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古代言情 好女不下堂 第24章 叱罵

《好女不下堂》第24章 叱罵

卻說章雪妍在席上,為夏春朝一席話辱的存不住,匆匆逃席出來。走到院門,不防撞在陸諱文上。

那陸諱文溜眼將打量了一遭,眼見麵若桃花,眼含春水,想是席上吃了幾杯酒,一不勝之態自發出來,比之適才在堂上看時,更顯風。他上下打量了一通,又看雙眼泛紅,便道:“我吃不得幾杯酒,又被他們幾個灌注了,故此出來走走,醒醒酒。”又低聲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誰欺負了妹妹不?”

章雪妍聽聞此言,頓覺委屈不已,鼻子一酸,眼裏珠盈盈,偏又強自忍了,輕聲笑道:“橫豎那人你我都惹不起,哥哥又隻顧問什麽?哥哥快些回席上去罷,仔細待會兒他們拿住了哥哥罰酒吃。”陸諱文見巧笑嫣然,眉目傳,更不可收拾。

恰在此時,柳氏使了丫頭長春出來尋章雪妍。章雪妍眼尖見,連忙撇下陸諱文迎上前去,蓄意大聲道:“大姑娘尋我麽?我出來走走罷了。”長春見尋著了,便立了腳步,說道:“姑娘原來走到這裏,倒我好找的。席上老太太、太太並合家子親戚都等著姑娘,姑娘還是快回去罷。”章雪妍道:“不過是出來走走,又慌些什麽,催的人手忙腳。”說畢,又不住回頭,卻見那陸諱文尙不曾去,仍舊盯著自己看個不住,倏地臉上一紅,回走了。

陸諱文見丫頭走來,便知今日難得手,隻得去了。

回至席上,隻陸諍人問了幾句,陸諱文敷衍答道:“不過是被酒蓋了臉,到後院子裏走了走,淨手過就回來了。”旁人聞言,更不理論,也就岔開了。

那陸諱文坐在席上,滿心裏隻念著適才所見之人,想及章雪妍那挑逗冶,心難搔,隻是不知如何到手。心裏盤算了一回,忽然憶起一件事來:看這妮子也不是個正經人,既同娘打那主意,日後想必要生出事來。我且耐兒等上一等,待把柄落在我手裏,又有那件東西在,不怕不乖乖聽我擺布。如此這般想了一回,隻當那章雪妍已在掌握之中,不由得意洋洋,倒同堂弟陸誠勇豁拳行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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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言夏春朝一語激走了章雪妍,卻穩坐席上,一雙妙目將席上眾人掃了一圈,便定在章姨媽上。見滿麵慚,紅白不定,偏又索羅,啟笑道:“姨媽可說,我這主意好不好?表妹也是恁大的年紀了,隻顧留在家裏怕留出愁來。我家中如今見有個年男子在,表妹這樣一趟一趟的來,不怕汙了名節?”說著,忽又恍然笑道:“是了,我怎麽忘了。表妹如今是個門寡,昔年誓作未亡終不嫁的。這等誌向,當真我等子欽佩不已。表妹既有此誌,必定是要謹守貞潔之,再無凡塵雜念的了。那是斷然行不出出爾反爾、暗度陳倉、狗的下流事來。”

這一席話,譏刺的章姨媽麵發紅,繼而轉白,額上汗珠涔涔而下,饒是往日機智多變,此刻也失了應對。章雪妍立誌不嫁,乃是初來便告與六親的——隻為名聲起見。如今難道要自打,同夏春朝爭辯?何況,這夏春朝是個小輩,若當堂發作,豈不是自*份,丟了長輩的麵?當下,這章姨媽當真有幾分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景。

章姨媽已然是窘迫難堪至極,夏春朝卻偏不依不饒,說道:“表妹既是節婦,就該惜自家名節。我家中現有年男子,雖是骨至親,也該避些嫌。或者姨媽同表妹都是中奇葩,竟不將世間名聲放在眼裏。然而我們畢竟是俗人,何況老爺爺還做著個,出門在外,場走,還要幾分臉麵,卻不敢惹這個口舌是非。日後再人參上一本,說我家帷不清,那我們可承不起。姨媽帶著表妹,一窩子一趟趟的往我們家跑,不過是為家道艱難之故。這有何難,姨媽家中如今還需幾兩銀子度日,直告與我。我雖貧寒,擔負姨媽一家子食也還不算難事。免得姨媽牽腸掛肚,一日日往我們家來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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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便如幾大記耳,當麵打在章姨媽臉上。既譏刺這母不顧廉恥,明知家有外男,還要上來粘連。又明諷章家貧窮,隻靠打秋風度日。那章姨媽臉皮再厚也覺存不住,起就要走,裏還嚷嚷道:“這等毀我們母,我們還在這裏做什麽?!不如去了罷,免得礙人的眼!”

柳氏慌了,連忙起,拉扯自家妹子,一麵好言相勸,一麵就罵夏春朝道:“你這娼婦,平日裏在家欺大滅小也就罷了。怎麽今兒連親戚也得罪起來?!還不快與你姨媽磕頭賠罪!”說著,見夏春朝坐著不,又叱罵道:“果然是商人兒,上不得臺麵!”

夏春朝不聽這話也還罷了,一聞此言,那怒氣更如湧。當即柳眉倒豎,再不管什麽禮法規矩,向著自家婆婆張口喝道:“商人兒又如何?!這一家子裏裏外外食用度,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我賺來的?!我進你們家門時,這家中窮的恨不得當子,連姑娘要做個鞋腳,也要問我討布!我在家時,雖門第不高,也是終日錦玉食、父兄捧著長起來的,哪裏過過你們家這等日子。但我進門至今,可有皺過半兒眉頭?我自認進了你們陸家,就是你們陸家媳婦,一心一計幫著你們度日。家中貧寒,我自當了妝奩,又問娘家借錢,湊本錢做買賣。初時生意清淡,我四張羅,每日東奔西走,在外頭吃了那許多苦頭,說不得的苦惱。但我歸家來,你們隻笑話我拋頭麵,哪裏問過我一聲!鄉下那起佃戶,不是我一個一個服他們,一筆一筆同他們算賬,他們便這等安分連年租了?好容易鬆快些,爺又說要往軍中覓前程,需銀錢使用。我未曾說過一個不字,賠了自家的嫁妝。更不用說,這老宅翻修擴建,鄉下置辦莊院產業等事。如今你們用了,兩腳踏住平川路,卻要再弄人進來撐我的窩,還笑話我是商人兒。沒有我這商人兒,你們一家子老小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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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兒說了一大篇話,略有些氣,停了停又指著柳氏麵上道:“當日,是你家當家的男人到我家提親。我父親還未必答應,是你家男人嬲著定要結這門親!那時候你怎麽不說我門第低來著?!如今你既要挑剔,陸誠勇拿休書來。把賬算明白了,我離了這門戶,咱們大夥散個幹淨!”

夏春朝這一番狠話,便如憑空一道炸雷,將一桌上眾人震的呆若木。唯有那小姑子陸紅姐,照舊飲酒吃菜,隻當此事與無幹,偏又夾在裏麵不時說道:“太太也忒糊塗了,怎麽盡幫著外人欺負嫂子?人眼裏看不過。”

柳氏又急又氣,偏夏春朝說的又句句在理,將這家短揭了個幹淨,本就是個智淺之人,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隻抬手打陸紅姐道:“偏你這小蹄子也來湊熱鬧,哪裏有你說話的地兒?!”那陸紅姐便怪起來,嚷道:“母親今日怎麽了,罵完了兒媳打兒?莫不是隻有娘家親戚才是嫡嫡親的,我們都了外人了?”

陸賈氏在旁看了半日,眼見夏春朝已是惱的急了,再要彈,隻怕竟不認起人來。到底年老之人,見多識廣,先不同夏春朝說話,隻向陸紅姐道:“你嫂子吃了幾倍酒,想酒意湧上來了。你快你嫂子消消氣,今兒是勇哥兒歸家的好日子,別掃了他的興。”一麵便向夏春朝溫言道:“好孩子,你且不要這等生氣。並沒那些事,誰要弄人進來,祖母第一個不答應的。想必是你聽岔了,倘或真有,那也是自家背晦,豬油蒙了心了。你是個極聰明懂事的好孩子,何必同這樣不知事的愚人計較?倒沒得失了自家麵。你且吃了我手裏這盞酒,便當我給你賠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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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著陸賈氏自知夏春朝同陸誠勇夫妻好,看在陸誠勇麵上,也斷然不肯做絕。便先將陸誠勇搬出,又將柳氏踩上幾腳與夏春朝出氣,繼而自降份以祖母之尊,竟向孫媳賠罪,滿擬熄這腔怒火。

夏春朝雖一時氣盛,講出休書一語,但這休棄乃是一件極恥之事,良家婦人誰肯擔此惡名?又見柳氏同章姨媽沒了聲息,躲在一旁小心翼翼,陸賈氏倒上來賠不是。雖明知其有意息事寧人,倒也不肯將事鬧大,竟至無可回頭,也就移船就岸,接了陸賈氏手中酒杯,仰脖一飲而盡,不由麵上泛紅,張口說道:“今日看在老太太麵上,此事暫且不究。往後但要誰再提起,那我斷然不依!”

陸賈氏見吐口,麵上紋舒展,就笑道:“你且放心,有祖母在,再有那爛爛舌的提那沒廉恥的事,我必定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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