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這個晚上睡了個好覺,沒有做夢,甚至沒有翻。早上醒來的時候,還保持著晚上睡時的姿勢,質量良好的睡眠讓覺得自己得到了治愈。
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池念看見客廳裏已經被段牧之收拾幹淨了。
池念本想和他打聲招呼聲謝謝的,可段牧之似乎還在睡覺,次臥的房門關著,裏麵沒有靜。
難得看他這個點在睡覺,可能是昨晚上太累了。
從他門前經過的時候,池念放輕了作。
悄悄地走到玄關,悄悄換鞋,悄悄開門,然後——愣住了。
門外的段牧之手裏拎著早餐,看見池念有些錯愕的樣子。
池念也很意外。
“你是才回來……”
“你是上班去……”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默契程度滿分。
看見池念不自然地垂下眼簾,段牧之眼角爬上點點笑意。
他從手上的袋子裏拿出包裝好的豆漿和包遞過去,都還是熱的。
“我買了早餐,你拿著路上吃吧。”
池念手接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你這麽早出去買早餐啊?”
“是啊。”
池念笑,“想不到你沒上班還能每起這麽早,習慣真好。”
段牧之頓了一下,臉上笑容不變,微微垂下的眉眼讓池念有了一種他在謙虛的錯覺,“一般。”
兩人互相尬笑了一下,池念垂眼一看時間,糟糕,晚了三分鍾,要趕不上車了。
池念慌張出門,“啊,我得走了。拜拜。”
段牧之側讓路,叮囑道:“路上心。”
-
在臺上看著池念的影奔出區,段牧之抿輕笑。
傻丫頭。
驀地,手機響了。
是高。
段牧之沒接電話,目在樓下晃了一圈,果然看見了高停在樹蔭下的車子。
他正站在車門邊,叉著倚在車上,笑瞇瞇的樣子相當討厭。
對上段牧之的視線,高衝他揚了揚手機,接著嘬了一口手裏的豆漿,拍了拍車門,車窗登時搖下來了。
車昊、尤鴻銘、馮一程挨個探出腦袋來和段牧之揮手致意,甚至連白昌民都被他們帶壞了,從窗上出一隻手招了招。
這幾個人昨晚上拉著他從D9再到雲貴軒,一直喝到亮。散場的時候高了代駕來開車,幾個人報了目的地,一致決定先送最遠的人,也就是段牧之回家,不,是回他未來老婆家。
如今看著段牧之站在臺上深款款目送池念去上班的模樣,車上車下的幾個人都笑得都有些不懷好意。
想起昨他們的調侃,段牧之氣笑了。
手機又響了一遍,這一次段牧之接起了電話。
高在那頭懶懶地喂了一聲,段牧之便罵道:“都給我滾。”
高:“反正你的學姐我們已經見著了,嘿嘿,這就準備滾呢。”
著,樓下哄笑。
段牧之甚至聽見白昌民也在那頭道:“段,眼還可以。”
於是笑聲更大了。
白昌民這人一向以穩重在他們的圈子裏聞名,他一般很話,更在人這個話題上話,完全不像高那個大那樣好八卦。
誠然這次是段牧之自己把八卦送上門去的,但他也沒想到白昌民會這樣的話。
段牧之無奈頭痛之餘卻又有些的得意。
他的眼,從上學開始就一直不錯。
隔著電話和他們嬉笑怒罵了幾句,段牧之在樓上看見高跳上車,黑的奔馳很快載著他們幾人駛出了區。
段牧之回到房間裏,看著手裏的早點,失笑。
幸好回來的時候高提醒他要拿點東西上去,不然萬一見池念,問他去幹什麽了,他總不好自己穿的這樣不專業地去跑步了吧?
不過段牧之想,即使他真的這樣了,池念也是會信的。
就像那年在學校的樓梯拐角,他手上還著未來得及扔掉的煙頭,池念抱著化學課本,兩人迎麵上的時候,皆是一愣。
那時的池念比現在更多幾分青與敏,隻是眼神和他對上,便飛快地低下了頭。
就在兩人要肩而過的時候,池念突然低聲對他了句:‘煙對不好。’
段牧之一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竟回頭對道:‘我沒。這是剛才沒收的。’
池念當即抬眼,看見他左臂上帶著的紅袖章,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哦,你是學生會……’
著,池念頓了一下,段牧之看見垂下眼簾,自然輕微地抿了抿。
段牧之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能把池念當時的作記得這麽清楚,大約是因為他從沒在學校裏看過像池念這樣的生。
比漂亮的沒純,比純的沒靈,比靈的沒乖,比乖的又沒漂亮……
雖然現在想來有些淺,但段牧之確實是在那一個瞬間就對一見鍾了。
此後一段時間,隻要在學校,隻要在場,段牧之總是能不費什麽力氣的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池念。
池念一直不知道,那酒店的走廊上,沒穿校服,段牧之卻還是了學姐,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的樣子,的影,早就已經住進了他腦海裏。
這麽多年過去,直到今他仍然覺得,池念真是自己見過的人裏,最單純的一個。
-
其實池念出門的時間不算晚,隻是更習慣乘坐七點五十三分的那輛地鐵,那個時間人多,但不至於太,再晚一趟必然被倒生無可。
就像現在,擁的車廂裏人多到池念本不用手扶。
隻消心地護著自己的包,那裏麵裝著段牧之給的早點,可別撒了才好。
包子還是熱的,頭頂的排風吹出的風讓池念約能聞到從包包開口的隙裏出來的香味。
一時有些恍惚。
剛才從段牧之邊經過,好像聞到他上有一點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點酒味。
可他不是去買早點的嗎?
池念來不及去想到底那一點似有若無的氣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地鐵停在了某一個換乘點。
這個站點下車的人很多,上車的人也多。
池念無固定自己的站位,於是隻能順著人被下站臺,接著又被站臺上的人上了車。
是為了在這個過程中不讓自己摔倒,池念就已經耗盡了力氣,至於那一點點的疑,池念都沒有力再去想了。
-
池念好久沒有經曆過這樣擁的早高峰了。
到公司的時候,池念淩的頭發和歪歪斜斜的領,看起來像是被人欺負過。
一到辦公室,餘夢夢就迎了過來。
“池念,你怎麽啦?!”著池念,一臉震驚。
池念對苦笑一下,“今出門晚了點,車上人多到炸。”
“啊?”餘夢夢拖長了音調,“你好慘哦。”
“對了,沒來得及買早餐呢吧?”餘夢夢:“我那兒有牛和手抓餅,你吃一點啊。”
“不用了。”池念對激一笑,從包裏拿出了已經扁了的包子和有些變形卻沒有灑出來的豆漿杯,“我有吃的。”
餘夢夢又啊了一聲,“你是為了買早餐才被這樣的嗎?”
池念搖頭:“不是,這是別人給的。”
“別人?”餘夢夢敏的八卦神經從這兩個字裏嗅出了一不一樣的訊號,“別人是誰呀?池念啊,你不會是男朋友了吧!”
池念一愣,忙擺手道:“不是,你別瞎猜。這我室友給我的。”
“室友啊。”餘夢夢的表顯然有些失。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池念把餘夢夢趕回了自己的工位,坐下來開電腦的時候看見手邊冷掉了的包子和豆漿,腦子裏浮現出了段牧之的臉。
池念臉上不自覺地出了笑意,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唔,雖然冷掉了,但是味道還不錯。
-
池念這個部門著實不太忙,上班不過一個時,池念就已經完了一的工作量。
發了一會兒呆,池念覺得無聊,左右閑著也是無事,便開始整理昨和梁靜一起去看場地的時候做的記錄。
像找場地這種事應該是由策劃組那邊負責,池念對這方麵也沒什麽經驗,但既然老總把派去作為梁靜的輔助,而且反正現在沒事,就幫著看一看,不定就能找到一個好地方呢?
配合著梁靜的策劃案,池念總結出了對場地的幾點要求,對應這些要求,上網搜了一些符合條件的民宿和攝影棚。
昨梁靜給看了一下備選的會場位置,池念發現大多是一些酒店和會展中心,雖然這樣無論是從餐飲還是場地檔次來看都是會更方便、更好一些,但這些地方都有一個通病——他們不可能讓梁靜改造他們的場地。
裝梁靜可以,但裝是絕對不可能變的。
但如果是那些可以長租的民宿和半廢棄狀態的攝影棚就不一樣了。
既然公司想把J的年會做一個標桿,那不如直接租一個場地,將他們策劃案的做類似樣板間的樣子,平時無人使用時可以供同行參觀學習,有類似風格的會展也可以稍微變換一下風格和裝後直接使用,這樣長期來看是對公司更有利一些。
池念這麽想著,試著聯係了幾家店和攝影棚的老板,在對方聽明池念的意思之後,有兩個民宿老板好像不太樂意,但剩下的都可以先上門看一下,聊一聊。
池念當即把這幾家可以上門看看的地址與聯係方式都記了下來,匯總之後用公司部係統發給了梁靜。
在信息裏寫明了自己這樣做的原因和目的,覺得隻要梁靜看一下應該就能明白的意思。
但消息發出去兩個時了,信息還在未讀狀態。
可能是太忙了。
池念和餘夢夢們一起去吃完午飯回來,消息終於變了已讀。
池念想,既然看了那應該很快就有回信了。正好地址裏有一家民宿今晚上有時間,想趁著下班過去看一下。
為了第一時間查閱梁靜的回信,池念中午沒有午休。
但一直等到快下班,梁靜也沒有回複的信息。
池念以為是網壞了,試著和餘夢夢了句話,餘夢夢倒是回的很快。
所以網是好的。
那梁靜為什麽沒有給自己回信?
下班後,池念去了一趟策劃部。
策劃部是公司加班的重災區,在池念部門已經全員打完卡下班,辦公室連燈都關了的時候,策劃部還是一片亮堂的,每個人埋頭工作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下班時間已經到了。
梁靜的工位上沒人,但的包還在。
池念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果然很快就看見梁靜從樓下買了咖啡上來。
就在梁靜低著頭和池念肩而過的時候,池念住了。
“梁靜。”
梁靜高跟鞋的聲音一頓,轉臉給了池念一個不算微笑的微笑,“你怎麽在這?找我麽?”
剛才出電梯的時候分明是看見了的,現在這表又好像本沒看見似的。
池念心下有些不快,麵上卻還是保持了平靜,“我隻是想來問一下你,早上我給你的場地方案,你覺得可行麽?可行的話,我想……”
“哦,那是你發的?”梁靜表現得好像有些意外的樣子,笑了一下,有點冷,“我就,我們部門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個不專業的人,竟然敢給我發那樣的垃圾。”
池念眉心輕皺,語氣也冷了下來:“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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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冬了,這幾的氣一比一冷。
段牧之手裏拎著熱乎的咖啡,看見池念從公司出來,正要喊,卻見垂著腦袋,緒有些不好的樣子。
完全沒發現自己,隻低著頭徑直朝地鐵站的方向走。
段牧之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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