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藩回來之后看見烈風,竟然也得不得了,像個孩子似的圍著烈風轉,拍拍。
凜凜在旁邊看著,小眼神頗為心疼。
唐明藩甚至讓唐竹筠把飯都擺在了院子里,一邊喝著特意讓秀兒打來的燒酒一邊吃著小龍蝦,眼神幾乎沒離開過烈風。
唐竹筠笑著吐吐舌頭道:“原本我還擔心爹會覺得這馬來路不正罵我呢!”
唐明藩一本正經地道:“這是你幫馬販子賣馬,他給你的酬勞,怎麼來路不正呢?”
唐竹筠大笑。
好喜歡這個爹,既正直又不迂腐,百般護自己。
唐明藩又對凜凜道:“馬是你姑姑買的,這是姑姑對你好,要記住知道嗎?”
凜凜點頭:“祖父,我也會對姑姑好的!姑姑嫁不出去,我養著姑姑。”
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唐明藩父子倆都有些尷尬地看向唐竹筠,擔心翻臉。
沒想到唐竹筠卻爽朗笑道:“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爹,大哥,你們看看,這馬車怎麼辦?我想去定又怕被人糊弄,得多兩銀子?二十兩銀子若是夠了的話,咱們就買一輛吧。”
“哪里來的二十兩銀子?”
唐竹筠是故意把話題引到這里的,假裝漫不經心地道:“我從前在鄉下學過醫,去當鋪當東西的時候給掌柜一個方子,讓他多年頑疾改善了很多,他酬謝我的。凜凜可以作證!”
凜凜連連點頭,想起那掌柜的崇拜和激,他與有榮焉。
唐明藩和唐柏心都十分驚喜。
凜凜道:“我姑姑還會功夫呢!”
這話沒人當真,但是唐明藩父子倆都發現,他們過去對唐竹筠的了解,還是太了。
幾人商量起馬車的事。
一輛最普通的馬車,沒有花里胡哨的裝飾,大概十兩銀子左右,所以唐明藩當即拍板,讓唐柏心明日告假一天去買好,這樣后天上朝,他也是有馬車的人了。
唐竹筠從來沒發現,自己這便宜爹還有這麼可的一面,像得了新玩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孩子。
既然這樣,就干脆再加一把火。
自己的爹,當然得自己寵著。
“大哥,別忘了找車夫,不住家每日接送爹就行。爹,我給您準備食盒炭爐,以后早上也給您帶飯,您在路上吃,或者進宮以后再吃都不會涼。”
唐明藩道:“那個什麼來著?,……”
“旺?”
“對,就做那個!”唐明藩難得喝了兩杯酒,緒有些激。
唐竹筠遲疑:“爹,那個的話,早上吃不油膩麼?而且在宮中,那氣味是不是會影響別人啊?”
“就那個,你聽我的。”唐明藩老臉激得都紅了,“聽爹的,就做那個!”
見他有些醉意,唐竹筠弱弱地答應。
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因為今日滿月,總覺得這個爹變了般。
后來唐柏心把他扶進去,伺候他躺下,出來后對唐竹筠道:“爹好久都沒有這麼高興了;他知道,這馬是你孝順他的。”
凜凜在旁邊眼地看著唐竹筠——他覺得這馬是送給自己的。
唐竹筠哭笑不得:“早上祖父上朝,下午你學騎。對了,大哥,你會騎馬嗎?要不你教凜凜?”
唐柏心不好意思說,他也不會,他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學呢!
他以手遮,有些尷尬地道:“那個,我有個人選能教凜凜,就是爹手下的常志。”
唐竹筠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絡腮胡子的西北漢子形象。
常志原本是土匪頭子,后來欽佩唐明藩,自己進京投奔他,現在在大理寺做捕頭。
之前常志經常來唐家吃飯,后來唐竹筠進京后,十分嫌惡他,也不給他好臉,常志不想唐明藩為難,就不太來了。
毫無疑問的是,常志也非常非常討厭唐竹筠。
“那行啊!”唐竹筠假裝沒有過節,痛快答應,“我記得常大哥很能吃,我多做些飯菜。”
常志那不是一般的能吃,那真的是當之無愧的飯桶,自己就能吃掉一桶飯。
見不反對,唐柏心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明日和他說一聲,讓他后日下午開始來吧。”
結果第二天,常志聽說唐家買了馬和馬車,還要雇車夫,便拍著脯表示,這個活他就能勝任。
其實說白了,也是想給唐家省銀子。
常志不缺錢,他做土匪的那些年斂財不。
他也是真心欽佩唐明藩,想要補后者,卻屢次被后者義正辭嚴地拒絕。
“就是,唐姑娘怎麼辦?”常志說這話的時候別過頭去撇撇。
如果不是看在唐大人份上,他這輩子都懶得見那個惡婆娘。
唐柏心笑道:“沒事,舍妹和從前不一樣了,你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常志果然一大早就來接唐明藩上朝了。
他作很利落地套好馬車,然后就在院子外坐在馬車上等著唐明藩出來,并不想看到唐竹筠。
沒想到,唐竹筠主出來了。
手里拿著什麼東西,后面跟著秀兒,提著個大大的食盒。
唐竹筠笑著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甜地道:“常大哥,這荷葉里包著我做的四個夾饃,你路上墊墊肚子。”
真是改了?
常志也沒吭聲,手接過大荷葉,低頭咬了一大口——這也太香了!
唐竹筠:“……那荷葉不能吃的。”
常志聲氣地道:“荷葉有什麼不能吃的?吃了敗火!你不懂!”
唐竹筠不敢說話了。
常志一邊吃著夾饃一邊輕輕松松接過來大食盒放到馬車里,道:“這夾饃怪好吃的,就是太不夠塞牙,再來幾個。”
唐竹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風卷殘云一般把四個夾饃吃完:“哦,好。”
把給家里其他人留的八個都拿出來了,常志吃完后還想要,聽說沒有了,十分憾地道:“我這也就吃了個三分飽,明日多做些。回頭我拎條送來!”
凜凜崇拜地看向常志。
他今日起得早,因為不放心他的烈風,也跟著唐竹筠出來了。
唐竹筠扶額,男人間的崇拜,從來都是這樣莫名其妙嗎?崇拜個飯桶干嘛啊!
過了一會兒,唐明藩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來了,看那架勢不像去上朝,倒是像要登基。
呸呸呸,這種大不敬的玩笑不能開。
等馬車離開后,唐竹筠忍不住嘀咕:“爹這是要干什麼?”
回頭小炭爐一點,紅油滋滋地,旺翻滾著,霸道的香氣傳滿整個大廳——那場景太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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