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員外後悔自己沒有多帶幾個護院來。

他碩的試圖擋住朝秦暖靠的百姓。

可事關命，哪怕心裏有些怵這位趙員外，眾人仍舊試圖朝前，誰都想要秦暖手裏的靈丹妙藥。

藥就那一小瓶，人卻越來越多。

秦暖心裏越發不確定自己來鎮子這個決定是否對的。

“小姑娘，賣幾滴給我吧。”

“還有我，小姑娘，我娘如今還躺在榻上，求你賣點給我吧。”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生了重病，大夫說了無藥可醫，小姑娘，你救救我的孩子。”

這些人七八舌地說著，還試圖上前。

秦暖不由後退。

卻不料後也也站了好幾個人。

被人這麽一絆，整個人朝後仰去。

秦暖絕地閉上眼，這麽多人，這麽多雙手，這麽多隻腳，這回怕是要傷了。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秦暖人扶住了肩膀。

對方又很快鬆開。

回頭看，卻見到一個眼的人。

“都給我退後，想要買藥就排隊。”祁硯本來過來鎮子上是賣野味，他個頭高，路過醫館就瞧見被人圍住的秦暖。

略微聽了一陣，他就知道個大概。

祁硯有些驚奇，他不太信秦暖的話，若是遊方郎中有那麽大本事，不可能還是寂寂無名之輩。

到底跟他有一麵之緣，眼見秦暖要被人絆倒，祁硯一時有些心，這才幫了一把。

向秦暖求藥之人有真心需要幫助的，也有心存惡意的，這當中還混了兩個宵小之輩。

這丫頭到底年不知事，

今日不管將這藥買給誰，恐怕都無法安然離開鎮子。

藥是其一，賺得銀子是其二。

祁硯上有兇煞之氣，他又高壯有力，原本失去理智的眾人不由停了腳步。

“你是誰？”有人開口，“又何必在這裏多管閑事。”

“你不如問問我是誰。”祁硯雙手環，斜著眼看向對方。

“他是我兄長。”秦暖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有人幫，求之不得。

祁硯回頭強調，“是哥哥。”

“早上才喊過，這就忘了？”

秦暖搖頭，“哥哥。”

祁硯這才滿意，他仰著下，不耐煩地掃了眾人一眼，“想買的就老實排著，不想買就趕走，別擋了旁人的道。”

這人氣勢太盛，眾人敢怒不敢言。

那大夫最想要秦暖手裏的東西，他排在頭一個，其他需要的也陸續站在大夫後，那些渾水魚想趁機起壞心思的在祁硯的視線下幾乎無所遁形，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轉眼原本擁的街道清淨許多，人走了大半。

一兩銀子對有的人家來說不過是雨，但是對吃不上飯的人來說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們舍不得。

場麵很快被祁硯控製住，秦暖一直站在他後，悄悄扯了扯祁硯的袖。

“怎地？”祁硯回頭問。

“這藥不多，我隻想賣給有需要的人。”

祁硯沉默了一瞬，而後點頭，“吧。”

幫人幫到底。

他挑眉，朝大夫揮了揮手，懶懶地吐出兩個字，“不賣。”

“為何？”

“不想賣給你。”祁硯也懶得解釋，他看向大夫後滿麵焦急的人，“你呢？買了藥作甚？”

“我娘病了好些日子，我今日本來是過來替我娘抓藥的，方才我親眼見到這小姑娘的藥救活了那位老漢，我想買幾滴回去讓我娘試試。”這人的裳滿是補丁，手裏攥著一串銅板，大冬日的額上竟冒出許多汗來。

“賣不？”祁硯沒自己決定，他問秦暖。

“賣。”

如此，一問一答，這一瓶很快賣。

還拍在後頭的唉聲歎氣，直問秦暖還能不能找到那位神醫。

沒來得及排在前頭的趙員外氣憤地恨不得捶。

眼見瓷瓶裏倒不出一滴來，趙員外覺自己心在滴，他不甘心，拉著前麵買到，還來不及離開的人，“我出五兩銀子買你這幾滴。”

那人搖頭，“我家有病重的孩子，這藥是救命之用。”

“十兩。”

“不賣，我不賣。”再多的銀子也沒有自家孩子一條命重要。

“十五兩。”趙員外不信這世上還有不喜銀子的人。

這人還是拒絕。

趙員外臉難看。

在趙員外後，一個滿麵苦相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問，“真，真的十五兩？我這裏有兩滴。”

秦暖記得這人方才說了他妻子需要藥救命。

人心果然是再複雜不過的。

秦暖正出神，祁硯了的胳膊，低聲說：“趁著這會兒無人注意，我們快走。”

祁硯不怕跟人手，不過這鎮子畢竟不是他的場子，雙拳難敵四手，他還得護著這個小丫頭，容易吃虧，趁著人心浮時離開最好。

兩人悄悄離開。

果然，二人還沒走遠，就有人朝他們喊，“二位等一等。”

“跑。”祁硯幹脆抓著秦暖的手腕，拉著人跑。

秦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還是跟不上長的祁硯，最後幾乎是腳不沾地地被祁硯拖著跑的。

鎮子上巷口多，祁硯對鎮子又悉，沒用多久，兩人便甩來後跟著的人。

“小丫頭，今日為了你，哥哥可得罪了不人。”跑了那麽久，祁硯呼吸都沒，他瞅著都快不上氣的秦暖，打趣道。

長長出了幾口氣，秦暖直起，從口袋裏掏出所有銀子，數了一半給祁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