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接過自己的閨，看著哭唧唧的可憐樣兒，依舊不知道怎麽安。

程白鷺從一歲開始就是大嫂帶。就跟原主帶大舒蘭一樣。

孩子缺乏安全，跟常年帶的親人分離會產生焦慮，倒也正常。

舒蘭越哭越傷心，上氣不接下氣，停不下來。

連程白鷺也忍不住停下來看著。剛才哭紅的大眼睛裏閃著疑。

咦，這是誰？怎麽哭的比我還兇？

舒昌明眉頭一皺，衝舒蘭嚷嚷道：“別哭了！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徐銀玲也扮演起家長的角：“別哭了，昂。你姐姐嫁人了，肯定是要走的。你跟你爸，還有姐姐弟弟，咱們在家裏。”

舒蘭聽到這話，哭得更兇了。

小孩哭，大人訓，頓時作一團。

程山看舒蘭文文靜靜一個孩兒，看上去和程白楊年齡差不多，高還沒他高。

想了想，養兩個和養三個，沒區別吧？

當即提議說：“要不然帶著，一起去！”

舒月看著放肆大哭的舒蘭——原主從小帶大的妹妹，又聽到程山的話，覺得帶走也行。

決定聽聽舒蘭的意見，聲道：“先別哭了，姐姐問你，我們要去一個島上，你想跟我們走嗎？如果想，姐姐就帶你走。”

舒蘭點點頭，哽咽著回答：“想……我想……去……嗚嗚……”

“不行。這孩子真是慣壞了，你姐嫁人了，你去幹啥？”舒昌明冷著臉訓斥舒蘭。

徐銀玲拉了拉舒昌明，“要不然，讓孩子去住一段時間。啥時候想回來了就送回來。就當是去姐姐家玩了。”

小家夥們都安靜下來，舒月抓起程山胳膊看了眼他的手表，還有十五分鍾到四點。

“家裏離得近，我快速回去給收拾點東西。”

拿出八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家，把服鞋子一把塞進包裏，趕往汽車站折返。

等快到的時候，看見汽車已經靠站停在那兒了。

程山一隻胳膊垮著包還抱著程白鷺，另一隻手提了兩個包，其中一個是的行李包。

像是蒼勁立的樹幹上掛了一堆雜。

一點都不協調。

不過看他還能站的筆直，一點兒不費勁的樣子，不自覺腦補出一個男漢的畫麵。

顧不得臉紅了，跑了半天心跳倒是有點厲害。

背起舒蘭的行李小包，拉著舒蘭和程白楊上了車。

這趟汽車直達市裏，是今天最後一班，人不是很多，有零星的幾個座位。

一路上晃悠顛簸了三個小時，七點左右到達市火車站。

程山去買火車票，把行李和孩子都留在原地。

一個看上去頂多十七八的大姑娘，帶著個那麽大的孩子，車站來往的行人紛紛投來詭異的目……

這姑娘，看著不像人販子啊。

孩子這麽大了，不能是親生的吧。

當後媽，瞧這模樣，也不至於吧。

舒月秉承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信念，假裝看不見。看好孩子和包裹最重要。

河東市隻是個普通的小城市，不是關鍵的通樞紐，屬於火車繞路來扶貧的車站。車站的件設施都比較簡陋。

不過小朋友們倒是興地東張西。

過了一刻鍾，程山回來：“買到票了張三章臥鋪。正好到有人退票，不然隻能坐座。”

想起來一米二以下小孩不要票，“怎麽買三張？小孩兒不是不用買嗎？”

“一個大人隻能帶一個小孩，另外的得買票。”前兩年他把兩個孩子帶回來時買過票，都忘了。剛才售票員解釋才想起來。

兩個和三個，是不太一樣。

這裏是經停站，原本預計火車七點四十七發車，晚點了快二十分鍾，意料之中。

要去的江東省和大河省相鄰，行程五百多公裏，要走十二個多小時。

比預期要好。

知道現在的火車速度慢。想起大學暑假和同學從京城去過拉薩，坐了三四十個小時，雖然看到了一山四季、十裏不同天的絕風景，可坐火車不能氣、心疲憊，也真是夠夠的。

兩大三小上了綠皮火車，找到自己的鋪位，兩個下鋪，一個上鋪，在一個包廂。

火車咣當咣當啟程。等安頓好以後，舒月把吃的拿出來給孩子們分。

打開一包炸貨，一金黃如線般盤一個長圈，鹹香的氣味瞬間飄出來。

程白楊眼睛一亮，“饊子！”

攤開手掌到眼前：“新媽媽，我想吃。”

把撒子掰開，一遞給三小隻。

程白鷺瞪著一雙大眼睛，一臉傲，卻沒拒絕。舒蘭也乖巧的吃了起來。

“太好吃了！大媽過年的時候才做這個。”程白快速運著小。

舒月這也才意識到自己了，過了這麽充實的一下午，神力力都消耗了不。

遞了一個給程山，“我帶的，嚐嚐。”

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脆脆的東西在口腔裏橫跳，油炸的麵香味混著鹹鮮，霸道的征服了味蕾。

嘎嘣嘎嘣的清脆聲音在包廂裏此起彼伏，引得中鋪躺著休息的大嬸也起低頭朝他們看過來，咽口水。

舒月一手拿著饊子往裏送，出另外一隻手接著掉下去的渣渣。看程山目投過來，又看他手中空空，拿起一個遞給他。

程山沒有接，“給孩子們留著，我去看看還有沒有盒飯。吃這個，不能當飯。”

過了十分鍾左右，程山拿著五盒盒飯回來。打開一看，是大米飯，有芹菜和西紅柿蛋，聞起來香的，分量也實在。

孩子們肯定吃不完，都分給了程山一些。

大快朵頤之後，幾個人都氣定神閑下來，程山正式給介紹孩子們。

他用頭點了點小男孩：“程白楊，五歲。”又點點小孩，“程白鷺，三歲。”

又轉向倆孩子：“……媽媽。”

向舒月遞了個眼神：“可以吧？”

沒等舒月回答，程白楊幹脆利索的了聲：“新媽媽。”m.X520xs.Com

眼前的小男孩皮白皙，單眼皮，眼睛不是特別大，但是炯炯有神，小臉蛋有些，一子調皮機靈勁兒。

怎麽覺得——

跟程山長得不像呢。

而且這聲“新媽媽”，聽著有些別扭。

上大學的時候，隔壁附中的孩子跑到這邊食堂吃飯，有人喊阿姨。那顆心當場就碎了渣渣……心裏罵他們小屁孩不懂事！

現在冷不丁有人要喊媽媽。

每一個神經細胞都表示拒絕。

“我都不適應。要不然……姐姐？”

本來打算腆著這張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讓孩子姐姐。後來覺得輩分了，搜索枯腸，改說：“或者小媽吧。”

男孩兒撓了撓頭，“小媽？哦，小媽！”

旁邊的小姑娘程白鷺，傲的“哼”了一聲，用糯糯的小聲努力張揚聲勢：“我不，我就要大媽。”

程山正道：“程白鷺，要有禮貌。”

小孩皮也白，圓圓的臉蛋，黑葡萄般的大眼珠子，睫長又卷翹，小嘟著，看上去氣鼓鼓的，一副“不接”的表。

管呢，也不能跟三歲小孩一般見識啊。

等等，這小姑娘跟程山也不像啊。

難道都像媽媽？

舒月笑了笑，正式打招呼：“你們的名字真好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希合作愉快，好嗎？”

到介紹舒蘭：“舒蘭，也五歲。”

給舒蘭指指程山：“姐夫？或者哥哥吧。”

現代人都把嫂子姐姐，管姐夫哥哥，很自然。

舒蘭了聲：“姐夫好。”知道該怎麽稱呼，繼母徐銀玲教過了。

程白楊看：“你大還是我大？幾月生日？”

舒蘭：“我十月。我大。”

程白楊得意起來：“我是六月十八，你得喊我哥哥。”

舒月噗嗤一笑，“確實是大，你得喊：小姨！”

程白楊看新媽媽沒幫他，努了努，向爸爸尋求幫助：“爸爸，比我小，應該喊我哥哥吧？

程山公事公辦的態度：“你輩分小，就是你小姨。”

程白楊撇撇，不服氣。

頭頂傳來一個大嬸的聲音：“哎呦，沒看出來啊，剛才還以為你們是五個兄弟姐妹呢。原來這是，剛結婚啊？”

一副看大猩猩的表在舒月和程山臉上來回看了半天。

程山淡淡嗯了一聲，沒繼續搭理。

舒月也淡然微笑，心裏歎，原來這就是喜當媽。

怎麽一點沒覺得喜呢？不過便宜兒子倒有趣，至於這便宜閨，看樣子……

還不信自己鬥不過一個三歲丫頭。實在不行……就不鬥了，看能作到哪兒去。

好在舒蘭是個安靜乖巧的，能省一份心算一份吧。

腦補了一下以後帶著三小隻的日子，突然覺得雖然飛狗跳，但好像也不賴。

的新婚之夜，就在火車臥鋪上度過了。第二天上午十點，火車到站。

看到火車站牌“連城市”三個字，心裏一陣激。

程山看神采飛揚，心裏想說什麽，幾次張，又作罷了。

不過，七十年代的連城市沒經曆過。九十年代末的時候已經大變樣，火車站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親人住所發生過變化，這個時候住在哪裏也不知道。

心裏有些忐忑，不確定能否找到自己的爺爺、外公外婆。

他們要從火車站趕去碼頭，現在沒時間仔細逛這個城市。而且帶著行李領著孩子也不方便。

如果明正大的去找人，別人一定會對起懷疑。隻能有機會悄悄去打聽。

路過商店，順便買了些東西。

、桃，做菜的調料，喝水的杯子，竟然還買到了咖啡。

下午四點多，終於坐船到達楓明島，覺渾骨頭都快散架了。

如果沒有邊這群人，隻想躺平。

不過，如果有食，倒還能撐一會。

吃了一天幹糧，這會真懷念水煮魚、小龍蝦、麻辣香鍋……再不濟來碗牛麵也行。

碼頭上站著不穿軍裝的人，也有些普通著的人，應該是軍屬或者島上的原住民。

程山拍過電報，關於舒月、結婚的事兒已經像組織報備。

早就有人等在碼頭接他們。

“高團長，你知道我們程營長找了個啥樣的老婆嗎？”副營長王水生突然接到消息說，程營長這回帶著對象和孩子來了，已經安排收拾好了房子。

“不知道，不過能解決他這個老大難，應該是有過人之。”團長高長順長舒一口氣。

“之前咱們文工團那些漂亮的姑娘他都沒看上，程營長不會就不喜歡漂亮的吧？”

“能把他拿下，管好看不好看。一個軍嫂半個兵，那可是穩定你們營的大後方。就是再醜，那都是給咱們軍隊做了大貢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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