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蕭雨晨換好服從房間出來,曉暉已經拿出家用醫藥箱,坐在沙發上給理傷口。
蕭雨晨將放在腳凳上,裏“嘶嘶”的,齜牙咧的表十分富。
夏天晴又折回廚房,將紅燒燉上,等調到小火才走出來,說:“我還以為‘新小區’的事你報道過以後,就告一段落了。”
沒有直接問蕭雨晨下文,但腦子裏始終琢磨著剛才那句話——“我還真拍到點東西!”
蕭雨晨接過夏天晴遞過來的熱水,說:“像是這種勁新聞,市民的注意力不會太快轉移,而我們這時候就要盡量將它做電視劇,一集一集的往外抖。”
曉暉已經塗好藥水,又在傷口外麵蓋上紗布,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接話:“地庫塌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接下來就是有關部門介調查,你們就算花樣翻新還能挖出什麽猛料?”
這個問題也是夏天晴想問的。
隻聽蕭雨晨說:“事故調查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填補空檔期,滿足大眾的獵奇心理,不過這事多半是施工方工減料的問題,樓盤本我們是沒什麽好做文章的,可是施工方的老底呢,還是值得挖一挖的吧?”
夏天晴心裏一,跟著問:“誰的老底?”
“就那個‘立’的老板啊。”蕭雨晨隨口接道,轉而便覺得奇怪,“咦,天晴,你對這事好像很關注啊?”
別說是蕭雨晨了,就連曉暉都看出來,每次們坐下來聊社會新聞,夏天晴都不是很在意,這個人比較務實,會看新聞推送,卻不會主拿出來當話題。
夏天晴看了看兩人,坦白道:“‘立’和我最近正在做的一個項目有關,說實話我是有點在意,我也知道一些這公司在背後做的小作,但我沒有切實的證據,而這些小作現在已經危及到我的工作,我還在想辦法應對。”
從拒絕紅包到替換齊健,再到丁荃推出小鮮,齊健被開除,這些事一套接一套的,夏天晴一時半刻解釋不清楚,隻能先把利害關係擺出來。
曉暉率先問:“難怪我看你今天有點煩,就是因為這家公司?”
“嗯。”夏天晴點頭。
蕭雨晨跟著問:“你剛才說的小作是指什麽?跟工減料有關,還是圖紙有分歧,或者……”
隻是還猜完,曉暉便猜到了:“因為紅包?”
曉暉一向心細,邏輯能力也強,但是這麽快就猜到重點,夏天晴仍是不免詫異。
曉暉說:“前兩天咱們才聊過的,你當時表就不太對。”
夏天晴扯了扯角:“真是瞞不過你。”
聽到這裏,蕭雨晨的神立刻來了,立馬坐直了,兩眼放著:“那這樣,天晴,你相信我的人品吧,也相信我的職業守吧,咱倆做個換怎麽樣?”
夏天晴:“換?”
“我用我拍到的東西,和‘立’對你做的事進行換,怎麽樣?”
夏天晴安靜了兩秒,著蕭雨晨充滿期待的模樣,說:“你的意思是,用你的照片換我的故事。”
“對!”
夏天晴半晌沒言語,垂下眸子想了一會兒,隨即又一言不發的站起,進了廚房繼續摘菜。
蕭雨晨見狀,剛要出聲,卻被曉暉製止了。
“你讓想想,依我看,事沒有說的那麽簡單,再給點時間。”
蕭雨晨點了下頭:“我也覺得是,今天是有點反常。”
……
曉暉很快進廚房幫夏天晴的忙,蕭雨晨就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前整理資料。
夏天晴做飯的同時,腦子也沒有停過。
其實現在事已經非常明白了,就像江堰說的一樣,被尚欣當盾牌,可不能隻做盾牌,因為丁荃和紀懷德不會對客氣。
現在要做的就是反擊。
可是如何反擊呢?
的錄音起不到關鍵作用,裏麵都是和那個小男生的對話,丁荃說齊健收紅包是之前的事。
江堰雖然願意當人證,以他和尚欣的關係恐怕也不會出事,但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好把他牽連進來。
思及此,夏天晴作停了,眼睛瞅著前麵的空氣發直。
忽然想起白天在包間裏江堰對說的話:“不走尋常路,沒有按部就班,另辟蹊徑,就注定了會在大多數人中穎而出。”
江堰說的是尚欣,可是這裏的道理卻刺激了夏天晴。
如果按照尋常方法去解決眼下的問題,恐怕隻有被挨打的份。
所以,隻能另辟蹊徑。
……
轉眼,三人已經吃過晚飯。
曉暉正在廚房刷碗,夏天晴幹淨餐桌,坐到了蕭雨晨麵前,神平靜,眼神篤定,好像一下子什麽都想通了。
夏天晴說:“雨晨,我同意做換,我把我的故事說出來,你把你拍到的東西給我一份。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照片是否對我有用,也不清楚我的故事對你有多大幫助,不過可以試一試。”
蕭雨晨一怔:“你想好了?”
“想好了。”
這下,反倒是蕭雨晨拿不定主意了:“可是如果我報道了你說的故事,萬一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呢,你可要考慮清楚。”
夏天晴笑了一下,說:“眼下我麵臨的問題,是不管有沒有你的報道,我的工作都會被影響的,我沒辦法,隻能以毒攻毒。”
蕭雨晨想了想,將相機裏的照片翻出來,說:“這樣吧,你先看看我拍的照片,這是‘立’的老板,你看認識麽?”
夏天晴接過相機,定睛一看,第一張照片裏是一男一,他們正往一家酒店裏走,的是丁荃沒錯,男的比年輕很多歲,長得白白淨淨,個子很高,似乎有點像是昨天晚上要主獻的那個小男生。
夏天晴又往後翻,第二張照片是過酒店餐廳的玻璃拍到的,餐廳裏丁荃和年輕男生來到一個座位前,丁荃和另外一個人握了握手。
第三張照片,丁荃和人坐下說笑,年輕男生坐在人旁邊,很拘謹。
第四張照片,丁荃起正往外走,年輕男生沒有跟上,人正在跟年輕男生說話。
如果不是昨天那一出戲,夏天晴肯定一時半會兒還不明白這幾張照片是什麽意思,但現在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丁荃送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業務可夠嫻的。
夏天晴將相機還給蕭雨晨,蕭雨晨說:“不這些照片,我手裏還有其它的,我也去‘新小區’現場采證了,也找業的人打聽過,聽說‘立’這個公司已經有行政部門在盯了,隻是還沒有理。這個照片裏的人應該就是‘立’想打通關係的其中一環,‘立’的老板丁荃最近老帶著小男生小生到接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在幹那個……”
其實後麵的事蕭雨晨也不肯定,所以用詞還算委婉。
沒想到夏天晴聽了,直接點了出來:“拉皮、條?”
蕭雨晨說:“呃,其實這個我還沒證據……”
“我有。”夏天晴突然落下兩個字,不僅嚇著了蕭雨晨,也驚到了剛從廚房走出來的曉暉。
“你有證據?”蕭雨晨追問。
曉暉也坐到了桌前。
夏天晴被們倆盯著,有點想笑,說:“其實,我也是丁荃‘拉皮、條’的目標客戶之一,事就發生在昨晚,不過我事前完全不知,帶來的男生就是照片裏的這個,我們還有過對話,我錄了音,不過在錄音裏沒有任何足以證明‘立’的項目有問題的容。”
說到這,夏天晴又問曉暉:“曉暉,依你看,像是這種錄音證據,是不是就算我將來告,用也不大呢?”
曉暉說:“隻有錄音證據的確不夠充分,完全可以說這是你的誣陷。”
夏天晴點了下頭,曉暉的看法就是江堰白天說的意思,又道:“在這之前丁荃曾經想給我塞紅包,但我拒絕了,所以這個過程也沒有留下證據。”
曉暉解釋道:“照你的說法,要告的話的確有難度,一個鬧不好還會被反咬一口。”
夏天晴:“其實我不會告,隻是希借這件事造一定的威懾力,讓也不敢我。”
蕭雨晨接道:“哦,那就看誰更惡心誰了。其實這種事都是空來風未必無因,當事人最怕的就是壞事傳千裏,一旦事鬧的人盡皆知,要計算的可就是長期損失了。除非不要臉,被人知道了也無所謂。”
夏天晴笑了笑,說:“因為‘立’的項目已經被行政部門盯上,加上‘新小區’地庫塌陷,最近才會拚命走關係,要是現在又鬧出拉皮、條的事,這個公司就算完了。”
“對了。”夏天晴跟著又說:“這個照片裏的人,我知道是誰。”
蕭雨晨一愣:“誰?”
夏天晴:“塞紅包這個項目的甲方,你追著這條線查,一定會有收獲。”
……
翌日,清晨。
夏天晴一如既往的早起,洗漱,穿搭,到客廳準備早餐。
唯一不同的是,客廳裏不似大多時候的冷清,曉暉和蕭雨晨都在家,而且不約而同的起了大早,一個拿著筆記本在餐桌上改新聞稿,一個正在廚房裏煎蛋。
夏天晴有些詫異,跟兩人打了招呼,剛要煮咖啡,見咖啡壺也滿了。
蕭雨晨眼睛都沒抬,筆疾書時隻匆匆說道:“我打算今天就料,等著看好戲吧!”
夏天晴剛要說,曉暉就端著煎好的蛋出來,說:“可以吃了。”
前一天晚上,們三個聊了兩個多小時,基本都是圍繞著“立”的事展開的,曉暉也跟兩人坦白,其實現在正理的業主要退房的案例就是“新小區”的,現在知道這麽多“立”的黑幕,蕭雨晨又將“料”,等到輿論起來,會更有信心為業主爭取更多的賠償。
夏天晴喝了口咖啡,吃了半個煎蛋,便聽曉暉問:“怎麽樣,我看你今天氣不錯,是不是已經知道怎麽對付壞人了?”
“說實話,我沒把握,也沒有的策略,不過我忽然想白一個道理。”夏天晴說。
蕭雨晨打完最後一個字,合上筆記本,問:“什麽道理?”
“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顧忌的太多了,才會到為難。其實隻要我放下心裏的包袱,盯準對方的弱點攻擊,最壞的結果也不會比丟了工作更壞。”
“你打算豁出去了?”蕭雨晨問。
夏天晴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手機響了。
是陸明洋的電話。
夏天晴拿著手機走到窗邊:“喂。”
“上班了麽?”陸明洋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鼻音略重,像是剛起床。
“還沒,怎麽了?”
手機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陸明洋起床了。
陸明洋:“我剛得到消息,今天‘立’的人會去你們公司,我猜是衝著你的事去的。你要不要請半天假?”
“立”的人要來LiveLife?
哦,來借題發揮麽。
“來的,我正常上我的班,為什麽要請假。”夏天晴語氣淡淡的。
陸明洋歎了口氣,說:“丁荃這個人我接過,胡攪蠻纏很有一套,你跟對峙會吃虧,這種人能躲就躲,要是被這種牛皮糖纏住了,後麵會有很多麻煩。”
夏天晴安靜了幾秒沒說話。
以前還不覺得,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原來邊每個人都比以為的更為“圓”,又或者說,平時沒什麽事,大家不會有明顯表現,眼下出了事,所有人的應對策略便一個個顯出來。
“我不會請假的。”過了一會兒,夏天晴說:“如果是牛皮糖,我請半天假也躲不過,今天撲空,可以明天再來,我早晚都要麵對。”
陸明洋:“天晴,你給我半天時間……”
夏天晴卻將他打斷:“我知道你是好意,作為朋友你提前給我通消息,我也很激,但這事你幫不了我,我必須用自己的辦法解決。放心吧,也許下午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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