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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好可怕》第26章 心恐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城三中的教學樓裏,卻依舊燈火通明。

高三2班的教室裏,班主任老王正發飆的批評著每一個學生。

因為在剛剛結束的月考裏,他們班的總績再度未免全年級倒數第一。

“就你們這樣的,還上什麽學?三四百分還想考大學?

考個屁,專科你們都難上。

告訴你們,要是不想學就趁早別念了,不但浪費我的時間,更浪費你們父母的錢!

一個個就知道扯沒用的,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

班主任老王站在講臺上吐沫橫飛,表富的發著彪。

不過坐在下麵的學生,卻沒幾個往心裏去的,多多都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是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的閆圖。

2班作為高二年級的普通班級,真正能安下心來學習的並不多。

閆圖算是極數,上課認真聽講,晚上回家還不忘複習的學生之一。

可最近兩天,閆圖卻開始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盡管他有很努力的想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可卻依舊打不起神來。

尤其是到了晚大課。

他心裏麵更是焦慮的厲害。

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上麵爬一樣。

至於他為什麽會這樣。

原因說出來,或許很多人都會到莫名其妙。

因為他不想回家。

當然很多學生都會存有晚上不想回家的念頭。

想要和同學在外麵玩,人一樣獨立。

不過,閆圖的況,和他們都不同。

因為他不想回家,是出於一種極端的恐懼。

就仿佛他家裏連通著地獄,存在著無數吃人的妖魔鬼怪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這樣。

可是每當天快要黑了,想到就快放學了,他就無法抑製心的負麵緒。

他真的是恐懼。

恐懼到甚至想要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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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不要再回那個家了。

電子表上的時間,已經來到了8點29分。

再有1分鍾,晚課就會結束,他便又要回到家裏。

想到這兒,閆圖的臉上瞬間全無,更是止不住的再打著哆嗦。

可無論他如何不想,放學的鈴聲依舊沒有錯過的準時響起。

這聽在其他學生耳中,猶如天籟的聲音,在他這裏卻宛若地獄的魔音。

閆圖整個人力竭的趴在桌子上,用雙手死死的堵住耳朵,直到那對他來說該死的聲音,終於停下來為止。

隨著班主任冷著臉離開班級,學生們都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教室也頓時熱鬧起來。

畢竟比起無聊的坐在教室裏,被班主任訓著,躺在家裏的床上,吃著父母做的味飯菜,無疑要舒服的多。

“閆圖,你沒事吧?放學了,你不走啊。”

學生們都極快的收拾好東西,然後陸陸續續的走出了班級。

就隻有數幾個人,仍在磨蹭的裝著東西。

賀煒作為閆圖在班上的死黨之一,也發現了他的這個損友,今天看上去貌似有些不太正常。

聽到賀煒的詢問,閆圖這才冷汗淋漓的坐起來。

然後盡可能出笑容的,對賀煒回道:

“沒事,就是心裏麵有些不大舒服。”

“心裏麵不舒服你可得趕去醫院看看,我那天逛論壇,就看到一個人發帖,說他15歲的弟弟,就因為心髒病突然死了。

我這可不是嚇唬你,現在得病可不像以前還分各個年齡段。”

賀煒好心的提醒,但閆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心髒的問題,而是心裏,說白了是心態的問題。

但是這種事,要怎麽才能說出來。

“我就是心有些抑。沒你說的那麽嚇人。”

“你這還抑上了,因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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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也說不清楚。”閆圖搖了搖頭,並沒有將心事吐給賀煒。

見閆圖不說,賀煒的好奇反倒是被勾了起來,催促的問道:

“你說不說的清楚,總得說出來吧。

你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讓我很難

別磨嘰,趕說說,到底什麽況,我也好幫你分析分析。”

賀煒在閆圖幾個死黨裏,算是最有主意的那個,什麽事都願意分析,平時他們問家裏要錢,或是想辦法出來玩,都是賀煒出鬼點子。

聽賀煒這麽說,閆圖才有些艱難的將這件事講出來。

當賀煒得知閆圖,竟然是因為害怕回家,才變得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後,頓時有些懵

“不是回個家有什麽好怕的啊?

你父母還能吃了你不?”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回去,非常以及超級的不想回去。”

閆圖有些後悔將這件事告訴賀煒了,因為對方顯然無法理解他。

“你是不是和你父母吵架了?”

“沒有。”閆圖搖了搖頭。

“不是,這事說出來不丟人,我每天不和我父母吵幾句,我都渾。”

“真沒有。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不會做違背我父母意願的事

更別說是和他們吵架了。”

閆圖在家裏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孩子,這一點賀煒非常清楚。

比起他們這些經常和父母對著幹的,閆圖真的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不過閆圖的父母雖然嚴厲,但對閆圖也還好,倒沒聽閆圖說過他父母打罵他什麽。

“你要是這麽說,我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家裏不就你父母,沒有別人嗎?

既然你和你父母沒矛盾,那你怕個鬼啊!

你是不是也忍不了被你父母管製,也想學我和大偉幾個搞些事出來?”

“我才沒有這種想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害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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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一想到“回家”這兩個字,我全都在不停的往外滲冷汗。

而且你知道嗎,每天我回到家裏,都覺得家裏很冷很冷。

我就算裹著冬天的棉被,都覺不到任何溫度。

而且在我睡著後,我更會覺得全發麻,嚨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樣,幾乎窒息。”

閆圖越說臉上的恐懼便越濃鬱,聽得賀煒都有些起皮疙瘩了。

“你是不是鬼床啊?”

“不是。我沒有做夢,就是我一回到家裏,就有那種覺。

我也不確定是心理的原因,還是神經來的。”

“那你和你父母說了嗎?”

“說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說什麽。

事實上,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算了算了不說了,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趕回家吧。

我也回去。”

賀煒和閆圖的家在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所以兩個人並不同路。

以往閆圖都是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走。

但那幾個人和他不在一個班級,加上他最近狀態不好,每天晚上都在外麵晃悠到不得不回家,這才會極為不願的回去。

所以就沒讓其他人等他。

同賀煒分開,閆圖又像是前幾天那樣,猶如冤魂野鬼的,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起來。

他其實覺得自己怕的並不是他父母。

而是他家住的屋子。

可是這卻完全沒有道理。

因為從他記事以來,就一直住在那兒,之前都不害怕,現在怎麽可能就會怕這副樣子。

他找不到真正引發這一切的原因。

猶如一道無解的難題,就擺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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