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哲修盯著林慕白,“我說的還不夠仔細?”
林慕白平複心緒,“把你爹帶回去!”
“我爹生人勿近了很多年,除了我和五月,很有人能近他的,除了你。”容哲修捂著臉,容微白,大抵方才是真的牙疼得厲害,“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我希你能多陪陪我爹。他現在的狀況很不穩定,醫說心結太深,把自己封閉在了特定的世界裏。”
聞言,林慕白眉微蹙,“封閉在特定的世界裏。”
“我爹活在我娘的世界裏。”容哲修深吸一口氣,“十五月圓,極極寒之數,我爹的舊疾就會發作,必須把他用鐵鏈子鎖起來。”
聽得這話,林慕白指尖微,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十四,明日是十五。”抬頭,“這才是你不肯走的原因。”
“算是吧!”容哲修撇撇,“我見過你的醫,你有沒有把握治好我爹?”
林慕白起,容盈也跟著起,生怕又走了。
及至容盈跟前,林慕白審視著容盈的雙眸,“他的病灶長埋已久,想要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難道你想讓我爹,一輩子都跟著你嗎?”容哲修眨著眼睛,似乎是吃定了,“我爹可是恭親王,他若想跟著你,便是我皇爺爺來了,也沒辦法。除非,你殺了他!”
林慕白俯蹲下,“那麽能說會道,難怪牙疼。”
容哲修嘟著小,不屑的著自己的左臉,耍著子別過頭去。
“你不是說,你爹想跟著我嗎?那你不怕我居心叵測,就此控製你爹?”林慕白眸幽暗,若一汪清泉,看似清澈卻深不見底,“你不怕我利用你爹?”
聞言,容哲修抿不語,盯著林慕白的眼睛看了很久。
林慕白起,走到窗前無言佇立,“若我願意跟你們去雲中城,你就會幫我拿到帝草?”
容哲修歪著腦袋看,“你那麽想要?”
“你有你在乎的人,我也有。”林慕白淡然低語,“如何?”
“一言為定!”容哲修走到後,“你幫我治我爹,我幫你拿藥。”
林慕白點了頭,回眸見他抬起了掌,煞有其事道,“擊掌為誓,不可違約。”
見狀,突然笑了。嫣然一笑,如三月暖。淡然若蓮開並,荷香四溢。
容哲修稍稍一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若是我娘——
擊掌為誓,不可違約。
“今夜,我和我爹一道留下,你也不會招致閑言蜚語。”容哲修牽著容盈的手,小小年紀這般老,以後長大了,可真是了不得。
林慕白瞧著容盈遲滯而空的雙眸,“流言蜚語這些東西,我慣來不信。旁人怎麽說,與我無關。”
容哲修一笑,“這子,我喜歡。”
斜睨他一眼,“彼此彼此。”
一夜安好,容哲修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爹?”容哲修心驚。
明恒快速進門,“世子。”
“我爹呢?”容哲修忙問。
“和林大夫一道用了早膳,上山采藥去了。”明恒垂眸應答。
容哲修一怔,“我爹也跟著上山采藥?怎麽不攔著?”
“世子還睡著,林大夫說別打擾世子,殿下那頭可以照顧。”明恒快速為容哲修更,“側王妃也沒敢攔著,說昨夜染了風寒,今兒個無力起。”
“是覺得丟人。”大庭廣眾的,沒給麵子,自然是要借著病冷兩天的。容哲修雖然隻有六歲,早已深諳其道。穿好服趕出門,“他們走了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明恒道,“五月跟著的。”
聽得五月跟著,容哲修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世子,皇上的親筆書函。”明恒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遞呈,“使者已經打發回去了。”
“恩!”容哲修拆閱信件,笑得何其自信滿滿,“有了這個,就不怕反悔。”
一扭頭,暗香正在院子裏掃地。
容哲修瞧了一眼明恒,“有些事,你去調查清楚。”
“有關林大夫?”明恒蹙眉。
容哲修頷首。
明恒快步走向暗香,“暗香姑娘,早。”
“早。”暗香點頭回禮。
“要幫忙嗎?”明恒笑問。
暗香搖頭,“不必,明大人有事?師父上山去了,估著要天黑才會回來。”
“林大夫醫高超,不知師承何人?”明恒笑問。
暗香聽得這話便有些費解,“師公是個遊醫,姓甚名誰我不清楚,不過我也沒見過,隻偶爾聽師父提起。”想了想又道,“怎麽,明大人子不爽?”
“沒有,隻覺得這般醫還出自一名子,確實教人欽佩。”明恒淺笑,“林大夫和暗香姑娘一直都住在這兒?”
暗香笑了笑,“師父給了我第二條命,否則我早就死了。至於師父嘛——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林氏醫館。若明大人有興趣,可以去找師父。”
明恒笑得尷尬,“我隨口一問罷了!無妨,無妨!”
說著,便頷首離開。
宋漁若有所思的走過來,“他是來探口風的。”
暗香一怔,“什麽?”
“殿下一直喊師父為馥兒嗎?”宋漁蹙眉,“想必師父與殿下心中的某個人很相似,而明大人方才言語間,分明是想知道師父的真實份。”
暗香撇撇,不屑的握手中掃帚,“疑心生暗鬼,師父說過,既無不可告人之事,有何懼之?”
宋漁眸微恙,“你不懂。”轉便走。
“我不懂?你一個棺材鋪出來的,又懂什麽?我跟著師父五年了,你才門多久?”暗香嗤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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