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刺啦一聲,呈四十五度角往後傾斜。
江淮寧坐在倒數第三排靠過道的位子,狀況發生得太過突然,他也懵了一下,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手握住生的胳膊肘,一手撐著桌角,這才沒讓摔到地上去。
這一番靜鬧出來的響聲有點大,全班的學生目齊刷刷朝陸竽看來,一個兩個面錯愕。
空氣凝結了,教室里一片寂靜。
杜一剛背著手,從第三組和第四組中間的過道站上講臺,偏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沒看出是什麼況,只以為陸竽不小心摔倒了。
「沒出什麼事吧?」杜一剛出聲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等陸竽站穩后,江淮寧便收回了扶胳膊的那隻手。
陸竽疼得腦子一下轉不過來,好半晌,回頭答了一聲「沒事」,一手按著腹部,弓坐在了倒數第二排,頭低低地垂下去。
顧承離得遠,眼看著要摔倒,來不及拉一把,此刻,他俯低上,眼裡充滿關心和張:「撞疼了?」
陸竽手臂擱在桌面,了一口氣,小聲說:「還好。」
好個屁,顧承剛才看得一清二楚,的肚子撞到了桌角,那一下實在撞得不輕,按常理肯定會青紫一片。
陸竽趴在桌上,嗓音低低地說:「我沒事,你別老盯著我,老師看著呢。」
聞言,顧承扭過子坐正了,眼角餘卻還停留在上,薄翕,輕聲輕氣地說:「好端端地走路,怎麼還能摔倒了?」
陸竽一霎抿了,眼眸閃了閃。
別人不知道,卻很清楚,是被人故意絆倒的。
陸竽抬眸朝前看,江淮寧背脊微弓,將移位的課桌擺正了,而坐在他前面的生,扎著高馬尾,赫然是曾與有過節的方巧宜。
收了目,陸竽將背上的書包卸下來,塞進屜里,拉開拉鏈,掏出本子和筆袋擺在課桌上,一言不發。
這一小曲很快過去,講臺上,杜一剛清了清嚨,兩手撐在講桌上,字正腔圓道:「看出你們好奇,所以我先讓新來的轉校生打個樣,給你們打了招呼。現在,由我來簡單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杜一剛——」
說著,他從筆盒裡拿出一支筆,掰掉前端,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後面跟一串手機號碼。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大家記一下,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杜一剛寫完轉過來,隨手將半截筆進筆盒裡,抹了抹指腹的筆灰,看著底下一張張介於與稚之間的面孔,「我是高二八班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的理老師。高二整個學年,將由我帶領你們學習,希在這一年裡,彼此能和平相。我這個人規矩不多,管理上卻絕不放鬆,紀律是一點,學習是一點,這兩點都得給我記在心上……希大家在共同維護班級榮譽的同時,能夠收穫真摯的友誼,努力向高考目標靠攏!」
一番簡潔的發言擲地有聲,講臺下一眾學生雀無聲。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其他同學跟著鼓掌,一時間,教室里掌聲如。
杜一剛抬起一隻手,掌心往下了,示意大家安靜,隨後目落在教室門邊的一個生上:「從第一排開始,依次到講臺上來自我介紹,方便大家互相認識,也方便我更快地記住你們。」
班裡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氣氛頓時躁起來。
第一個生站起,從同桌後的空隙出去,站上講臺,面對大家的注視,生微抿了下,顯出些微的張緒。
「我王璐,很開心跟大家做同學,希以後的日子多多指教……」
王璐飛快地朝班主任看去一眼,好似完了任務,走下講臺,回了自己的位子,長鬆一口氣。
杜一剛站在過道,側過面向大家,笑著提示道:「後面上來的同學盡量多說一些,興趣好啊,個人優點啊什麼的都講一講。大家別張,就當是在聊天。」
陸竽位子靠後,一時半刻不到,在大家的介紹聲中,慢慢緩過神來,握著筆在本子上寫畫。
桌面被人輕敲兩下,陸竽側目看向邊上,顧承在的視線里抬了抬眉,低聲問:「怎麼遲到了?」
陸竽瞅一眼班主任,發現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認識新學生上,便小聲回答:「黃書涵錢丟了,我陪去找,沒留意時間。」
顧承見一隻手還捂著肚子,語氣無奈地說:「走路不知道當心一點。放了學陪你去醫務室看一下?」
「不去,多大點兒事。」提起這事陸竽就沒好氣,忿忿不平地瞪著前面。
如果眼神能化刀子,那麼方巧宜此刻已中數刀。
顧承從的眼神里品出一點不對勁的意思,目隨之轉移,在江淮寧後背停留了幾秒。他很意外,昨天下午一起打球的男生,竟然是北城來的轉校生,以後就是同班同學。
「江淮寧?」顧承了,吐出這三個字。
背脊筆直的男生聽聞自己的名字,了一下,微微側頭,往右後方瞥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對方有話就說。
「沒事兒,不是你。」顧承勾著角,隨意地笑了一下,弔兒郎當的姿態。
江淮寧到莫名其妙,倒也沒在意,平靜地收回目。
陸竽愣了一秒后就意識到顧承誤會了,拿手搡了他一下,聲音輕輕地說:「不是江淮寧。」頓了頓,換上一副惱怒語氣,「是坐他前面的方巧宜,故意絆我。」
說起來,還欠江淮寧一聲謝謝,剛才要不是他及時扶了一把,估計會摔趴在地上。當時腦子太混了,忘了道謝。
顧承愣了愣,視線盯著前面那個生:「得罪了?」
「算是吧……」
要說得罪,該是方巧宜得罪才對。
高一下學期,和方巧宜坐過一個多月的同桌,關係始終不深不淺。真正鬧矛盾是因為方巧宜沒經過同意,拿了的卷子過去抄,抄完忘了給,導致被老師到辦公室批評了一頓。
陸竽帶了一肚子悶氣,回到教室就質問方巧宜。
方巧宜假惺惺地從屜里拿出卷子,道歉都不怎麼誠心:「對不起啊,我隨手一放,給忘了。」
陸竽冷笑一聲:「你怎麼沒忘記你自己的?」
要說方巧宜不是故意的,打死也不信,個卷子而已,順手的事,怎麼可能單單落下的?誰不知道屬理老師最嚴格,連班裡績最差的學渣也不敢不理作業。
陸竽頭一回因為沒作業挨了老師的訓斥,且不是自己的原因,當然生氣了。
方巧宜見臉難看,頓時也不肯好聲好氣地說話了,大聲嚷嚷道:「都說不是故意的了,你還想怎麼樣啊?要不我去找理老師說,是我拿了你的卷子?」
陸竽不甘示弱地回擊:「好啊,你去說。」
「你!」方巧宜氣呼呼地瞪了一眼。
從這以後,兩人沒說過一句話,直到月考績出來,班主任調換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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