麼都不說，說不定這家伙回頭就耍什麼賤招。

可是，如果要說，又從何說起呢

“那個兩年多年，我跟他打過一架然后，前兩天，又打了一架”

陸瑯瑯支支吾吾的，眼看著謝老夫人的眼睛都瞪圓了，連忙道，“那個前兩天是幫他打架，但是正好遇到別人行刺他，所以順道幫了一把”

然后又砍了他一頓。后面這句陸瑯瑯沒好意思出口。

再老道也還是個小姑娘，不過是剛過及笄之年，臉皮就是再厚，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把自己被他占口頭便宜的事說出來。

“還有方才，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人，想挾持鸞娘，去對付他，所以我又出去幫他打了一架”

謝晗跟謝老夫人只聽得左一架，右一架，不由得有點發懵，“你說了半天，到底跟誰打架，又或者幫著誰打架”

“歐昱。”陸瑯瑯小聲說。

謝晗奇道，“原來你認識他。”

陸瑯瑯點點頭。

“那你為何不早說啊”謝晗有點鬧不清小姑娘在想什麼。

“以前他不知道我是誰。”

“那現在呢”謝老夫人問。

“現在應該是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找上門來。”陸瑯瑯小聲嘀咕。不是自作多，那個家伙今日在院子里看到自己的含笑眼，半點驚訝都沒有，肯定是知道自己在宋家的。

謝老夫人眼睛一亮，了謝晗一眼，正巧謝晗也了過來。兩位老人的目無聲地流著，謝老夫人緩緩道，“我知道了。”

陸瑯瑯眨眨眼睛，很想追問一句“您都知道什麼了”

但是，小姑娘總覺得這個話題別扭無比，自己也鬧不清自己在糾結什麼，索把這個話題轉開，說起了剛才閨樓和前面花園發生的事。

于是等宋家忙完送嫁的事，宋老太爺和宋梅堯急急趕到偏院時，謝晗已經都知曉了，安他二人道，“不急，不急。既然他沒有怪罪，反而向你們道歉，那就沒有無事。接下來如何，就等著看遍是了。”

宋老太爺和宋梅堯也被今日這一出接著一出的意外整得心力憔悴，他們心中雖然也覺得不是壞事，但到底還是沒底，如今謝晗也這麼說，不由得覺得安心許多，便告辭離去。

而歐昱一直到晚間，才帶著些微的酒意離開宋鸞娘夫家的喜宴，急急地回轉兵部衙門。為了參加宋家的喜宴，他已經連著忙了數晚理公文。今日原本準備中午喝完喜酒，便回營中。可誰知白日又鬧了那麼一出，那個小丫頭心中不知正如何腹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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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來，歐昱確實有點冤。他上宋家喝喜酒，是因為打聽到了陸瑯瑯的下落，想在宋家人面前留下個好印象，但被行刺卻不是他安排的。宋家人是跟他提過借兵鎮宅，但人家嫁的大喜日子，他得要多缺心眼才能點頭借兵鎮宅。要是真的讓兵士把宋宅看得嚴嚴實實，那才是不給宋家臉面呢。

而如今他平白被人砍殺了一頓，只怕那小丫頭心里多數是不信的，說不定還以為他是故意引那些人來的，天可憐見，他當時只是順水推舟而已。原本只準備喝一頓酒的，因為他而來的節外生枝，他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故而又幫著宋家送嫁，只希日后再見到那個小丫頭，能看在他今日誠心誠意的份上，能砍他兩刀。

話說，回頭得把今日抓到的人好好審審，到底是些什麼來頭，老最在他后面沒玩沒了地出手。

歐昱抖擻了一下，雖然勞累，但是終于找到了那個潑辣的小丫頭，他的心還是非常愉快的。

回想著今日站在墻頭上為他掠陣的一幕，他的眼神就不了起來。前幾日是在夜里，看得不真切，今日立在墻頭，形已經長，隨風飄的勾勒出的型，猶如枝頭初綻的蓓蕾，人。的高，似乎比新娘子還略高些。

歐昱仔細回想前兩年初見那次，看來這兩年長了很多了。

應該也能嫁人了吧

他的思緒隨著那一淡淡的酒意散發得更遠。

不知道父母是何人。探子得來的消息，是隨一對老夫婦同來的。種種的蛛馬跡，他幾乎也可以斷定，宋家后院里的那對老夫妻，十有八九，就是傳聞中已經尸骨無存的前閣老謝晗。那麼跟謝晗又是什麼關系

不知明日是否有空，能去前往拜訪。

他騎在馬上，馬蹄輕快，迎面的夜風雖有些刺骨的寒冷，但他火力旺盛，正好消消上淡淡的酒氣，倒是讓他舒適了一些。

燕回跟在他側，瞄著歐昱的表。

今晚的歐昱，不同于在軍中發號施令時的剛勇肅殺，也不同于偶爾戲弄親信那不聲的蔫壞，那眉眼間，淡淡的微醺，角似笑非笑，有一種燕回從未見過的風流意態。

“將軍，你今日很高興”燕回湊過去問。

歐昱側頭脧了他一眼，笑罵，“有話就說，不用扯東扯西的。”

“您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燕回大著膽子問。

歐昱眉一挑，沒能按捺住自己的笑意，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一會，轉過頭去問燕回，“我有這麼顯而易見嗎”

燕回猛點頭。

“嗯唔”歐昱了下，剛想問，“那你說，能看出我的意思嗎”可是轉而一想，雖然燕回是自己親信，可是這種事拿來跟燕回說，似乎有點不尊重陸瑯瑯的意思。于是到了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剛想找點什麼其他的話題，前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歐昱神一凜，臉上再無半點嬉戲之，長一夾，促使下駿馬迎上前去。

正是營中親衛來報，“將軍，朝中派來一位督軍，方才剛剛城。”

歐昱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

督軍，何來的督軍

之前朝中可從來沒有過一消息過來。這滿是的歸州他好不容易才補了個七七八八。這種大戰一即發的時候，派什麼督軍，是怕軍中異變還是怕軍中不異變

“這督軍是何人”歐昱問。

“不知道，不過看那樣子，是位侍。”親衛回稟。

歐昱頓時頭大，眉頭一皺，這朝中，還真是嫌日子過得太平啊，是怕梁王添的不夠，自己還要火上澆油嗎

“走，去看看。”

歐昱拋開腦中的思緒，用馬鞭了一下，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