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良和祁玨約了在市中心的一間高級茶室見麵,他已經到了十分鍾,向來準時的祁玨卻還沒有來。
他點了壺茶,了兩碟點心,一邊喝茶等人一邊刷樂園論壇。
“最近有個賣掉高階戒指的瘋子,天天在論壇發瘋,太可怕了。”
“不隻是論壇,聽說在現實裏也瘋,帶著械到堵樂園玩家,非常可怕。”
“這是分不清現實和遊戲了嗎?”
“進了兩次遊戲,然後把戒指賣了。破壞了規則,聽說如今每晚都被強製抓進遊戲中,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出來就變得瘋瘋癲癲了。”
“黑戒指哇?不知道規則嗎?用過的戒指哪能賣。”
“不知道,可能是缺錢吧。”
就是上次那個賣掉高品戒指的大學生吧,莊良隨意看了兩眼就劃走了。
有些玩家以為從遊戲裏出來幾次,延長了壽命就可以全而退,愚昧地賣掉戒指,還洋洋得意。
殊不知戴上戒指那一刻他們就與魔神簽了契約,戒指次數用完之前,半路逃跑視為毀約,隻會死得更慘。
又過了十分鍾,門外響起敲門聲,莊良應了一聲,祁玨推門進來。
他今天換了便裝,姿拔,長相堅毅。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跟著一個生。
莊良看清那人,立刻起:“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祁玨坐下,拿起茶杯灌了兩杯熱茶,才道:“路上遇到,我看況跟我差不多,就把人帶了過來。”
莊良打量路遙,那天之後他其實一直沒有放棄,隻是依然沒有發現破綻,沒想到居然會和祁玨一起出現。
路遙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不打算先開口。
也是倒黴,從小吃店出來,準備去甜點店買祁琛要的抹茶千層。
在廣場下車,遇見了趙雨晴。
趙雨晴的狀態比上次做甲時還要糟糕,頭發蓬,服穿得糟糟,眼底烏黑,臉憔悴,神又無比癲狂。
從旁邊竄出,猛地拽住路遙手腕,一隻手舉著一把水果刀胡揮,裏嚷著讓路遙把戒指還給。
路遙嚇了一跳,站在原不敢,也不敢刺激。
周圍沒有人敢上前幫忙,有人準備報警的時候,祁玨出現了。
他從後麵悄無聲息地靠近,作準地打掉趙雨晴手裏的刀,製服了。
趙雨晴掙紮時力氣很大,路遙被帶得摔坐在地上,揣在兜裏的戒指掉了出來。趙雨晴看到戒指,發瘋一樣掙紮,想甩開祁玨,去搶那枚戒指。
路遙爬起來,彎腰撿起戒指。
趙雨晴坐在地上指著路遙大罵,指責路遙戒指,被祁玨的同事帶走時,還在罵罵咧咧。
祁玨來見莊良也是因為戒指,看到路遙也有,就強行帶了過來。
祁玨簡單講了遇到路遙的經過,無視莊良探究的目,從兜裏掏出一枚黑戒指,推到對方麵前:“看看,是不是新的?”
這枚戒指漆黑,花紋古樸,莊良不用細看就知道是一枚新的幻戒,“你在哪裏撿到的?”
祁玨:“一件舊服荷包裏。不知道出現多久了。”
他昨日忽然有空閑時間,準備把多年不穿的舊服清理掉,從一件舊夾克裏掏出了這枚戒指。
莊良:“既然出現在家裏,肯定是你的,還是新的。”
說話時,莊良的目不住飄向旁邊的路遙。
路遙原本不想來,此時聽他們說起幻戒,倒是忽然起了興趣。
原來這些人都是樂園的玩家。
祁玨拿回幻戒,臉凝重:“這麽說我也要死了。不進遊戲會怎樣?”
莊良顯然對路遙更興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也有戒指?”
路遙不語,祁玨道:“嗯,和我一樣,黑的。”
莊良朝路遙手:“路小姐,我幫你看看?”
路遙想聽聽他會說什麽,拿出戒指遞過去。
莊良剛拿到手上就覺得這枚戒指與眾不同。
太深了,黑得像濃稠的,戒的花紋繁多而複雜,有暗流,托在手裏很有重量。
最可怕的是這枚戒指似乎沒有使用次數限製,至他看不出來。
“路小姐在哪裏撿到的?”
路遙有樣學樣:“家裏,早上起來從枕頭下出來的。”
莊良手指挲著戒,強忍著激問:“路小姐,這枚戒指賣嗎?”
“戒指還能賣?”路遙覺得神奇。
他解釋道:“沒有用過的戒指可以出售,不會產生任何問題。如果路小姐想要賣掉,請務必聯係我,我會給你一個絕對滿意的價格。”
“也就是說用過的戒指會有問題?”路遙毫不為所,朝莊良手,他有點不舍,磨蹭了一下才把戒指還給。
莊良的目落在戒指上舍不得移開,反正也要跟祁玨解釋,就幹脆說了一些幻戒的規則。
簡單來講,幻戒有三種,擁有幻戒可以進一款名為“樂園”的神遊戲,在遊戲中功逃生的人壽命會延長。
隻要戴上幻戒,就說明玩家接了契約。
將一隻戒指的次數用完才算履行了約定,此後可以選擇使用第二枚戒指繼續求生,也可以選擇不再進遊戲。
但大多數人隻要進過遊戲,就停不下來了。
死亡威脅比任何事都要殘酷。
而出售用過的戒指,被視為毀約,將會到神罰。
如趙雨晴那樣的玩家,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個。
有的人是純粹愚蠢短視,也有人覺得自己特別,能逃過魔神的懲罰。
黑的戒指是三種戒指裏最特殊的一種,數量也最。
隻可以進遊戲三次,但前兩次隻要進遊戲就能延壽十年,最後一次若能活著從遊戲中出來,就當白撿了三十年。
樂園並不催促玩家立刻履行約定,擁有戒指的人,隻要在壽命將盡前進遊戲就可。
拿到黑戒就相當於至延壽二十年,玩家可以先進遊戲兩次,第三次等到二十年後再進去。
不管最後一次結果如何,都白賺了二十年。
所以很多人想要黑戒。
而路遙手上有一枚不限次數的黑戒,意味著什麽?
拿著這枚戒指進樂園,進去一次就延壽十年,且永遠不會迎來最後一次。
莊良盯著戒指的眼神太過熱烈,路遙隨手揣進兜裏,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用過的戒指你們也買?”
莊良搖頭:“買來沒用,沒辦法重新訂契約。不過有些人分辨不出戒指的新舊,病急投醫,遇到黑戒,會先買下,再找高玩鑒定。”
路遙點頭,出戒指直接套上右手食指,大小剛好,還好看。
莊良:“……你!”
沒想到路遙這麽果斷,他心裏所有的小九九隨著這個作瞬間碎。
太過驚訝以至於緒有些失控,而剛吐出一個字,他又忽然噤聲,眼睛瞪大,充滿疑和驚恐。
戴上幻戒的一瞬間,玩家頭頂會顯示出當前壽命,停滯十秒後消失。
莊良看見路遙頭頂冒出一個兩千,單位是“年”。
轉瞬間,路遙的座位空了,進了遊戲。
莊良:“……”
祁玨也看見了路遙頭頂的數字,但不太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莊良眼神發指,不斷搖頭,喃喃道:“兩千年,怎麽可能有這麽離譜的事?到底是什麽人?”
-
路遙被傳送到一個像更室的小房間,門上掛著寫了名字的牌子,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似乎在倒計時,手裏還出現一個道包,
來得突然,什麽都沒準備,荷包裏隻有幾張零錢、手機、鑰匙和一把水果糖。
嚐試了幾次,道包隻有一個格子,一次隻能放一件東西。
同種麵額的紙幣、手機和鑰匙可以放進去,糖果被吐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什麽規則,靈一閃的瞬間,路遙想起什麽,從倉庫拿出請柬塞進去,沒有吐出來,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允許被帶遊戲。
這個房間更像是進遊戲前的準備室,不能帶進去的東西可以暫時存放在這裏。
路遙決定帶請柬進去,將手機、紙幣和鑰匙都留在小房間。
守衛長給戒指的時候,就有所懷疑,魔神大人沒有在外麵,那他就可能在遊戲裏。
莊良的話進一步佐證了的猜想,契約和神罰一定都和魔神有關。
察覺到莊良垂涎戒指的時候,就決定立刻進遊戲。
倒計時結束,眼前閃過一道白,路遙下意識閉眼,再睜開時已經在遊戲中。
腳下一陣粘,路遙低頭,瞳孔微微一,下一秒蹲下去不住幹噦。
原來是這樣的遊戲,難怪連夢之鄉的部分居民都無法適應。
-
夢之鄉,a區九十九樓樂園。
路遙戴上那枚戒指的瞬間,白簡就知道了。
他起走出辦公室,來到一樓的監控室,推開最裏麵的小房間,盯著屏幕。
-
電影院高級vip放映廳,正播放著限製級畫麵——一隻npc怪正在鯊挑戰者,殘肢橫飛,流河。
鮮和死亡能帶給觀眾最直觀的刺激,放映廳裏嗨得不行,有人不停打賞,有人興的在椅子上跳。
忽然有人驚恐的了一聲,指著屏幕左下方角落的位置,“那個是不是小吃店店主?”
空氣為之一靜,其他人紛紛看過去。
角落的那個人影踮著腳尖一步一步挪,行進緩慢,毫不知自己正在朝怪靠近,但影廳裏的觀眾已經看清的麵容。
雪烏發,周覆著一層絨絨的暖,不僅和他們不同,和那些挑戰者也不一樣。
真的是,小吃店店主!
觀眾們作一團。
“怎麽會進去?我們給了那麽多時間,不應該會死啊。”
“還是最高級別的遊戲,不會被嚇出心理影吧?”
“快點想想辦法,馬上就要撞見霧怪了。死了,小吃店還能開嗎?”
“雖然今天沒買到小吃店的新品,但我不想店主死啊!!!就指著活了!”
以前這些人是純靠樂園打發時間,如今大多數是因為沒蹲到小吃店,隻能來樂園打發一下時間。
結果還沒快樂起來,突然看到了恐怖片。
這一刻他們久違地到害怕失去重要之的驚悸不安。
“怎麽辦怎麽辦?今天樂園是誰當值?能不能放點水?”
此時樂園裏,那隻即將跟路遙撞上的霧怪也很無措。
怎麽進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要鯊了嗎?
在樂園裏死一次不會真的死,但會留下不好的記憶吧?
會不會變得不會做飯啊?
霧怪苦惱著想不出辦法,眼看路遙離他越來越近,他默默轉鑽進濃霧裏,主和拉開距離。
這一片的挑戰者都被他鯊了,不會有什麽危險。
看著霧怪逃了,放映廳的觀眾們鬆下一口氣。
看來這個npc認識店主,還好還好。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看見路遙一腳踏魔的領地。
這隻怪是這個遊戲裏設定的最暴力殘忍的一隻,殺起人來沒有毫顧慮。
有人揪著口,覺呼吸困難:“啊啊啊啊啊,快回頭啊!不然你就要用一生來治愈這幾秒了!”
“怎麽這麽跑?找個地方躲著等遊戲結束不好嗎?”
“不行,我不敢看了!我好怕嚇哭。”
……
遊戲裏。
路遙忍著腳下黏黏膩膩的不適,以及因為地麵,走一步就發出咕嘰咕嘰的可怕聲響,盡量仰頭不去看地麵,踩到什麽也快速過。
胃裏能吐的東西已經全部吐幹淨,好像也已經習慣腥濃的氣味。
再堅持一下,找到魔神,遞請柬就能出去了。
不遠,一個玩家被到絕境,魔巨大而尖利的五指扣住他的腦袋。
這名玩家嚇得手腳發,他能覺到怪堅的指尖已經進頭皮,張著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噗——咚——”
一道異樣的聲響突兀的出現,隨即一個聲響起:“我敲!上全是,好煩啊!”
魔聽到這個聲音,僵了一瞬,轉過頭看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路遙,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