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雍真的怎麽也沒有想到,高小姐年紀這樣小。

他甚至都要想，是不是高小姐不願意現，讓家裏孩子前來了。但是,理智上又曉得,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正是因此，正是覺到這個人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陳士雍覺得糾結極了。

曲小西察覺到他的震驚與糾結,笑了一下,為自己點了一杯茶,隨即安靜的等待陳編輯緩過來。好在,陳編輯總歸不是躁的小年輕,他也算是，回神的比較快了。

陳士雍：“真是沒想到，高小姐年紀這樣小。”

曲小西恬淡的笑，聲音清脆：“那，我給您寫幾個字，讓您核對一下筆跡？”

陳士雍趕擺手，說道：“不必不必！我是相信您的。再說,您就算是冒名也沒有用,文章又不是誰都能寫的來，寫得好。”

雖說,這位“常歡喜”高小姐的年紀是小了一些，但是他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總歸是見過一些年能人的。這麽想來,他倒是恢複了從容。不管是年長還是年，他們之間最重要的是“稿子”。

至於其他,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的。

這麽想來，陳編輯就冷靜了許多,他含笑：“我收到高小姐的稿子，閱讀下來，數次捧腹大笑。實在稱得上是一篇令人愉悅之作。能夠收到您的稿子，並且刊登，實在是我們的榮幸。不知，高小姐這個故事，大抵要寫多字？”

曲小西在先頭兒就有過考量，回答起來自然也是很快。

說：“大抵七八十萬字，如若順手，可能更多一點。不過超不過一百萬字。”

這頂頂算得上是一個大長篇了。

不過聽到這樣的話，陳士雍反而是高興的點頭，說：“長點好，長點很好的！”

他真誠說：“這樣有趣的文章，寫個幾百萬字都不為過的。”

被人誇獎，總是令人高興的，曲小西的角翹的高高的。不過，再多的誇獎，也敵不過錢的重要呢。親兄弟還是明算賬的，所以曲小西直白的開口：“那麽，稿費是怎麽算呢？”

的大眼睛澄淨，沒有一分的不好意思。

陳編輯接的文人，甚至是包括他自己，多都要顧及著臉麵，雖然曉得沒錢萬萬不行，可是若是這樣直白的提及“阿堵”，又是覺得好像落了讀書人的臉麵。

乍一聽到如此直白的，可不是就又震了一下。

隻是，他到底是個的編輯，立刻開口：“這件事，我來之前已經與主編商量過了，您看，千字兩元五，如何？”

曲小西眨眨眼，沒言語。

陳編輯立刻說：“現在咱們上海灘，各家報社的價錢基本都差不多。新人千字一元或者一塊五。若是手，兩塊或者兩塊五。如若是長篇，那麽多還要減幾分。我們報社是真的相當看好您的稿子，這才願意以兩塊五的高價來與您一個新人談。當然，我們也都曉得，您文筆老練必然不是新人。但是常歡喜三個字對上海的老百姓來說，還是太陌生了。這個道理，您也是明白的吧？”

曲小西眼看陳編輯十分推心置腹的講道理，心中曉得他該是沒有說謊的。

這種事，早晚都會拆穿，他也不是個傻子，犯不著。

而且，若是一次被坑，那麽他們之間也沒有必要繼續的合作。

聽到這裏倒是點頭，說：“可以的。”

雙方沒有更多糾纏，很快的敲定，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氣。陳編輯立刻從包裏把合約拿出來，說：“我帶了合約書，你看一下。”

曲小西深知合約的重要，低頭認真的閱讀起來。而一旁的陳編輯則是看向了窗外，並不多看曲小西。雖說曲小西的年紀比他家孩子還小，但是總歸是男有別。m.X520xs.Com

他們坐在窗邊，映照進來，好半天，就聽曲小西開口：“我覺得，沒有問題。”

這個合約，並不複雜，整來說要求也不算高。

雙方又敲定了稿的容與稿的時間，曲小西每個月稿十萬字，每隔五日，陳士雍會登門取一次稿子。而他們的稿費則是每個月結算一次，一次結算二百五十個大洋。

這樣來說，曲小西也就暫時有了一個很穩定的收來源。

臨別之際，陳士雍為曲小西了一份小蛋糕，這才與告別離開。

陳士雍今日十分順利，心不錯，腳步輕快許多。

而曲小西則是一手抱著百合花，另一手提著小蛋糕，穿過街道，走向不遠的一家首飾店。

並沒打算在家門口賣東西，今天倒是正好過來這邊，並沒有改變自己原有的計劃。此時已經快要到中午，首飾店人並不多，活計上前：“您好小姐，請問您想看點什麽？最近比較流行的翡翠，咱們店裏也是有的。”

曲小西輕聲細語：“我想問一下，你家收玉鐲麽？”

夥計一愣，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趕道：“您等一下，我掌櫃的。”

他們做生意的，買的不，賣的自然也是有的。

沒多大一會兒，就看到掛著老花鏡的老掌櫃過來，他推推眼鏡，上下打量曲小西。

“你有玉鐲要出手？”

曲小西頷首，很快的將包在手帕裏的玉鐲遞了過去，說：“您老看一下。”

其實本不會分辨玉鐲的，不過麵上倒是不顯，十分有底氣的樣子。

老掌櫃倒是也不多看，反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手鐲上，他找出一個小手電筒，照向了玉鐲，左看右看，終於，抬頭問：“你想多錢出手？”

曲小西含笑：“我想換金條。”

其實心裏並沒有數兒，不過這個時候如果不給價錢，必然會一下子就被看出是個外行。

雖然，他確確實實是個外行，但是該裝還是要裝的。

老掌櫃深深的看了曲小西一眼，低頭繼續看玉鐲子，似乎是正在考量，給什麽價錢更合適。曲小西也不催，安靜的等著。半天，這老人家出兩手指頭。

曲小西挑挑眉。

老掌櫃：“一口價，兩金條，則。不，您就再看看。”

曲小西的視線落在玉鐲上，老掌櫃補充：“你算是找對了人家，我們店比較偏向出售這種翡翠飾品，我又對此又有點研究，算是懂。所以才能給個不錯的價錢。你若是換了旁的人家。可是給不了這個價格。做生意，都是結個善緣。小姐你看？”

曲小西試圖講價，不過老掌櫃似乎也是咬死了這個價錢。

饒是曲小西在現代都是一個會講價的人，這次也無功而返。最後隻能著鼻子認了。

不過，心裏也沒那麽失落啦！

倒不是多麽相信老掌櫃的話，隻不過，其實也沒有更好的出手的途徑。甚至對玉了解也不夠，這樣的況下，能夠換兩個金條，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二人簽寫了買賣契約。

這小半天兒的功夫，就簽了兩個合約呢。

曲小西自我調侃：“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三個。”

因著上帶了兩金條，是一點也不敢耽擱的，很快的回家。一路上，曲小西還有心留意了一下，確認沒啥人跟著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現在這個世道，可不能不小心呢。

曲小西很快的回家，路過巷口，經過藍小姐的大海報，看到藍小姐和幾個鄰居都駐足站在這裏，欣賞著海報上的姿。

藍小姐笑容格外的燦爛，頗有幾分張揚，察覺遠歸來，趕招手：“高小姐。”

現在看曲小西，可比看親閨還親呢。

當然，這話也不能這麽說，不是占人便宜嗎？

曲小西停下腳步，順著他們的視線，側眸看向牆壁上的廣告牌子，含笑：“呦？這是又換了？”

藍小姐：“可不是嗎！你這是……”

曲小西想了一下，將百合花遞給藍小姐，含笑：“恭祝藍小姐新電影票房大賣，送給您。”

看向燦爛的百合花，百合花馨香宜人，素雅映人。正是適合拿來送給士。果然，藍小姐笑的花枝爛，格外的高興。其他幾個鄰居看著曲小西的目有些微微的閃爍。

不過這閃爍，曲小西可以理解為三個大字：馬屁！

不過曲小西倒是沒當做一回事兒，又寒暄幾句，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做飯。就不久留了。”

這個時候，曲小西就格外羨慕人家藍小姐，人家家裏有個傭人，跟他們的日子就不一樣。

曲小西提著蛋糕上樓，一進門就看到小東和小北窩在飯桌前下棋，這是他們兩個最喜歡的活了。雖然偶爾也下樓玩，但是現在六七歲的孩子已經開始幫家裏幹活兒了。

再加上，這一片兒小孩子也不多，所以兩兄弟倒是沒有什麽很相的小朋友。他們在外麵跑來跑去是自己玩兒，在家裏下棋也是自己玩兒，所以兩個小孩子也不是那麽非要出門玩耍了。

“妹妹，你回來啦！”

曲小西：“我給你們帶了小蛋糕，洗手去。”

小東小北呦吼一聲，立刻衝到了衛生間，曲小西回房將首飾摘下來，隨即又將兩金條塞到了櫃子的夾層。等從房間出來，小東和小北已經乖巧坐好等了。

小東招手：“妹妹快來吃蛋糕。”

他吞咽一下口水，他，好久好久都沒有吃蛋糕了。

小東年紀大一些，雖然智商還停留在七歲，但是這麽多年是過很多好東西的。他認得蛋糕，會想起他的味，瞇著眼高興的。倒是小北，雖然他也認得蛋糕，但是那個時候，他太小啦。所以都不太記得味道了。

他眨大眼睛，問：“姐姐，這個好吃嗎？”

曲小西將蛋糕一分為三，說：“我也不知道呀，咱們嚐一嚐不就曉得了。”

雖然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可是三兄妹倒是沒做什麽飯，反而是大口的吃著蛋糕，甜甜膩膩的味道，曲小西原來在西點店也打過工，覺得，這蛋糕肯定是放牛了，也不是用的糖，就是白砂糖。不然不會這麽綿好吃。

小蛋糕並不大，每個人分完都隻比拳頭大一點，三口兩口就吃掉了。

兄妹三個坐在凳子上，捧著臉說：“如果可以一直吃就好了。”

相當的，異口同聲。

一說完，曲小西率先笑了起來，說：“咱家的日子，以後就吃得起啦。”

小東和小北都睜大了眼，驚喜：“呀！”

高興的溢於言表。

曲小西：“穩定下來，我也該幫你一位家庭老師了。”

小北小豆包一本正經：“咱們得找一個靠得住人，不然會引狼室的。”

曲小西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還明白的嘛。”

小北小小的人兒，立刻：“我超聰明的，我會快快長大，然後保護哥哥姐姐。”

曲小西手了一下他茸茸的頭發，小家夥兒出笑容，玉雪可。

小東拉了拉曲小西的角，小聲：“我也會。”

小西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這換來兄弟倆燦爛的笑容。

曲小西想了想，說：“等稍後，我向藍小姐打聽一下。”

藍小姐是本地人，接的人群又廣，應該比他們知道的更多的。

說起藍小姐，小北神神的靠近姐姐，小聲說：“今天，我看到一個胖叔叔來找房東小姐，然後被攆出去了。”

曲小西：“？？？”

小北出一手指頭，說：“一個人，胖胖的。”

曲小西深深的哦了一聲，說：“那你怎麽知道的呀？”

小北小得意：“我聽到聲音，在樓梯口看的。”

曲小西：“……”

小北：“對門的龐太太也有看！”

曲小西：“……”

你們真是有“閑雅致”啊，不過想到那位龐太太也不是第一次看，曲小西扁了扁。

弟弟的小臉蛋兒，說：“你呀，姐姐知道你好奇心重，但是以後不可以看哦！你說讓人看見，揍你一頓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