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相思正取了一隻芍藥準備瓶，母親不理後院事務，老太太又是個沒算的，梅姨娘因為孟桂芝的事不會提，所以至今二房裏還沒來一位先生，孩子們的功課早就落下了。好在上輩子嫁人後學不，這輩子邊還有個張嬤嬤。

芙蓉跪在地上，一臉倔強道：“奴婢想要去老爺跟前伺候。”

相思穩穩的用金剪子用力剪去一段花枝，發出哢嚓的脆響。

芙蓉子一抖。

“如果張嬤嬤在，你知道你會是個什麽下場……”相思將芍藥穩穩的放花瓶，豔麗的彩的花瓣，上麵還沾染了滴滴珠，亦如含春待放的。

芙蓉本是一怯，可隨即想起前日老爺對的花言巧語，不由底氣十足，仰起頭道：“奴婢是真心想要伺候老爺，姑娘為人子必要孝順，讓奴婢過去正好也算代替姑娘盡孝。”

“盡孝？”相思扯了扯角，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然後回頭看道：“用你盡孝？你是過去當兒還是奴婢？”

芙蓉被一個九歲的孩子用一種赤果果的眼神掃過，臉頰頓時漲的通紅，皮子也抖了起來。

“你可想過，若是你去了父親邊，我母親會如何想我？”相思提著剪子轉過走到芙蓉跟前，一雙繡著貓兒戲蝶的繡鞋鞋麵直直闖芙蓉的眼底。

“奴婢……隻是……”芙蓉額頭上滲出一抹汗珠，“奴婢隻是不自！”

“你的朝明哥怎麽辦？”相思緩緩蹲了下來，晃著小巧的金剪子，甜甜的對著笑道。

芙蓉盡褪，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可很快便冷漠道：“奴婢與朝明隻是平日裏多說了幾句話，還請他幫忙帶了些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並無私，還請姑娘明鑒！”

“哦？”相思歪著腦袋，額前的劉海順著傾斜晃起來，潔白的額頭若若現，那雙黑漆漆帶著流的眸子裏滿是懷疑。

芙蓉哪裏敢認，就算兩家私下已經說定，甚至朝明都送了定信，這時候都決不能一星半點。不然，不說姑娘怎麽看，就是老爺知道了也就絕不會要！

是，是真心有點兒喜歡朝明哥的，可當初兩人好上也是因為朝明是梅姨娘的娘家人，以後可以有個依靠，但如今老爺都看上了，就快要和梅姨娘平起平坐，又憑什麽嫁給一個姨娘的親戚，等將來生了兒子，指不定這個家日後又是誰的。

也是為了姑娘好，如今梅姨娘一家獨大，大爺如此得寵，若是能有了兒子，姑娘日後不是還可以靠麽，們主仆一場，就算了姑娘的小娘，們要能聯起手來，無論對誰都是天大的好，不是麽？

“姑娘可以找旁人問問，朝明就是給老爺跑的，若是奴婢與朝明有什麽，老爺必定也會知曉。”芙蓉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時，相思似乎對這些都沒興趣了，扶著桌子一點點站起來，了微微發麻的小，居高臨下的問道：“那……我父親是個什麽意思，總不好我一個做兒的隨便塞人過去吧。”

芙蓉這才喜笑開道：“老爺自是應允的，隻是，也是姑娘這個顧慮，奴婢在姑娘跟前伺候實在是好說不好聽。但……有些事兒總是難自，姑娘長大後也便明白了。老爺夾在太太與梅姨娘之前，心中苦悶，總要有人幫著排解。奴婢與老爺都是真心的！奴婢沒有半點勉強……還姑娘全！”

難自？相思差點沒笑出聲來，可不麽？爹對著娘當初也是這句話哄到了手，之後又是梅姨娘，再然後將來還會有不的人，上輩子的那個畜生丈夫，與的長姐也是難自，到讓了惡人，結果親之後，丈夫又與他表妹難自，甚至還要謀劃毒害，所以很大方的送這兩位相難分的人一同去了黃泉路。

爹還是老樣子，就算勾搭了人也不會敢作敢當，總要讓那個人自己跑出來擋在他的前頭。了，他齊人之福，不，他不過是個無辜的害者，是那個人勾引他的，他不過不得已。

相思突然覺著很乏味，還以為這一次能看到不同的結局，比如芙蓉堅守與朝明之間的，又比如爹能有出息一次，自己跑來與說，可惜啊，可惜，事完全沒有離的計算。

好沒勁！

“行了，我聽不得這些，不然張嬤嬤可是要罵了。”相思重新回到案臺，哢嚓哢嚓剪著花枝，隨意道：“我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但是你要去伺候我父親，我也沒必要攔著你。”

芙蓉欣喜若狂。

“不過……”相思嘟嘟，不滿道：“你也知道我院子裏的況，你若是走了，我這裏就個大丫頭，木棉是個沒用的，石榴又老實年紀還小，至於其他人都不堪大用。”

芙蓉隻覺這話是誇，仿佛相思院子裏離了，就再轉不了。

“我母親最近還和我鬧脾氣，自然不可能再給我一個大丫頭。”相思繼續道：“那麽你就要再還我一個大丫頭。”

“這是自然，奴婢一定會和老爺說的。奴婢照顧姑娘那麽多年，心裏自然是向著姑娘的。”芙蓉毫不猶豫的答應道，這些日子借著姑娘的名兒，晚上與老爺私會，老爺可什麽都願意由著，不過一個大丫頭怎麽送不來？

“那好，隻要你讓我父親將我母親跟前的纏枝送來，你自然可以跟著我父親過去。”相思瞇起了眼睛，仿佛在欣賞自己的瓶。

“姑娘就放心好了，此事就給奴婢。”芙蓉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在眼裏，太太什麽都不算，不過要太太邊一個丫頭罷了，還送給太太一個見老爺的機會呢！

“那我就滿意了。”相思用帕子淨了淨手道。

芙蓉很快爬了起來，不怎麽規矩的行了一禮，便又轉匆匆而去，那姿態好像下一刻就了府裏的姨娘，那是誰也不放在眼裏。

“把這花瓶放到我寢室裏。”相思走到榻前坐下歇腳。

石榴從多寶閣後走了出來，給相思行了一禮就將花瓶小心翼翼的取走了，什麽都沒問。

這若是換了個人，相思也不敢做這個易，畢竟若是爹強直接帶走了芙蓉，也沒話說。可偏偏爹是那樣的子，也正好讓稱心如意，至於娘……太太早就應該習慣了。

等著芙蓉走後，不過三天不到，纏枝就被太太打包急急吼吼的送了過來，相思才不管父親又在母親麵前哄騙了什麽，隻知道想要的總是要奪到手的。

“奴婢纏枝，給姑娘請安。”

模樣周正，清雅可人，若不是父親剛得了芙蓉正新鮮，怕又會像上輩子一樣起了邪念。

相思笑著跑過去，抱住纏枝的手，搖了搖道：“纏枝姐姐來了就好，日後總多一個人疼我了。”

纏枝本就被太太毫不留的舍棄而到難過，可此時再看二姑娘，那致可的麵容還有撒的語氣，其實過來也沒什麽不好，二姑娘也是太太親生的，照顧姑娘與伺候太太也沒什麽區別。

心一，纏枝牽起相思的手往屋裏去，日後姑娘就是的主子了。

隨著芙蓉高調的帶著行李去了外院，立秋的腳步悄悄的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