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能有。

趕幹笑了兩聲，打哈哈道：“啊，我記錯了，記錯了……”

逐月沒好氣的搖搖頭，上前去收拾。

晚膳時分，陸陌寒準時出現在了小院。

逐月擺食案的時候，他就站在門邊遠遠的看著，飯菜一端上來，便如瘋狗般撲了過來，端起盤子往裏倒。

長然眼明手快的拉住他，大聲道：“等等！”

陸陌寒低吼了聲，抓著盤子不鬆手，眼睛瞪的圓圓的，長然也死死抓著不鬆手，眼睛比他瞪的還大。

兩人暗暗較勁，逐月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陸陌寒神掙紮了幾番，手上力道緩緩減輕，長然將盤子放到食案上，指著旁邊的席，“坐好。”

陸陌寒乖乖跪坐在食案前。

長然拿起筷子做示範，夾了塊牛放裏，咽下去後聲道：“像這樣，知道嗎？”

陸陌寒一臉懵懂。

“試試。”

他遲疑了一刻，慢慢抓起旁邊的筷子，笨拙的在盤子裏來去。

長然微笑，孺子可教嘛。

轉走向自己食案，後啪一聲輕響，接著便是稀裏嘩啦的聲音。

回過頭，案上的四菜一湯已然半空，筷子被扔在腳下，他手裏抓著一大把翅正往裏送，覺到的視線，高舉的手勢頓住，另一隻手卻是將盤子一腦往自己懷裏攬了攬，一臉無辜的樣子。

長然，“……”

逐月忍不住想笑，看臉不對勁，隻得憋住，裝作一派平靜的道：“姑娘，這事急不得，聽說將軍教了三公子許久也未能讓他改過來，你這……能讓他坐在食案前，已經不錯了。”

長然平複心，說的是，若是那麽容易辦到，他已經回來陸府五年，怎麽可能還是這幅樣子。

要改變他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長然邊用膳邊看著對麵狼吞虎咽的人，深道阻且長，任務艱巨。

陸陌寒吃完自己案上的一堆東西，又虎視眈眈的盯著長然的方向，子前傾，似乎隨時要撲過來的樣子。

長然，“沒吃飽？”

他頭低了下，又迅速擡起來，倒是不再看的飯食，眼神定在旁邊的一盤杏仁上。

那是長然用來當零的，偶爾撚一兩顆，放了大半個月了還有滿滿一盤，見他想吃便讓逐月遞過去。

陸陌寒眼的盯著逐月手上，不待放下便一把搶了過去，三兩口下肚，空盤子甩在地上。

視線又開始在屋子裏搜尋，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看長然的方向。

主僕二人已經徹底被他的食量驚住，長然隨便吃了幾口朝他道：“過來。”陸陌寒幾乎是瞬間將眼神移了回來，看看，看看食案，作迅速的坐過來。

剛舉起爪子便被長然抓住，手裏塞了把筷子，“用這個。”

陸陌寒眉擰了一個大疙瘩，顯然極其不願。

“慢點吃，不準灑了。”

陸陌寒沈著臉在盤子裏啊。

長然看了一刻鐘也沒見他夾起來一個，忍不住拿起自己的筷子，“像這樣，手指岔開，你不要抓的那樣，錯開些，往下一點，不是，不是抓，像我這樣，你看看啊……”

“啪！”陸陌寒突然狠狠將筷子摔在案上，一把將飯菜全推下去，氣呼呼的沖出了門。

長然又驚又怒，可他連生氣的機會也沒給，轉眼便人影全無。

逐月小心翼翼的看，似是想說什麽，言又止的樣子，“姑娘……”

長然深呼吸，再呼吸，“沒關係，收拾一下。”

☆、第5章質問

翻來覆去一晚上，長然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認為定是自己語氣過重，這才惹惱了他。

早上醒來，懷著十二萬分的耐心準備著，卻遲遲等不到他來，眼看著過了早膳時間，長然擔心他肚子，便讓逐月去看看。

誰料還未出門，陸明便大步流星沖進小院，在屋門前剎住了腳步。

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張口便道：“你對三弟做了什麽！”

長然起走出來，不卑不的見了一禮，“將軍何以有此一問？”

陸明倒楞了下，自打嫁進來便一直對陸家人不理不睬，哪次見他不是滿眼恨意，今兒個竟然低行禮，莫不是心虛？

“昨日你與三弟一同用膳？”

“是。”

“下毒了。”

“沒有。”

“那他為何會發涼嘔吐？”

“我不知……”

“姑娘！”陸明厲聲打斷，“強你嫁進來的人是我，與三弟無關，你要報複盡管朝我來，我陸明絕無二話，毒死我算你本事，毒不死我也不會殺你，但你休想傷害三弟！”

這是料定了蛇蠍心腸，會做那等下三濫之事！長然冷哼，自己雖是庶出，但也從小父母教養，比不上貴明珠知書達理，卻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上輩子恨死了他們，盼著他們死，可也從未過害他們的想法，如今竟被他這般冤枉。

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將軍可有證據？若是隻憑猜測，未免太過草率！”

他不答反道：“我不想為難你，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發生，日後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再敢禍害三弟，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嗬，不想為難？”長然怒極反笑，“我沒聽錯吧？你做過的事難道都忘了？既然想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將我這禍害弄進來！”

陸明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心知有愧於，怒容漸漸消退。

逐月拉長然袖，“姑娘，說點，”畢竟還要在這陸府過下去，得罪他沒好。

長然梗著脖子，固執的瞪他，毫不相讓，陸明沈默了一瞬，冷冷道：“總之，你有氣朝我來，若是再傷害三弟，我不會饒了你。”

說完便轉大步離開，也不管是何反應。

長然憤怒的跺了跺腳，回屋用力關上門。

氣消的差不多時，不由得擔憂起陸陌寒來，也不知他怎麽樣了，怎麽會中毒？難道是昨日吃什麽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讓逐月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什麽況。

快到正午時，逐月氣籲籲的跑了回來，了額上的汗道：“方才大夫來看過了，問三公子昨日都吃了什麽，我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原來不是中毒，”緩了口氣繼續道：“大夫說了，粟米和杏仁不能同食，兩相克，平時吃一點沒事，若同時大量進食便會腹痛不適，加上三公子夜裏未休息好著了涼，這才嚴重的，”見神張，忙又補充道：“不過大夫說吃兩幅藥便沒事了，不用太擔心，日後多註意就好”

長然這才鬆了口氣，一想也是，像陸陌寒那種吃法不出問題才怪，夜裏未休息好，難道是生了一整晚的氣？竟然如此小心眼嗎？長然覺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逐月喝了口水，又想說什麽，神奇奇怪怪的，半天開不了口。

長然擰眉，“還有什麽事？”

幹笑了兩聲，“那個，鑒於我詳盡的解說，對於大夫診斷病起了莫大幫助，將軍，呃，讓我去賬房領賞錢，”

看長然麵無表，忙信誓旦旦的宣稱，“我與姑娘同心同德，絕不拿陸府一個銅板，不沾染陸府一濁氣，誓做陸府中的一清流！”

長然被逗笑，睨了一眼，“清流還需銅臭來襯，不得銅臭，何以洗凈汙濁，向世人展現你的高潔，去，不拿白不拿。”

逐月眉開眼笑，“那我去了。”

“嗯。”

走了幾步又停下，期期艾艾的道：“我看八是將軍覺得冤枉了你，心裏過意不去，這才讓我……”

長然笑容褪去，“我覺得你天生就是一清流……”

逐月閉上，一溜煙跑了出去。

折騰了一早上，什麽都沒吃，方才不覺得，這會心放下肚子便咕咕了起來。

飯菜都涼了，逐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隻好先吃幾塊點心墊墊，剛往裏塞了塊玫瑰糕，陸明便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個生氣哥。

長然視線越過前麵的人，看向後麵一臉沈鬱的生氣哥，不是上吐下瀉臥病在床嗎，這麽快就好了？

對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態度陸明毫沒有介意，二話不說上前來先是一禮，朗聲道：“是我魯莽，錯怪了你，特來陪個不是。”

他如此鄭重其事，反倒弄得長然不好意思了，三兩下將裏的東西咽下去出來還禮，不疾不徐道：“將軍言重了。”

意思很明顯，你雖然道歉了，但我依然很生氣！此乃關乎名譽關乎人格的大事，豈是你輕輕鬆鬆一句道歉便能揭過的。

其實心裏明白，一軍主帥能放下麵子降低姿態向姑娘家認錯已是難得，但就是不想那麽輕易原諒他，許是因為上一世恨意太深，一時還不能釋懷吧。

他也未再強求，直起子看向，視線微微一頓，移向別，“你為何突然願意接近三弟？”

為什麽？因為十年後他會不顧生死救我，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保不準被他當妖邪附收拾了。長然想了想，謹慎答道：“因為……我最近看了本記載山林猛的書，覺得很是有趣，所以想……對比，研究研究。”

陸明一臉奇怪，打死他都想不到是這麽個理由，雖然沒明說，但顯然是知道三弟的經歷，將他視作野來看待，還要研究！怎麽研究？像上次那樣當狗戲弄嗎？陸明心頭火起，臉轉瞬間沈了下來。

長然當下也想到這點，看他神不對，忙補充道：“我是想看看，能不能……讓他變得像正常人一樣。”

陸明輕笑了聲，似是嘲笑的不自量力，說出的話倒是極其誠懇，“既然你一片好心，我先在此謝過，隻是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免得浪費力。”

長然咬咬，“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

“嗬，這話倒是聽著耳，五年前他剛回來時，我也……”

“你放棄了嗎？”長然目炯炯的盯著他，“就任他這樣過完這一生？你可有想過，若是你……有什麽閃失，他怎麽辦？重新回到山林嗎？”

陸明神變得凝重，說的這些自己何嘗沒有想過，可是該試的都試過了，甚至將他囚，鎖銬，不給東西吃，想方設法磨去他的野，可從小養的習豈是那麽容易更改，即便牢房那種暗地方，他也能找到活生吃，普通鏈子鎖不住他，製的玄鐵鏈在他四肢留下深可見骨的勒痕也不能讓他屈服。任憑自己兼施，他渾然不為所，五年努力，能讓他如今這般控製住自己，不主傷人，已是不易。

放棄？陸明眼神一凜，他的人生就沒有這兩個字，隻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