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宋晚安靜下來。

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做了個綿長的呼吸，猛然到心像是被什麽空那樣難。

“晚晚！”林兆江還在擔心，慌張的著的手，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我不該這樣對你！你放心，以後你不願意的事，我一定不做！”

宋晚愣愣的看著他，半晌輕輕搖頭。

“不是，是我的問題。”低聲道，“該說抱歉的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剛才那一瞬間，我腦子裏好像……”

話音未落，手機便響了起來。

林兆江幫整理好服，調整座椅，又把外套下來給蓋在上。

宋晚接聽電話，那頭傳來姐姐宋希支支吾吾的聲音：“晚晚……你，你最近能回家一趟嗎？媽……”

“行了行了，我自己來說！”

電話被另一個人搶過去。

“晚晚，是我！”

宋晚愣了一下，這個聲音不陌生。在出事之後失去記憶，這個聲音依然時不時就回在耳邊。

剛開始是關心，後來大多數時候是跟要錢。

這時宋晚心裏有些沒底，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媽。”

陳莉聽見這聲“媽”，還是沒什麽好臉。

“我說你在央城心野了是不是？都多久沒往家裏寄錢了！你不要以為攀上白若穀你就是白家！你不管攀的多高嫁的多好，你都是我的兒！”

宋晚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住，眼底泛起一抹淺淺的悲哀。

都說投胎是門技活，可很顯然的技不怎麽樣。原生家庭沒法選擇，隻有認命。

可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媽媽要這樣對待。

在失去記憶之前，媽媽也是這樣的嗎？

“我跟你說話呢！你這丫頭怎麽連個聲音都沒有？”

宋晚猛然回過神，低聲說了一句：“媽，我在外麵……”

“我管你在哪，你很久沒往家裏寄錢了，回去以後趕的！就往你哥那張卡裏打錢就行！哦，還有，你這兩天空回來一趟。”

“發生什麽事了嗎？”

“家裏老房子不是要拆遷嘛。”陳莉輕描淡寫，“分了一套新房子和一部分拆遷款。這些以後都是要留給你哥的，你回來，跟小希一起把協議簽了！”

宋晚愣了一下，“什麽協議？”

“放棄繼承的協議啊！”陳莉漸漸失去耐心，“你在央城那種大城市待那麽久，不會連這都沒聽說過吧？你把協議簽了，以後家裏的房子和錢，就都留給你哥，這不是那個什麽……法律保障嘛！”

宋晚大腦一片空白，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

而那頭陳莉還在喋喋不休的嘮叨著：“你爸爸去的早，我一個人把你們三個孩子拉扯大，我容易嗎？你哥是宋家的獨苗，我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宋家嗎！這些給你和你姐，本沒用！你姐將來再找個人嫁了，東西不就姓人家的姓了？還有你，你是要嫁給白爺的不是？人家白家，還能看得上這點錢？”

“對了晚晚，你跟白爺最近還好吧？你想想辦法，讓他對你百依百順，從他那裏多撈一點是一點，你聽見了沒有？”

車裏很安靜，靜的仿佛墜真空，話筒裏傳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落進林兆江的耳朵裏。

他冷冷彎起的角出些許輕蔑。

原來真的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難移。

以前就是拜所賜，宋晚才會為了錢跟他在一起，而宋晚跟他在一起後，陳莉也是這一套說辭——趁著你年輕漂亮，林兆江對你還有興趣，趕從他那裏多撈點！

林兆江的眼底閃過一抹鷙。

他輕輕擁住宋晚肩膀，從手裏走電話。

宋晚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麽回事，隻聽見林兆江低沉的聲音對電話那頭說：“跟白若穀已經分手了。”

那頭也愣了幾秒鍾，猛然發一陣尖銳的聲音。

“你……你說什麽？喂！你是誰啊？晚晚是因為你才跟白爺分手的嗎？”

“你安靜一點。”林兆江的聲音有種震懾的魄力，“過幾天我陪回家，到時候你就看清楚我是誰了。”

“什麽？！”

林兆江沒跟多囉嗦，直接掛了電話。

他一轉頭，對上宋晚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心裏一疼，溫的抱住，低聲在耳邊說：“沒關係，這一趟我陪你回去。”

“可是……”

“可是你不能簽這個字。”

宋晚抬眼，靜靜看著他。

林兆江理了理額前碎發，輕笑道：“你家裏的財產理應有你的一份。你媽媽這樣安排，是完全不把你和你姐的利益考慮在。”

“我媽一直是這樣。”宋晚苦笑，“有時我都懷疑，我和姐姐究竟是不是的親生孩子，為什麽那麽疼哥哥，對我和我姐就除了要錢什麽都不管？”

那句“重男輕”就在邊，可林兆江還是竭力咽了回去。他想安，於是換了個理由：

“你哥哥不好，做母親的可能都會偏疼那個不好的孩子……你別太介意。等這次回去，我幫你把事理好。”

“你……”宋晚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我哥不好的？”

林兆江心裏咯噔一下。

是啊，往的這段時間，從來沒跟他提過家的事。他對家的了解，僅限於知道有哥哥姐姐，還有個不太疼的媽。

而哥哥不好，正是從前跟在他一起的原因。

林兆江角微微，勉強出微笑，“這個……我猜的。嗬，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絕對重男輕的父母，當父母的，都會對那個弱多病的孩子特殊照顧，所以我推斷你哥哥應該是不好……”

宋晚半信半疑，眉間輕輕擰一個結。

這話聽著，好像沒那麽強的說服力，倒有些牽強。

“晚晚，別想那麽多了。”林兆江說，“我把這邊的工作代一下，周末就陪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