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卿素來是睚眥必報的子，怎會如此輕易就放回來了？”

燕懷幽忿然道：“真是便宜了。”

德妃忽然看著，正道：“我還沒說你，你去招惹宿寒宮做什麽？”

燕懷幽表有些難看，咬著低聲道：“兒臣不過是……想教訓秦雪罷了……”

德妃卻道：“在翠濃宮裏，你想怎麽教訓都不是問題，你為何偏偏要讓去闖抱雪閣？燕明卿豈是甘為他人做刀的？若知道了事原委，日後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燕懷幽低頭不語，德妃推開手邊的茶盞，轉向，道：“這個宮裏，別說你我，便是皇後，生了皇子又如何？不是還得捧著燕明卿？這其中的幹係，你竟看不出來？還敢去招惹？”

出手指輕點燕懷幽的額頭，恨鐵不鋼地道：“你如今正是要婚配的時候，但凡隨口一句話，便能你下半輩子過得不安生，你知不知道？”

燕懷幽不服輸地反駁一句：“自己也未嫁，豈能管到兒臣的頭上來？”

德妃輕嗤一聲，道：“說你沒腦子，你還不信，二公主不就是前車之鑒？”

燕懷幽茫然道：“？是嫁的不好，可這與燕明卿有何關係？”

德妃翹起小指，輕輕撥了撥腕上羊脂玉的珠串，悠悠地道：“二公主的生母賢妃，曾與長公主的生母孝嘉皇後不合，孝嘉皇後在世時，二人都是針尖對麥芒的，後來生了兒時，孝嘉皇後已經去了，賢妃自覺贏了一頭，連帶養的二公主亦不甚尊重孝嘉皇後，二公主還曾當著人譏諷過。”

德妃道：“後來這話不知怎麽，就落到了長公主的耳中，那時二公主正是及笄的年紀，想必你不知道，的及笄禮，恐怕是我大晉朝最寒酸的一次及笄禮了，連世家的庶及笄，排場都比大。”

說著，忽而盯住燕懷幽的眼，道：“再後來，二公主臨出嫁時，任是賢妃如何苦苦哀求，求了皇上，又去求皇後，在養心殿前跪了好幾日，也沒能替二公主求來一個封號。”

二公主沒有封號的事，燕懷幽是知道的，的臉上漸漸泛起了蒼白，德妃一說，才想起來，當初就是因為燕明卿的一句話，二公主便丟了封號。

封號，那是一個公主一生中最大的尊榮，有封號與沒有封號，是全然不同的兩種地位。

自此以後，在皇室宗譜上，二公主永遠是二公主，甚至還不如有了封號的秦雪。

想到這裏，燕懷幽才終於怕了，扯住德妃的袖，驚懼道：“母妃，兒臣……兒臣不是故意要招惹的，誰知道秦雪那麽蠢，竟真的敢進抱雪閣——”

“噓——”德妃忽然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好在事並未真的敗，這次就罷了，你設計不，秦雪撿了便宜，且由得去，翻不起什麽浪來，但是你聽好，離宿寒宮遠遠的，不要招惹那位。”

燕懷幽連連點頭，德妃注視著的眼睛，道：“有病，知道麽？咱們可比不得。”

燕懷幽大力點頭：“是，母妃，兒臣記住了。”

……

卻說秦雪回了院子裏，小魚連忙迎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郡主，您去了容華殿，沒什麽事吧？”

以往秦雪每回被去容華殿，都要氣，回來緒低落，要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

這次以為也是一樣的，做好了準備，豈料秦雪一臉茫然道：“沒什麽事啊。”

就是扯了一張虎皮，嚇唬嚇唬那對母一通而已。

秦雪一早就起來，隻在宿寒宮用了幾塊糕點，這會兒有些了，問小魚道：“有吃的麽？”

小魚連忙道：“奴婢去膳房看看，郡主您稍等片刻。”

說著，便提起食盒匆匆走了，小院子再次恢複了安靜，秦雪轉了一圈，將這裏的件布局漸漸與夢中的場景一一對應起來。

起初還覺得陌生，越看越悉，仿佛真的在這裏生活過十幾年一般，就連那院牆上有幾道裂都還記得清楚，如此奇妙。

在原地站定，忽然就想起了那個亙古不變的命題，到底是我活了秦雪，還是秦雪就是我？

三秒之後，秦雪就決定不去想了，想這個有什麽用？還不如去紮紮馬步來得實在。

趁著小魚沒回來，秦雪便擺開架勢紮起馬步來，這一紮就是一個多時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多有練習，起初才一刻鍾便覺得手酸腳痛了，堅持得久了，慢慢時間也就越來越長。

這代表著的素質在漸漸提升，秦雪十分樂見，收了勢之後，才回過神來，驚覺小魚去的時間有些太長了。

都一個多時辰了，從這裏去膳房取飯食，就算用爬的也該爬回來了吧？

秦雪看了看天，擔心小姑娘路上出了什麽意外，便準備去找，等沒走多遠，便聽見前方傳來了爭執之聲。

小魚的聲音夾在其中，顯得微弱而毫無氣勢，還帶著約的哭腔：“你們、你們怎能如此做？”

“哎呀，我這不是忘了嘛？又不是故意的，你再去一趟膳房不就是了，有什麽好哭的？”

“就是，多大個人了，還掉眼淚，真真笑死人了。”

那兩人便嗤嗤笑起來，秦雪探頭往前看去，卻見小徑旁，站在兩名宮婢，小魚手裏拎著一個食盒站在們麵前，眼圈兒都紅了，努力往回憋眼淚，扁著道：“可、可你們明明答應過我，我替你們去司局傳話，你們便幫我將食盒送去聽雨苑的，怎的說話不算話？如今粥都冷了，郡主要了。”

那個稍高一點的宮婢撇了撇，麵上卻又帶出笑來，毫無歉疚地道：“不就是一碗粥嘛？如今時間尚早，你再去一趟膳房，腳程快些，一刻鍾便能走個來回了。”

“你再哭，你家郡主恐怕都要瘦了。”

說完，兩人都齊聲笑起來，小魚畢竟年紀還小，了委屈也爭不過們，隻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嗚嗚哭著轉要走。

那宮婢還揚聲道：“趕著走快些，誰知道膳房還有熱粥沒有？”

才說完，便聽後傳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誰走快些？”

那宮婢愣了一下，回過頭來，還未看清楚來人，忽覺眼前一花，有什麽東西迎麵而來，下一瞬便眼睛一痛，下意識尖聲起來：“啊——”

“我一般不打人，”秦雪收回拳，語氣冷冷地道：“除非實在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秦雪：我不打年紀比我小的，幸好你們一看就比我大。

第13章

未料到秦雪會突然出現，並且還手打人，那宮婢的同伴也驚呆了，連忙去扶那個了打的宮婢。

小魚愣住了，秦雪朝招了招手，表和煦道：“過來。”

這才反應過來，抱著食盒小跑著奔向秦雪，眼圈又泛起了紅，小聲喚道：“郡主。”

“先別急著哭，”秦雪指著那兩個宮婢，問道：“們怎麽欺負你了？”

小魚忙憋住眼淚，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卻原來是從膳房帶了粥回翠濃宮，路上見這兩個宮婢時被拉住了，兩人請幫忙去司局回一句話，因司局有些遠，們不開。

小魚一開始不答應，說食盒還沒帶回去，無法幫忙，那兩個宮婢便苦苦相求，又說會替把食盒送到聽雨苑，小魚子，別人一求，說得可憐些，便一時心，答應下來了。

豈料等從司局回來時，卻發現這兩人本沒替送食盒，一個時辰下來，裏麵的粥都冷了，氣不過，這才與兩人起了爭執。

小魚說完，抹著眼淚嗚嗚道：“郡主，都是奴婢沒用，您罰奴婢吧，嗚嗚嗚……”┆┆思┆┆兔┆┆網┆┆

秦雪輕輕拍了拍的頭，溫溫和和地道：“這有什麽好哭的？看郡主替你撐腰。”

說完，便看向那兩個宮婢，那個挨了打的正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惜秦雪毫不為所，用手指了指們，那兩人以為又要手，嚇得立即後退一步，在一。

秦雪嗤笑一聲，道：“躲什麽？我又不打人。”

說這話，顯然是沒有半點信服力，你不打人，剛剛那一拳又是怎麽回事？那宮婢覺得自己的側臉現在還疼得很，估計過一會就要腫了。

秦雪又衝們勾了勾手指：“讓你們過來，聽見沒有？”

兩名宮婢既是怕，又不敢違逆，隻能小步挪過來，聲道：“奴、奴婢們……是、是在三公主殿下`邊做事的……”

秦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怪道你們如此囂張，顯然是上行下效了。”

聽了這話，那兩名宮婢臉發白，一步步挪到了秦雪麵前，害怕一言不合再次手，兩人湊在一起瑟瑟發抖，宛如兩隻鵪鶉，頗是有趣。

秦雪繞著們踱了幾步，上下打量，直把們看得渾不自在，接著猛然出拳，冷不丁砸向兩人的臉，兩人登時閉眼，齊聲尖起來：“啊——”

完了才發現不對勁，沒有痛，那一拳砸空了，兩名宮婢不由麵茫然之。

秦雪收回手，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那兩個宮婢臉乍青乍白，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秦雪才收了笑，輕蔑道：“鼠膽，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呢，下回再我知道你們欺負我的人……”

說著，一拳揮向旁邊的樹，隻聽哢嚓一聲，那嬰兒手臂細的樹幹便應聲而斷，秦雪道：“有如此樹，明白了嗎？”

那兩名宮婢嚇得臉蒼白無比，連連點頭：“是，是！奴婢知道了，知道了。”

秦雪冷哼道：“知道了就滾。”

兩個宮婢連忙滾了，幾乎是落荒而逃，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等們走後，小魚才麵崇敬，兩眼閃閃地看著秦雪，道：“郡主好厲害！”

秦雪嘶了一聲，問道：“小魚，我們院子裏有治跌打的外傷藥嗎？”

小魚愣了一下，道：“有是有，郡主怎麽忽然問這個？”

秦雪握著自己的右手道：“我剛剛好像用力太狠了，手疼。”

一手，手背上赫然一片紅痕和傷，剛剛就是看著那棵樹被蟲蛀了，才敢照著打過去的，否則以現在的力道，別說嬰兒手臂的樹了，就是拇指大的，都有些困難。

……

聽雨苑。

秦雪手背上纏著棉布，宛如一個大饅頭，了手指，刺痛傳來，令微微皺眉，左右看了看，道：“可惜沒繭子，等日後長了繭子，就不疼了。”

小魚不解道：“什麽繭子？”

秦雪比了比手背那一圈的位置，笑道：“就這裏，若是繭子夠厚，加上力道和巧勁，能夠一拳打穿厚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