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到底是誰的地盤？”

那宮人小聲答道：“是……是一座石屏風。”

燕懷幽冷嗤一聲：“本宮還當是個什麽寶貝，原來是屏風。”

說著，忽然頓了頓，又問道：“是一座什麽樣的屏風？”

宮人答道：“是一座白牡丹琉璃嵌石的屏風，去年年底南洋上貢的那一座。”

他才說完，便聽見嗤啦一聲，燕懷幽竟生生將手裏上好的絹帕子給撕了兩半兒，氣得眼睛都泛起了紅，連話都說不囫圇了：“那屏風……竟、竟落到的手上了！”

去年南洋上貢了不奇珍異，燕懷幽一眼就看中了這一座白牡丹琉璃嵌石屏風，隻可惜等去要時，發現屏風已經被賜給了四公主燕薄秋，燕懷幽心中不忿，一直念念不忘至今。

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坤寧宮太監，他們竟然還在求秦雪收下那座屏風，燕懷幽的臉都有些扭曲了，簡直要氣炸了肺！

秦雪看見來，抬了抬眉，笑道：“三公主殿下又來了啊，殿下快來看看，這屏風好看嗎？”

回應的是，嗤啦一聲，燕懷幽手中的絹帕子徹底了一團抹布。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更，麽麽噠！~

第20章

那座特別貴重的白牡丹琉璃屏風到底是留了下來，秦雪不肯收，那幾個太監就磕頭不止，不肯離去，沒過別人這麽大的禮，隻覺得渾都不自在。

琉璃屏風被搬進了聽雨苑，可惜地方實在小，放不下，秦雪便讓人搬進耳房了，等那幾個太監要走時，想了想，住他們道：“替我帶一點東西給四公主殿下。”

幾個太監麵麵相覷，秦雪進了殿，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長長的木匣子，這裏麵的東西原是想給小魚的，隻是如今了人家的禮，也沒什麽拿得出手，隻好先送了出去。

接了匣子的太監恭恭敬敬地告退，秦雪才舒了一口氣，了小魚的頭，笑瞇瞇道：“郡主再重新給你刻。”

幾個太監派賞派出了一汗，這會兒總算是如釋重負，才回了坤寧宮，就被燕薄秋了過去，急切問道：“怎麽樣，領了賞賜了嗎？”

打頭的太監笑道：“領了領了，長樂郡主還奴才們給殿下帶了一樣禮來。”

“禮？”燕薄秋眼睛頓時一亮，立即接過那木匣子，打開一看，卻見裏麵是整整齊齊擺了一排的木雕娃娃。

那娃娃與平日裏見的木娃娃不同，圓臉蛋大眼睛，頭大子小，上還繪著各式各樣的彩小裳，甚是可，其中還有一個娃娃頭頂紮著兩個小揪揪，跟的打扮一模一樣。

燕薄秋喜歡極了，舉著那娃娃跳下椅子，笑容燦爛地問宮人們：“這是不是我？”

宮人們都紛紛附和應答道：“是，是，這娃娃好看，簡直跟殿下一模一樣。”

燕薄秋遂心滿意足，抱著那娃娃不肯放手，還要帶著它同吃同住，誰若敢擅自拿，就要發脾氣打人，這還是頭一回收到別人的小禮，與父皇母後的那些賞賜不一樣，惜得不得了。

卻說天剛剛黑的時候，秦雪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這幾日雪化了不，溫度雖然低，但是尚能忍，樹下的那個雪人還沒融化，隻是瘦了一大圈，眼看著那條紅巾都要圍不住它的脖子了。

正在這時，小魚從外麵跑了進來，微微著氣，秦雪納罕道：“跑這麽急做什麽？有狗追你麽？”

小魚擺了擺手，道：“不是，郡主，是、是那個林侍衛，他送信來了！”

秦雪愣了一下，收了拳勢，道：“什麽信？”

小魚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過來道：“他說是替清明送來的。”

這幾日聽了秦雪說，也對這個清明的宮婢略有耳聞，這才一路奔了回來，生怕誤了事。

秦雪一聽，果然欣喜地接過信，打開一看，淡淡的墨香撲麵而來，紙上是娟娟墨字，寫得不多，寥寥數行，小魚大字不識一個，隻能在旁邊好奇問道：“郡主，上麵寫了什麽呀？”

倒是沒寫什麽，清明隻是在信中說，得知了秦雪去宿寒宮找的事，隻可惜近來事繁忙，一直不曾得空，希見諒。

秦雪撣了撣信紙，笑道：“清明說，今夜有空，我可以過去拜訪。”

小魚睜大眼睛道：“晚上去？”

秦雪不以為意道：“晚上去有什麽奇怪的？是長公主殿下的宮婢，每日要做許多事，隻有晚上才有時間，我若白日裏去，打擾了，恐怕要罰的。”

至今還記得那個嚴苛的桂嬤嬤，逮著機會不就要杖責宮們，可千萬不能給清明惹上了麻煩。

“可……”小魚總還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為什麽怪，又說不上來，郡主說的話在在理，怎麽就覺得有一些些不對勁呢？

恐怕是多想了，一定是的。

小魚沒勸阻，看著家郡主顛顛地提著燈籠離開了，不由歎了一口氣，宛如在目送負心漢遠去一般。

秦雪去了宿寒宮時，正好撞見了要出去的林白鹿，他麵驚訝道：“郡主怎麽來了？”

秦雪看了看，隨口問道：“這麽晚了，林侍衛是要去哪裏？”

林白鹿道：“殿下今夜宿在抱雪閣，不必我等在這裏值守，我這就要回舍房歇下了。”

秦雪眼睛噌地一亮，道：“你們殿下去了抱雪閣？”

林白鹿莫名道：“是，郡主是要拜訪殿下麽？”

“不必了，不必了，”秦雪笑瞇瞇道：“我就是來見清明一麵，就不好叨擾殿下了。”

林白鹿的表微微扭曲了一下，好在天尚暗，秦雪沒有看出來，他沉默了片刻，才猶豫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帶郡主過去？”

見他如此熱心，秦雪便沒再拒絕，這麽晚了，在人家的宮殿裏大搖大擺地走也不太好，有個人帶路，自然是更好了。

林白鹿將秦雪帶到了枕秋殿前，在門口停了步子，道：“清明在裏麵，郡主請進吧。”

秦雪道了謝，林白鹿躊躇片刻，聲音有些幹地道：“能否……借郡主的燈籠一用？”

秦雪欣然應允，爽快地將燈籠遞給了他，叮囑道：“天冷路，林侍衛路上小心些。”

林白鹿接了燈籠，低低道了一句謝，轉快步走了，秦雪看著他的背影急急消失在夜中，頗有些納悶，怎麽好像後麵有鬼追他似的？

林白鹿走路帶風，一路出了宿寒宮，到拐角才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不見人影，才鬆了一口氣，額上竟然滲出來一層薄薄的汗意，旁邊暗傳來一個聲音，好笑道：“你怎麽跟做了賊似的？”

林白鹿提起燈籠，段玉從拐角後轉了出來，揚了揚下，問道：“進去了？”

林白鹿點點頭：“嗯。”

他猶豫了一下，道：“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麽不妥的？”段玉懶懶地道：“自己一開始就認錯了人，再說了，咱們殿下也是個子，讓陪著一起睡個覺罷了，不會拿怎麽樣的，放心好了，林嬤嬤。”

“可——”林白鹿還是有些不安，皺著眉道：“這不就是騙了長樂郡主麽？”

段玉噗地一聲笑了：“不枉我你一聲林嬤嬤，您可真能心。”

他說著，又正道：“殿下已有整整三日沒睡覺了，這樣下去，病發的次數會越來越頻繁，若有長樂郡主陪著，便能睡個好覺，別說隻是區區騙一騙，我就是將打暈了，也要送過來的。”

說完，段玉接過他手上的燈籠，道：“走了。”

林白鹿回頭看了一眼，宮牆巍峨，被浸在漆黑的夜之中，他猶豫了一會，到底是沒有回去，跟著段玉一並走了。

……

秦雪雖然沒了燈籠，但是好在還記得這院子的布局，順利地找到了寢殿，輕輕叩了叩門，道：“清清？”

不多時，裏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殿黑漆漆的，沒有點燈，秦雪仍舊是看不清楚的模樣，隻是覺得清明的量頗高，比還高一個頭。

秦雪探頭看了看，疑道：“怎麽又沒點燈？”^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清明言簡意賅道：“這裏夜就滅燈了，恐被嬤嬤瞧見。”

一說起這個，秦雪就想到了那個桂嬤嬤，清明又道：“你若怕黑，我這就去點。”

“罷了，”秦雪拉住的袖子，道：“若那桂嬤嬤看見了就糟了，到時候又要罰你。”

清明便問道：“你要進來麽？”

秦雪嘿嘿笑：“當然啦，聽說你們殿下不在，我正好可以與你一起睡覺。”

清明默然片刻，道：“往這邊來。”

殿太黑，才走了一步，秦雪就瞧不見了，隻能手胡了，道：“你在哪裏？”

過了一會，一隻手過來，拉住了的手腕，帶著秦雪往殿走，避開了桌椅屏風等什，總算到了床榻邊。

秦雪了暖呼呼的被子，往床上打了一個滾，然後拍了拍旁邊的枕頭，開著玩笑道：“清清快來，良宵苦短正好眠。”

清明：……

了外裳，在外側躺下，秦雪到了兩床被子，便笑道：“你是猜到了我今夜會來這裏睡麽？連被子都鋪好了。”

清明輕輕嗯了一聲，秦雪好些日子不見，不免有幾分談興，問道：“你近來很累麽？”

清明道：“還好，隻是常常不在宮裏。”

秦雪疑道：“你不是殿下的宮婢，為何會不在宮裏？”

清明簡短道：“殿下有些事，要派我出宮去做。”

談及人家的工作，秦雪也不好細細打聽，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太八卦了，又岔開話題道：“清清你在宮裏做事有多久了？”

過了一會，清明才答道：“十年。”

秦雪道：“我聽小魚說，你們宮到了一定年紀都會被放出宮去，你也會嗎？”

“嗯。”

秦雪把手臂枕在腦後，盯著黑漆漆的床帳頂，道：“我也想出宮去。”

清明的聲音有些驚異：“你想出宮？”

“是呀，”秦雪道：“想出去。”

清明終於有了點兒聊天的興致，道：“為何想出去？在這裏不好？”

秦雪道：“皇宮裏不好玩，總覺得被束縛住了，我從前……”

話忽然頓住了，意識到那是的從前，並不是秦雪的從前，秦雪的從前，都是在這座皇宮裏度過的，很去外麵的世界，所以自然也不會覺得皇宮不好玩，像個牢籠。

清明疑：“你從前怎麽了？”

“我……”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