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楊皺皺眉：“你們生怎麽這麽哭。”

舒蘭躊躇了半天,咬咬牙對程白鷺說：“我的服給你穿好了。”

程白鷺又看看舒月，發現沒什麽表示，繼續哭。

舒月心裏自然是有點偏心自己妹妹的。

程白鷺雖然跟和程山都沒緣關係,但好歹也是烈士子，看出來程山是真拿他們當親生對待,並且在努力地扮演著爸爸的角。

罷了罷了,也不能跟個三歲丫頭計較，隻好哄：“給你做新的行不行？”

程白鷺這次哭的有點兇，自己想停下來，可有點剎不住車，聲音斷斷續續：“跟這個一樣嗎？”

舒月：“比這個還好看！”

舒月心想，就一件服,也不是難事。不過以後要讓撿舒蘭的舊服穿,估計沒可能了。

程白鷺自己用袖子眼淚：“那我要紅的。”

“行。”舒月答應。

王大嫂在房頂上一邊被子,一邊探頭看著這邊的靜。

笑著給舒月支招：“大妹子,你這沒當過媽沒經驗。我跟你說啊，這孩子就得打,不打就不聽話。”

程白鷺抬起水霧未散的眼睛看了房頂一眼,剛剛舒展的小臉，小又癟了下去,用鼻子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不滿：“哼！”

舒月：“……”

也許王大嫂代表著這個時代千千萬萬的家長,但是舒月可是從孩提時代過來的人。

從小沒挨過打，也沒想過以後要打孩子。

聽過一個說法：可怕的兩歲,糟糕的三歲。

曾帶過幾次侄子侄,跟程白鷺相比，熊起來有過之無不及。

隻期待程白鷺是在叛逆期，希這個叛逆的階段早點過去。

舒月翻出僅剩的幾塊大白兔糖,給了程白鷺兩塊，其他兩個一人一塊。

程白鷺看到自己手中比他們多一塊，心滿意足，剝開糖紙吃了起來。

香味飄溢四散，瞬間盈滿了他們周圍的空間，空氣都沾著濃鬱香和甜氣。

果然隻有吃才能堵住某些人的。

舒月想好了怎麽改服，卻怎麽也沒找到針線。

來了這麽久都沒過服，也不知道家裏沒有針線。程山倒是從宿舍拿回來一些東西，翻了翻還是沒有。

王大嫂正在用針線被子，而且也不太跟借，怕又來熱心的指導自己。

準備去隔壁謝秋珊家借。

謝秋珊家的院子也是關著門的，敲了敲，立刻有人出來應聲。

謝秋珊的婆婆王雲抱著孫走出來，到了門口跟說：“媽不在。”

周思文一副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樣子，看見舒月卻瞇著眼睛對笑。

忍不住手去抱糯糯的小姑娘，小姑娘也愉快的出手去，喊的卻是：“媽媽，媽媽……”㊣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舒月被得一愣——

後麵卻傳來一聲：“哎，媽媽回來了。”

回頭一看，謝秋珊剛下課回來，手裏還拿著課本。

舒月說要借針線，進去翻了翻找出了全套的頂針、針和黑白的線，又問：“你要不要用紉機？我家裏有。”

舒月有點不好意思，又拿的花，又要用人家的紉機，幹脆邀請：“我請你去我家喝咖啡。”

料想，謝秋珊這樣的人應該是講究調的。放眼整個島上，知道咖啡的人想必也沒幾個，篤定謝秋珊應該算一個。

果然，謝秋珊帶著興的聲音答道：“好啊，你家竟然有咖啡？”

老太太王雲問：“啥玩意兒？”

舒月笑著說：“嬸子，是咖啡。一種能喝的水。有點苦。”

王雲皺起眉：“苦的還能喝？”

舒月笑得燦爛：“能喝。你要不要嚐嚐？”

王雲擺擺手，朝地上吐了口痰，“苦了還喝？那是圖啥？”用一丘之貉的眼神看著倆。

謝秋珊臉微變：“媽，不能隨地吐痰。不衛生，影響不好，還有孩子在呢。”

王雲嗤一聲，不以為然。

舒月拉了謝秋珊的胳膊，回家找出咖啡和在連城市新買的杯子，衝了兩杯咖啡。

清苦的氣息盈滿口腔，舒月長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覺得歲月靜好，一切都變得雲淡風輕。

玩笑似的問謝秋珊：“謝老師，你說我們這不自找苦吃？”

謝秋珊聳聳肩：“我覺得算。不過喝的就是一種覺。跟男人喝酒一樣。”

沒太理解，“男人為啥喜歡喝酒？”

謝秋珊說：“男人喝酒是喜歡那種暈暈乎乎的狀態，能短暫的逃避現實。喝咖啡也一樣，也會有陶醉的覺。有時候沉浸在這種覺裏，自我陶醉了，很多煩惱就沒了。”

舒月好像懂了。

程白楊聽們說話，覺得好複雜：“什麽是陶醉？我也想喝。”

舒月拒絕：“小孩子不能喝。會睡不著。”

程白楊好奇：“我不信，我就嚐一口。”搶過的杯子，將剩下的一大口一飲而盡。

過了幾秒鍾才回過味來，著舌頭說：“苦死了。”

程白鷺幸災樂禍的說：“誰讓你要喝。”

舒月對□□不敏，喝了不會影響睡眠。真有點擔心程白楊晚上不睡覺。

舒月問謝秋珊島上哪裏有賣布的，謝秋珊搖搖頭：“島上的布花都不好看，就是什麽軍綠的深藍的，沒幾種。市裏的好看！明天下午我先帶你去島上的商店看看，改天咱們去市裏。”

舒月問：“還能去市裏？”

謝秋珊說，“現在早上還有一班船，我早想去買了，一起去正好有個伴兒。”又盯著舒月仔細看看，“你做條子穿吧，肯定好看。”

舒月裁剪好孩子們的服便拿去謝秋珊家，用紉機鎖邊。手巧速度快，沒一會就好了。

看看時間，大概五點左右，拿出紙筆準備寫菜單和食譜。

觀察了下食堂的食材種類，隻準備寫些簡易做法的食譜。過於複雜了教的費勁，學的也麻煩，可能效果不好。

想著想著就洋洋灑灑寫滿了一張紙。

程山回來，帶著小李一起從車上卸下木板子，看正在認真寫什麽，湊過去看。

每次看到的字，他總想笑，不過他這張冷臉最善於掩飾。

他咳了兩聲，“好像有進步。”

舒月白他一眼，“容大於形式！我這寫的全是華。”

心想如果能出書的話，食譜都能出一本了。

舒月問他：“晚上吃什麽？”

程白楊聽到“吃”字便湊過來，“小媽，晚上吃麵條嗎？”

程山想了想，“我能做，你們等著。”

舒月在廚房觀，又覺得當指揮不如自己上手快，索自己做了起來，讓他去燒火、燒水。

家裏還有一小塊豬，炒了個土豆丁豬丁的臊子，澆在麵條上。

土豆丁裹上了褐紅的湯，冒著豬的香氣，和爽勁道的的麵條拌在一起，讓人胃口大開。

程白楊吃得起勁兒，連話都沒說幾句。他是三個孩子裏第一個吃完的，吃的太急了，還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

舒蘭好奇：“姐姐，為什麽我覺得你來這以後做飯比原來好吃了？”

舒月有點尷尬，這個問題就是個bug，程山問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說服他，直到現在都有點心虛。

實話自然是不能說，隻能說：“以前家裏吃的都是玉米麵青菜，現在是白麵和，肯定好吃呀。”

舒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的，老家的飯沒有這裏好。

來了之後每天跟著姐姐，住的房子大，經常能吃到好吃的，還有小夥伴一起玩，十分滿意這樣的生活，所以就很快適應了。

大概就是由儉奢易。

晚上安頓好三小隻睡覺，舒月回到房間繼續寫菜單和食譜。

一邊想一邊寫，很快又寫滿了一頁。

寫的專注，沒注意程山洗完澡進來關上了房門，認真的看著寫。

等抬頭，發現男人看的眼神有些異樣，像是獵人盯著獵，著一種野的。

他不會以為腳好了，要做些什麽不可說的事吧？

寫的差不多，收了紙和筆，趕上床拉起被子蒙起了頭。

直到覺床在晃悠，旁邊的床鋪微微塌陷下去，才出頭悄悄看了一眼。

程山笑得無奈：“我又不是狼，怕我吃了你？”

舒月說：“我需要養傷，要早點睡覺。”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程山起打開裏麵的鎖，把門打開後，程白楊怏怏不樂的道：“爸爸，我睡不著，我想玩，你能陪我玩嗎？”

“快睡覺去！躺床上就睡著了！”程山又把門反鎖上了。

舒月出頭來，告訴他：“他可能是因為喝了咖啡睡不著。說不定要失眠到很晚。”

“咖啡？有這麽大作用？”程山知道舒月來的時候買了咖啡，看著比沙土還深，所以之前舒月讓他品嚐的時候，他拒絕了。

舒月解釋：“是啊，咖啡裏有一種質□□，能提神。有的人喝了會睡不著。”

“那你喝了沒事兒？”程山沒記得有過失眠。

舒月俏皮一笑：“沒事，對我不起作用。”

說話間，聽到院子裏有靜，程山再次無奈，出去看況，卻發現程白楊正踩在木板子上走來走去。

他把一個木板子橫著搭在其他的上麵，“爸爸爸爸，我這邊能翹起來，你幫我踩那頭！”

程山把他抓回去睡覺，直到他快迷迷糊糊睡著，不再往外跑才回了房間。

回去一看，舒月已經睡著了。

他看著酣睡的臉龐，角勾起一抹淺笑，心底漾起一暖流。

*

第二天早上，當舒月拿著麻麻的兩張紙到了食堂，驕傲的給邱勝利的時候，邱勝利卻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這……這寫的啥？”

舒月突然意識到：他不識字！

隻能尷尬的出一個春風般和煦溫暖的笑容：“沒關係，待會我直接跟你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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