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鄴安頓好河西道上的生意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謝奚借著割麥的空隙，將整個村莊走了一遍，土壤中，有輕微沙質，整良好，往西靠近渭河，河床有偏移，土質偏堿。

魯伯不準接麥收，隻能幹看著，整日看著他們人工粒真的太慢了，倒是知道粒機的原理構造，但是需要改一些，短時間造不出來。

魯伯領著傭農們搶收了快十天，麥子才都收到了麥場，挑了第一茬的麥種，植株改穗改良係譜法，父本雜。學習研究的方向其實不是小麥，隻是讀書的時候學習過，知道原理。記得有個棉花研究所的教授，培育出了高產、大穗、抗倒的雜小麥。

這是非常麻煩和需要耐心的過程，已經選定了植株，開始了大量育種。

魯伯隻知道在隔壁采最好的庫房裏做了幾排像博古架一樣的陳列架，架上都是排的小木方格，種的全是小麥，整日的在裏麵鼓搗，也沒人管。

謝奚除了每日去西瓜地走，剩下的就是聽阿武跟匯報工作。

阿武這幾日管理著放羊的傭戶，進城采買。

則每日去麥場看魯伯打麥。

夏至一到，進酷暑，謝奚的第一茬西瓜終於了。

在瓜地裏挑了兩顆，魯伯從最開始的新奇到現在已經平靜的接了，這種瓜真的了。且可以長這麽大。

謝奚看著滿地瓜，大方的說：“沒事，盡管吃，賣不賣錢無所謂，咱們總要吃過癮。”

魯伯卻難得的吝嗇道：“瓜可以明年再說，還是先還債，陸家的債今年必須還。”

謝奚笑笑並不強求。

開瓜的時候像是一種儀式，一家人盯著謝奚拿著刀開瓜。

紅壤黑籽，到沙化，簡直看著就讓人滿足。

謝奚將西瓜分開，遞給魯伯，讓他嚐嚐，魯伯第一次吃西瓜，竟然有些許的張，一口，清甜可口，滿口水。

每個人臉上的驚喜都溢出來了。

謝奚滿足的想，我就不信有人在夏天能拒絕西瓜。

一顆西瓜轉眼下肚。

魯伯驚喜大讚：“西瓜果真如雀奴說的一樣味。”

謝奚繼續說：“等會兒摘兩顆，吊進井裏，等你們中午回來再吃，那才是夏天的絕配。”

吳媼拘道：“莫要這麽放肆了，如果真是奇貨可居，還是省著些吃。”

謝奚不在乎的說：“吃剩了再賣，不行了咱們開個糕點店，總能還債。”

吳媼拿不了的主意，隻覺得胡鬧。

崔鄴的命總是這麽好，午後來田莊，見大家都在家。

他來的多了，邊的人也都默認了崔鄴是生意夥伴，崔鄴好奇問：“這是出了什麽事？”

謝奚搖搖頭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我發現你的命是真的好。”

崔鄴不明就裏問：“怎麽了？”

阿武已經安頓好了放羊的傭戶，隔壁的苜蓿地裏有好些桑樹，桑葚已經了，他摘了兩籃子，進來笑說：“這季節太短，的太快留不住的。”

謝奚嚐了幾顆，格外的甜。和收拾麥穗的吳媼說；“可以熬果醬，到時候裹在麵包上，非常好吃。”

吳媼讚：“你總是有新奇的吃法。”

謝奚回頭和崔鄴說：“我的西瓜了，要不要嚐嚐？”

崔鄴驚喜問：“味道怎麽樣？”

謝奚：“你說我該怎麽賣？畢竟太顯眼了。”

崔鄴滿口應承：“這些給我。”

陸伯收拾完菜園子回來，謝奚催說：“西瓜可以吊上來了。”

魯伯這幾天更加上心，生怕有人瓜。

冰鎮的西瓜，簡直堪比夏日的冰激淩，讓人罷不能。

崔鄴嚐了口，盤坐在椅子上，舒爽的慨：“人生這麽過，也算暢快。”

謝奚挑他的痛：“我以為你會很不習慣這裏，或者會朝，或者會有一番功名。”

崔鄴吃著西瓜卻認真說：“其實很難的，我們畢竟不是在這裏長大，不可小覷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謝奚老實說：“起初我很不習慣住在長安城裏，我是個呼吸自由空氣長大的人，出門都要有顧慮。後來住在鄉下我才覺得自在了。後來可能是我學會偽裝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有一大家子的人要應付。”

崔鄴真誠的誇：“你是個很聰明的姑娘，我相信不管在哪裏，你都會活得很好。”

謝奚認真的看著他，片刻後問：“你們富二代都是這麽和人搭訕的嗎？我怎麽覺不真誠，不是應該上來就甩銀行卡或者是名牌包包嗎？”

崔鄴聽的一個趔趄，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我是個正規教育，不搞男關係的正直青年。”

謝奚認真點評：“哦，你沒說你是個有為的英男士，說明還是比較謙虛的。”

崔鄴問：“你到底和有錢男人有什麽恩怨？”

謝奚看了眼快進門的吳媼，立刻住，換了話題問：“最近有什麽宴會嗎？西瓜推廣要快，瓜期最長不過一個月。這筆財可是我今年的全部收。”

崔鄴看了眼吳媼，再看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真是腦瓜子機靈了。

“我去托我二伯吧，上麵那位這幾日要宴請百，到時候我讓二伯帶著瓜去。”

謝奚有些汗，問：”這合適嗎？”

崔鄴開玩笑說：“他要是嚐過西瓜後，怕是自己都忍不住想去分。”

謝奚這次認真的和他說：“我想在八月中秋前後，等油菜花秋季花期的時候，莊園裏招待客人。專程賞花，到時候第一季的荷花塘也差不多了，全長安，我這裏的景是獨一無二的。你說，我這裏的生意該怎麽做？”

崔鄴思索了片刻，問：“你想怎麽做？”

謝奚不太懂生意，隻說：“我要研究育種，沒那麽多功夫管這些，但是要保證錢財。”

崔鄴笑說：“那隻剩一條路，把你的莊園賣給我，你專心做你的研究。”

謝奚：“我也想賣給你一了百了，但是老謝回來知道我賣了他最後的家當，怕是會打斷我的。”

崔鄴也一時半會兒沒有合適的主意，隻說：“讓我回去想想，你的研究不能停下。”

謝奚起說：“走，帶你去看看我的果。”

崔鄴沒有見過農業專業生的日常，跟著進了的工作室，架上的麥苗已經半臂高，地上陶盆裏的要比架上的還高，但是不發穗，像是倭株。

崔鄴覺得有趣，問：“這和稻草也沒區別。”

謝奚：“別，那是穩產父本，到時候的雜是抗寒大穗，我這一茬要是能，明年的小麥收就有保證了。”

崔鄴不懂這些，思考了片刻問：“還缺錢嗎？”

謝奚搖頭：“你這話真的聽著舒服。不過我暫時就剩陸家的債了，我不是很著急還。”

崔鄴好奇問：“為什麽？”

謝奚：“拖到他們什麽時候想另攀高枝，我就有理有據了。”

謝奚聽的大笑，打擊說：“那怕是很難，姻緣定下，輕易不會毀約，除非有一方不在了。”

謝奚不相信的看他。

崔鄴：“據我聽說，陸家的老爺子，可是前朝帝師，現在都穩穩當當的被上麵那位供起來，你覺得他是個攀高枝的人嗎？”

謝奚即便不懂政治，也約猜到裏麵的關係不簡單。

絕的說：“我總不能真和十幾歲的小孩結婚吧，都未年，我下不了手。”

崔鄴想起盧家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都沒好意思和謝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