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二姑娘回來了。”秦嬤嬤的聲音突然拔高，尖銳的如同石子劃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裏。

關氏著帕子的手一哆嗦，難堪的轉過頭看向門外。

相思就那麽靜悄悄的看著，臉上什麽表都沒有。

“你回來啦……這一整天去哪兒了？也不和母親說一聲。”幹帶著意，心虛又像是強裝鎮定，關氏出一笑道。

相思緩步進門，假裝沒有看到屋裏下人們的臉，隨便找了一坐下道：“是大房二堂兄子不適，父親讓我帶著禮品過去探，今兒走的急了還沒來得及與母親說。”

關氏用手指磨了磨左手戴著的祖母綠戒指，輕聲道：“是麽……你昨兒個去了你父親那裏？”

果然對比父親，大房二堂兄就算病死也與無關。

相思遮住諷刺的眼神，低下頭道：“正是呢。”

“你父親他……有沒有提起我？”關氏的聲音抖著，雙眸死死盯著相思道：“他有沒有問我最近如何？可吃的好？可睡的好？”

若是上輩子的自己會怎麽說？相思毫無心理力的開始走神，會一邊哄著母親，隨後轉頭去找父親，然後一通大鬧，就算父親被折騰的來了，最終也得不到母親一句好話，還被父親厭棄。

“沒，父親都忙與伯爵府的喪事，大概還沒來得及估計後院吧。”相思聽見自己冷靜的說道。

“怎麽會呢！不可能的！”關氏從椅子上突然站起，激的走到相思跟前高聲道：“以前我就算早上吃的一些，他都是知道的，他還會問我好不好，舒服不舒服，你一定聽錯了，他肯定有問我的，你怎麽可以騙你的母親！”

相思抬起頭，就這麽看著一個激的人為了在自己的孩子麵前出了猙獰的表，上輩子看到這個表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出嫁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疲力盡再也無力為這個人維護好的夢境，所以隻能見著自己的母親變得越來越醜陋，越來越暴躁。

到沒想到，重生一次，這麽早就見著了。

“那你就去問他啊！”相思近似冷漠的說道，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你說什麽？”關氏後退了兩步。

相思隻覺著再也忍不了了，嗤笑著說道：“難道說母親就隻敢在正院裏自哀自憐，甚至拿自己的兒當做發泄的途徑，卻不敢當著父親的麵質問他麽？”

“你，你胡說什麽！”關氏臉慘白。

相思慢慢站起來，理了理擺，現在的個子不高隻能稍稍抬頭仰視關氏，可那子怒氣到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很早很早前我就想說了……”相思氣笑道：“每次每次都是這樣，從我很小的時候起，你就隻會在我們麵前說父親如何如何，就連我們的名字起的都讓人私下嘲笑，什麽若飴，什麽相思，那是好孩子應該起的名字麽？賢良淑德哪怕你給我們用一個我們也激你。可你呢？眼裏隻有父親。你說父親曾經在意過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可是你在意過我和長姐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麽？你什麽都看不見……”

“二姑娘……”秦嬤嬤嚇得子直，就要走過來。

相思手臂一舉，阻擋了作。

“你永遠心裏隻有父親，我們也不過是你想要拴住父親的籌碼。”相思似乎看不到關氏紅了的眼眶，繼續道：“抱歉，我們不能幫你拴住父親，抱歉我們沒法阻止他納妾，抱歉我們沒有一個是男孩子，抱歉你的夢我們沒法幫你繼續延續……不過，我今兒要實話實說一句，哪怕我和長姐都是男孩子，咱們後院裏也絕不會了姨娘！”

“住，住！！”關氏似乎不了刺激一樣大喊起來，上來就要給相思一個耳，卻被相思躲過了，扶著丫頭的手大口的氣，抖的手指著相思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孽畜，你就是生來克我的，你這個不孝！”

不過幾句實言罷了，就抹殺了從懂事以來為這個母親所做的一切，這個人看不到小小年紀為了母親與人爭辯，甚至打架罰，也看不到從一個膽小懦弱的孩子變了脾氣暴躁不就想用強的手段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小炮竹，更看不到為了母親的幸福，在這個家裏孤立無援，還要拚命頑強的護著母親走下去。

隻是一個男人而已，兒什麽的本不重要。

“我若是不孝也是學你的。”相思平靜的看著那個人說道：“如果你敢在外祖母麵前說你孝順，我就認打認罰！”

提起外祖母，關氏整個人就了起來，愧又的說道：“你走，你走！你再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到是合了的心意。

相思毫不留的往外走，等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過頭看了關氏一眼道：“嫁給這樣一個人，你難道就沒有後悔過？”

說完就帶著已經傻眼的石榴出了正房，後是一片破碎的聲音，還有人的哭泣聲。

“早就想說了！”相思站在廊下，看著幾近夕的天空，長長吐出一口氣，出了放鬆的笑容。

剛剛對關氏沒有一句假話，真的是很早很早就想說了，甚至早到了上輩子。相思上輩子要強了一生，害了許多人，卻還是沒有狠下心來當麵穿自己母親的自私與稚，那是因為還在乎，可是這一輩子，再也不要這個人拖住的腳步，那是因為放下了。

在這個家裏，沒什麽不能失去的，隻要熬到十五歲，就有了新的生活。

“姑娘，剛剛那樣……是不是不太好。”石榴從來沒見過哪家姑娘和自己的長輩頂罪的，就算以往自家姑娘和老太太有衝突，也沒說的這麽直接。

“放心，剛剛我說的那些話絕不會流出去。”相思抬抬手無所謂的說道。

父親還用的著，府裏不會有關於不好的傳聞，再說，那個人才不會將這些心窩的話傳出去，的夢還想繼續做下去呢。

重拾不錯的心，相思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木棉與芙蓉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張嬤嬤氣得跺腳埋怨，可相思到顯得沒那麽關心。換了衫，相思讓石榴將今兒孟塵惜借給的異誌翻看了起來，裏頭的小故事總是能讓放鬆心。

興許就是老天爺不想讓安生，等剛要用晚膳的時候，院落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頭狠命的敲開，隨即一群人一窩蜂的跑了進來。

相思皺皺眉頭，心不甘不願的放下了筷子。

“你還有臉吃飯！！”還沒等相思站起來走開，孟高鵬上來就一把掀掉了食案，食案上所有的食碗碟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碎。

相思見著底那沾染上的湯，不悅的挑挑眉。

張嬤嬤嚇了一跳，可還是一邊將相思拉了過去摟在懷裏。

“大爺，您這是要做什麽呢？”

“做什麽？”孟高鵬一袖子就啐了一口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玩意兒，那麽爽快的將香爐給了我妹妹，竟然是存了下毒的心！”

“大爺，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咱們姑娘才幾歲啊，什麽下毒，這可不能說啊！”張嬤嬤一聽就急了，一個姑娘家如果沒有好的名聲，往後嫁人都困難。

“滾開老貨！”孟高鵬上去就要去踹張嬤嬤，隻那張嬤嬤可有著功夫，直接帶著相思輕巧躲過，氣得孟高鵬直氣道：“好啊！你居然還敢躲，你……”

“你說我下毒有什麽證據？”相思瞪著孟高鵬，高聲喊道。

孟高鵬用袖子扇著風，扶著腰罵道：“不是你下毒，我妹妹怎麽可能好好的掉頭發，還一縷一縷的掉，不是你的香作怪，難道還有別人！”

相思轉過眼，就見自己的長姐站在門口，仿佛看好戲一樣看著，順帶還不釋手的著腕子上也不知道誰給的新金鐲。

“我隻給了個香爐，香爐總不會有問題吧。”相思對著孟高鵬說話，眼睛卻直直盯著孟若飴。

孟若飴被盯得心頭一，鐲子的手也頓住了。

“放屁！除了香爐還有安神香，你當我傻沒問過麽！”孟高鵬瞪紅了眼睛道。

“那個啊……”相思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日送香爐過去，大姐說有更好的香給三妹妹，於是我就和換了。”

“你胡說！你……”孟若飴被孟高鵬懷疑的眼神掃過，整個人如落冰窟。

要說有沒有與相思換香，那還真有，隻是當時沒膽子都換，就隻換了一部分，可就是因為想要占些便宜換那一部分上好的安神香，居然就從看熱鬧的變了主犯？

孟若飴張的咬著，看向相思，莫非，當初故意讓邊的丫頭將香換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