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海島氣候特殊的原因,臨近夜裏,風吹得尤為大,滿島的櫻花花瓣盤旋飛舞在空中,借著靈陣晦暗的,倒真像極了老賜予的一場白頭大雪。
沈星海提著手中的劍候在院門口,因隔音陣還未補齊靈玉,裏麵傳出的各聲音聽得分外清晰。
尤其是兩位師兄的大嗓門——
朱爾崇:“都了今薑家那群刀修也會到場,我們得好好複習下前些日子沈師弟教的臺詞,以免在他們麵前落了下風。”
包霹龍也很讚同:“朱師兄你放心,我昨夜早將那句“我命由我不由”練了上千遍,保準氣勢不輸薑家的人。”
夢然師姐皺眉:“我昨晚外院怎麽一直有聲音吵我睡覺,原來是你!”
沈星海抱著劍無奈地看著師兄師姐開始爭論,眼瞧著都快拔劍了,趕轉移話題:“不知師兄們可曾見到溫師妹?論劍會即將開啟,莫要耽誤時辰才是。”
話音剛落,便有清越的聲音自最偏遠的那個房間傳出——
“我來了。”
所有人循聲去,而後呆愣在原地。
溫雲生得漂亮,哪怕在輩出的修真界也是極打眼的存在,這事兒大家有眼睛都能看出來。
但是清流劍宗本就崇尚儉樸,劍修們又把所有錢跟時間都砸在劍上了,哪有心思去關心什麽修真界最新穿搭指南,便是關注了……也買不起啊。
所以清流劍宗外門弟子皆是青,門弟子則是白衫,偶爾有些的會在弟子服上弄些裝飾,例如溫雲那貌的二師兄許挽風,他的白衫上就畫了些青碧的修竹。
比起其他宗門,清流劍宗的劍修永遠都穿著那半舊不新的白,上沒半點裝飾,冷酷地抱著一柄價值連城的劍。
好聽了是仙氣飄飄,直白點就是劍修打扮普遍寒酸,往日的溫雲也不例外,甚至抱著的還隻是一把更寒酸的木劍。
所以當溫雲出現在眾人麵前後,在場的所有人呼吸都滯了滯。
往日那張清冷素淨的臉心畫了極的妝容,那雙眸子更被勾得明豔懾人,潑墨似的發披在腰上,那條月白的上籠著的雲霧若若現,時不時還有月華般的點流轉,緩步過來時竟像是畫中仙活了一般。
沈星海盯著溫雲的臉看了半點,而後麵上逐漸發熱,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算回過神,垂下視線,低聲誇讚:“溫師妹這扮相極好。”
他一開口,眾人也隨即反應過來。
沒有修能抵擋漂亮子的,夢然師姐看樣子極心,雙眸放地盯著溫雲:“溫師妹,你這子哪兒買的?什麽價?”
溫雲如實回答:“萬寶閣買的,一百塊極品靈玉。”
夢然師姐臉大變,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打擾了,告辭。”
師兄們也終於把視線從溫雲臉上移開,一臉痛心疾首地盯著子看,裏念念叨叨:“穿了一塊極品火靈石在上。”
“溫師妹穿了我半把劍在上。”
溫雲有點不甘心地問:“你們不覺得我的新子很好看嗎?”
師兄們抱著劍痛心疾首:“不好看,要能換鑄劍寶石才好看。”
“……”
話雖然是這樣的,但是清流劍宗的這群劍修在到了論劍會會場後,還是頗為得意。
幾乎所有的視線都在往這邊瞥來,真真的把薑家的風頭全搶完了。
直到朱爾崇師兄聽到邊上吹雪島的某修士嘀咕——
“那姑娘生得這般貌,來我們吹雪島多符合啊,怎麽去清流劍宗做了劍修?這也太可惜了吧?”
朱爾崇止步拔劍,冷眼橫了過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年窮!”
這姿勢這口吻,皆深得溫雲那日示範的真傳。
吹雪島那弟子看了看朱爾崇臉上豪放不羈的絡腮胡子,默然片刻聲道:“這位師兄,你自稱年怕是不太合適吧?”
偏偏這時候薑家的人主過來了,無一例外皆是個高長形魁梧,為首的薑肆更是格外年輕,帶著年明朗的氣息,生生把朱爾崇給下去一頭。
薑肆單手提著一把古樸的大刀,眸子明亮地看向這邊,邊上的人指了指,他的視線便落到了溫雲上。
看清的麵容後,他眼中有毫不掩飾的讚賞與驚豔。
薑肆將刀往地上隨意一,姿態磊落大方地拱手行禮,朗聲道:“前兩日在陣外,多謝溫師妹相助!”
他看也不看清流劍宗眾人,隻目灼灼地注視著溫雲,繼續道:“若是有緣能在千陣塔一逢,薑肆願助溫師妹登頂。”
還未等溫雲回答,邊上就傳來了怪氣的一句——
“助登頂?你倒是不如先替自己心能不能上兩層吧。”
吹雪島陣營中的弟子們自覺分向兩邊,著繡花錦袍的千黎深便慢悠悠地從人群深緩緩步至最前方,豔麗得好似塗了胭脂的臉一揚,不屑地歪了歪。
邊上的吹雪島弟子立馬端上把躺椅,他往後一倒便坐在躺椅上了,優哉遊哉地看著薑肆:“你們這些不知道腦子的人,還想像前日那般用刀砍上我吹雪島的鎮宗寶地千陣塔?”
千黎深翻了個白眼,手指向薑肆邊的人:“想在修麵前裝腔作勢也不是……”
他還想再損兩句,結果在這時終於看清那個修的臉了,下一刻,他手難以覺察地了,最後悄悄了回去。
驚疑不定地著溫雲:“怎麽又是你?”
溫雲笑瞇瞇地看著他:“我來參加論劍會啊。兩日不見,道友倒是恢複健康了,島那日我觀你臉慘白失魂落魄,還頗為擔心呢。”
千黎深心中被這關心重重了一刀。
偏偏邊上還有個跟著補刀的薑肆:“我卻是忘了,溫師妹當日能破千師弟的島大陣,想來實力非凡,千陣塔於你而言定不在話下。”
千黎深臉一沉:“薑家的,你若再對我吹雪島不敬,今日我便要你見識陣道的厲害!”
薑肆哈哈大笑,提刀而起;“正好,距離千陣塔開啟尚有盞茶功夫,我便來會會千師弟的陣道!”
溫雲站在邊上,跟師兄們一同抱著劍看熱鬧,還不忘用神力跟邊上的葉疏白流。
“修真界還真的打架的。”
葉疏白:“實戰能夠極快提升自實力,你若想劍道大,最好的辦法便是與人鬥劍。”
眼看著他一副鼓勵自己去跟薑肆他們打架的模樣,溫雲連忙拒絕:“還是別了,我的魔杖會被削斷的。”
雖然現在已經在朝著近戰法師的路子發展了,但是想了想自己拿著木劍跟薑肆的大刀互砍的狀況……
噫。
決定轉移這個話題,於是暗示葉疏白:“今晚我過來,發現好多人都在悄悄看我。”
葉疏白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前方正在鬥法的兩人,跟出門時問他是否豔四座時一模一樣,保持高冷姿態默不作聲。
溫雲繼續加大暗示力度:“沈師兄也我很好看。”
葉疏白淡淡回應:“吾輩修士,自當以實力為準,何必拘泥於外貌?”
抱著木劍靠在樹上,眸子明亮:“但是如果實力強的人又長得好看,那不是更好嗎?”
本想自誇一下自己且強,結果這時候薑肆跟千黎深正好打得熱鬧了。
千黎深手中飛快甩出一把靈玉,一道雷暴從而降落在薑肆的刀,後者怒吼一聲,上半的黑勁裝猛地炸裂開。
原本被遮掩的健碩瞬間在所有人麵前,劍眉星目的俊朗男子赤著上半提刀力斬的這一幕,幾乎讓現場所有修以及個別男修看得目不轉睛。
清流劍宗的劍修們恨恨道:“可惡,劍修的風頭竟被刀修過了!”
憾的是,同為劍修的溫雲也在認真欣賞著薑肆的材。
溫雲是抱著純欣賞的眼去看的,上輩子在魔法界,邊接的多是孱弱麵蒼白的魔法師,就沒見過哪個擁有像薑肆這般漂亮得不誇張的。
並不覺得這有不對,正如方才旁人欣賞的漂亮子,現在欣賞薑肆的材也是人之常,欣賞好事的權利不可能隻有男修能擁有吧?
“好看嗎?”
清冷的聲音突然自側傳來。
溫雲立馬收回目,正道:“不好看,刀修哪有劍修自在瀟灑?”
“那你一直看著薑肆作甚”葉疏白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正想要提醒別隻顧著看薑肆的材,更應該細細觀察不擅近纏鬥的千黎深是如何應付霸道的刀修,讓好好跟著學學時……
溫雲目詫異地偏過頭他一眼:“你酸了。”
用的是篤定的肯定句,而非問句。
葉疏白微微皺眉:“沒有。”
溫雲帶上了的笑容,語氣極寵溺:“沒事,要論好看,那薑肆哪比得上你一半?你要是願意在此顯出形,便是今心打扮過的我也要認輸,被你豔一頭。”
葉疏白姿立,麵上神依舊冷淡,連半點回應的眼神也不給,唯獨耳朵尖上悄然泛出淺淺紅暈。
過了良久,才有句極低的聲音從邊上飄忽傳來——
“你無需裝扮……”
他的後半句是什麽溫雲沒聽清,因為那邊傳出轟然巨響,各門各派歸位,千陣塔即將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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