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云子姝沖著皇帝福,“兒臣記得,皇族有了封號的皇子和公主都是可以單獨立府的。”
皇帝面沉如水,緩緩點頭:“確實。所以朕之前不是賜了你這座府邸嗎?”
“兒臣為父皇嫡,又是父皇親自冊封的護國公主,算是貴上加貴。”云子姝神平靜,一字一句皆是按規矩說話,“兒臣有權利把駙馬娶過門,如果父皇真要兒臣跟蕭云衡復合,兒臣可以答應讓蕭云衡搬到公主府來住。”
什麼?
廳中幾人齊齊震驚。
“這怎麼可以?”云宸率先站起,“簡直荒唐!”
“不行!”蕭夫人想也不想地回絕,“云衡男兒之,怎麼能搬到公主府居住?”
云子姝嘲弄地看著,“為什麼不可以?”
蕭夫人臉難看。
“本宮所言皆是遵照皇族律法來的,若蕭夫人覺得不妥,不妨說個不妥的理由。”云子姝冷冷說道,“是因為本宮不去蕭家居住,以后你們就無法拿我?”
“子姝!”皇帝沉喝,“休得胡言。”
云子姝低眉不語,沒有胡言。
重生一次,知道自己沒有強大的庇護,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步步為營,然而不想再委屈,更不可能再自己對任何事妥協。
父皇既然想讓死,就時刻準備著將自己置于死地,如此一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父皇,兒臣不會再去蕭家。”云子姝態度恭敬,語氣卻堅決,“父皇若不高興,兒臣寧愿一死。”
言下之意很明白。
皇上或者太子若想以抗旨之罪加罪于,那就干脆賜死好了,寧愿死也不會回到蕭家去。
反正母后已經不在了,后也沒有會牽累的家族,無牽無掛的一個人,死就死了唄,好過一生被人拿。
蕭將軍夫婦神沉,顯然對云子姝這個決定大為不滿,云宸也是冷冷盯著云子姝。
唯有皇帝不發一語地沉思著,像是在斟酌這個可行。須臾,他緩緩抬頭看向廳外,一襲黑袍的司滄沉默地站在那里,氣勢峻冷鋒銳,似一柄隨時等待出鞘的利劍。
皇帝不由思忖,蕭云衡住進公主府沒什麼,只要讓司滄死心,慢慢對子姝淡了,自然不會再手蕭家和子姝的事,到時候再讓蕭云衡把子姝哄回去不遲。
近水樓臺,總比這樣僵著好。
廳里陷冗長的寂靜,沒人說話。
云子姝低著頭,心里冷笑,早算到了父皇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跟蕭云衡一刀兩斷,若是可以選擇,父皇只怕恨不得現在就殺了。
但他有顧忌。
既然如此,有些事就必須雙方一起妥協,各退一步,否則寧愿魚死網破。
“蕭卿。”皇帝抬頭看向蕭遠霆,“你覺得呢?”
蕭遠霆還未說話,蕭夫人臉已驟變:“皇上?”
“臣聽皇上做主。”蕭遠霆如此說道,“也愿意尊重公主殿下的決定。”
既然結果已經注定,那麼主示弱肯定比被著妥協更能讓皇帝歡心。
“……那暫時就這樣吧。”皇帝說道,特意加重了”暫時”兩個字,“等云衡傷勢好轉一些,就搬到公主府來住吧。“
云子姝持續加碼:“兒臣之前嫁去蕭家,邊一個侍都沒帶。蕭云衡搬來之后,兒臣也希他一個人都別帶。”
皇帝面沉如水。
“是。”蕭遠霆恭敬點頭,“臣會安排,一切以公主殿下的意愿為準。”
蕭夫人臉鐵青,忍不住又開始在心里咒罵這個小賤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想報復他們!
皇帝看著:“還有別的要求嗎?”
“暫時沒有了。”云子姝想了想,“以后若有需要,兒臣會讓人通知蕭大將軍。”
昭明帝看著云子姝,聲音著帝王威:“朕希你跟云衡早日化解誤會,夫妻和睦,以后若好,想搬去蕭家住隨時都可以。”
蕭夫人聽到這里,微微一怔,像是突然間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云子姝現在死活不同意回蕭家,就是因為在蕭家了委屈,所以不敢再回去,暫時讓云衡搬到公主府來住,近水樓臺,可以就近哄回心轉意,待以后兩人好轉,云子姝依然任由蕭家拿。
蕭夫人想到云子姝到底是嫁給了云衡,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嫁別的男子,只要云衡對好一點,不可能不心。
如今只是怨云衡偏寵黎雪,所以才使小子吧。
這般一想,蕭夫人心里頓時舒服了一些。
雙方各退一步,暫時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可不管是皇帝父子,還是蕭遠霆夫婦,眼下都遠遠沒有想到,蕭云衡踏進公主府的那一日,就意味著蕭家的一步步覆滅。
云子姝會過孤立無援的滋味,前世在蕭家至死都沒有人手救,現在把同樣的境還給蕭云衡——可蕭云衡跟不一樣。
蕭家嫡子是蕭遠霆和蕭夫人的心頭,只要掌握這個人在手,不怕蕭家夫婦不就范。
皇帝以為還是以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兒,蕭家夫婦也以為只是在鬧脾氣,殊不知云子姝現在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在復仇,以及給自己鋪路。
“既然公主殿下已經原諒了云衡,是不是可以把黎軒和黎雪放出來?”蕭夫人遲疑了好半晌,還是沒忍住開口,“黎軒和黎雪都是以下犯上,臣婦不敢求公主原諒,只是暗影閣實在是個讓人不安的地方,臣婦求公主高抬貴手,對他們從輕發落。”
云子姝這一次格外好說話:“暗影閣的事是司統領做主,等蕭云衡搬過來之后,我會跟司統領求,看能不能對他們網開一面。”
是害者,只要害者愿意原諒,以下犯上的罪名自然可以酌減輕一些。
這是律法規定,刑部和大理寺審問都適用,只要開口,司滄就無法再以規矩為由囚黎軒和黎雪不放。
于是蕭夫人松了口氣。
此番見面,勉勉強強算是解決了所有問題,蕭夫人暗道果然還是需要皇上出面才行。
一個小小的公主,脾氣再又能怎麼樣?早晚還是得乖乖回到蕭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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