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大蔥,自耳孔,由淺及深,至鼻竅出,人醒方止。
王夫人了氣,林慕白如釋重負的起,將起的袖口放下,遮去雪白的皓腕,“過氣就好,沒事了。”說著起走回案邊,將大蔥放下,“夫人不必如此,王員外已經安然無恙,夫人也好生將養著吧!”
聽得這話,暈暈乎乎的王夫人當下醒了半分,“真當?”
“夫人,老爺沒事了。”管家急忙上前,“多虧林大夫來得及時。”
“員外布施災民,惠及百姓,我自當盡力救治。”林慕白淺笑,“待會我讓徒兒將藥送來,夫人好生歇著吧。館中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快送送林大夫。”王夫人激涕零。
容哲修已經等在了外頭,坐在明恒肩頭連拍兩聲手掌,饒有興致的著走出門來的林慕白,“彩,彩!一針一蔥救了兩條人命。想不到這貧瘠之地,也能生出你這樣的妙人。”
林慕白淡然如常,拾階而下,緩步走到容哲修跟前,“世子爺好清閑,雨過天晴還不急著上船,不怕過兩日風高雨急會行船不便?”
“我等你呀。”容哲修眨著明亮的雙眸,“我爹看中了你,我也覺得你有些本事,不帶著你一塊走,萬一教狼叼了去,可怎麽好?我長這麽大,要什麽有什麽,豈能放過眼前這口中食。”
輕笑,不置一詞。
小小年紀,說的場話還真是有模有樣,不愧是恭親王府出來的,與鄉野小民自然不同。
柳青衫,影隨風。
袂蹁躚,步履輕盈。
林慕白轉,上了王家備下的馬車。
江南的小鎮,車軲轆滾過青石板時,發出清晰的脆響,餘音繚繞不去。指尖輕輕開車窗簾子,街市上人來人往,倒也格外熱鬧。
回到林氏醫館,才知道蘇離已經吩咐人開始收拾行李,隻等著容盈起開船。
雨停了還不走,更待何時?
林慕白自然求之不得!
隻是容哲修似乎並不想走,坐在明恒的肩頭晃著雙,一口手中的果糖,口吻也跟著測測起來,“誰說要走了?我還沒玩夠。”
蘇離含笑,“世子,雨停了。”
“與我何幹?”容哲修不予理睬。
“船該走了。”蘇離蹙眉。
容哲修壞壞的勾,笑得微涼,“要走你走,我和爹暫時不想走。”
“皇上吩咐,必須日夜兼程趕往雲中城。”蘇離麵微恙。
音落瞬間,容哲修突然發了子,直接將手中的果糖丟棄在地,“皇爺爺可曾下旨,何日何時必須抵達雲中城?既然沒有指定日期,我想何時抵達便何時抵達。姨娘管得太寬了!”
蘇離咽了口口水,微微躬,“是。”
無所出,這恭親王府自然由不得做主。
若有兒子在側,想來此刻,蘇離也不必這份委屈。縱你母家地位極高,奈何出嫁從夫,事到如今夫家說了算。容盈做不了主,那就由容哲修做主。
年歲雖小,可子和心思卻從未簡單過。
白日裏鬧了一通,林慕白諸事不管。夜裏挑燈翻查醫書典籍,一刻也沒閑著。容盈坐在桌案前,目不轉睛的盯著。
昨夜兩人和而眠,怕是上了癮。可林慕白這一次,寧可通宵不眠,也不想與他同塌而睡了,到底是男有別。
明恒叩門,“林大夫。”
“說。”林慕白頭也沒抬,顧自翻看手中書籍。
“世子爺有些子不適,可否有勞?”明恒低問。
燭裏的林慕白,容清淺淡雅。昏黃暈染,淡然若水,清雅如蓮,約中——房似乎還著一荷香,繚繞不去,似有似無。
林慕白斜睨他一眼,“白日裏不是生龍活虎嗎?”
說取笑人的話,可是順溜得很呢!
“牙疼。”明恒眉頭微蹙,似乎刻意避開林慕白的視線。
“去廚房拿個花椒,哪顆牙疼就咬哪顆。”語罷,不再理睬。
“多謝。”明恒掉頭就走,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能否多問一句,林大夫祖籍何?”
“欽州白水縣,還有事嗎?”林慕白抬頭。
明恒搖頭,可林慕白已看出他眸微恙,這些人就是不死心,非要刨問底才算罷休,既然如此,便說個清楚。
非京城之凰,自不與飛為伍。
可眼前的容盈,卻是這般的執迷不悟。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容哲修捂著左臉慢慢走進屋子,一屁坐在容盈邊。
“好了?”林慕白挑眉看了他一眼。
容哲修點了頭,口吻卻有些不屑,“哼,治標不治本,有什麽用?”
“吃糖。”林慕白麵無波瀾,燭裏長長的羽睫半垂著,極盡歲月靜好之。隻是良久沒見容哲修聒噪,不免心生疑。林慕白放下手中書籍,端起案上的茶水呷一口,淡淡問道,“還有事嗎?”
“今晚,你還會和我爹睡嗎?”容哲修煞有其事的問。
卻讓林慕白一口茶水卡在咽,憋得臉都有些微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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