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之他在池念公司附近麵試，麵試結束之後就想等著池念下班和一起回家。他算著池念下班的時間，買好了咖啡一直等在池念的公司樓下，但沒能發現他。

聽他，他是一路跟著到這裏的，池念又驚又幸，驚訝他竟然有這樣的耐，慶幸這一路上還好自己沒出什麽洋相，不然都被他看見了，可能會丟臉死。

等的咖啡已經涼了，但陪回家的咖啡還是熱氣騰騰的。

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深秋風涼，手裏捧著熱乎乎的咖啡，倒不覺得多冷。

段牧之見池念心似乎不像剛才那樣沉重，他試著問：“學姐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麽？”

池念正回想著自己這一路當真是失神失得厲害，竟然被人跟了一路都不曾察覺，段牧之突然提問，愣了一下。

“哦，也沒什麽。”咖啡香氣微苦，池念抿了一口，輕輕笑了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沒用的。”

段牧之聞言停下腳步，側眸去，眉心皺出了些似有若無的弧度，“怎麽這樣？”

池念想了想，把公司裏發生的事大概了一下。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強，原本還沮喪得要命，但這會兒再出來，反而好像沒那麽難過了，隻是言語間還是掩不住有一些失落。

“一直以為自己這種靠聰明度日，既不用費心也不用勞神，過得很舒服。但是被人直言點醒了才明白，這就是沒用懶來著。”

“當心。”

池念著，忽覺手臂一。

旁有人騎車經過，段牧之將帶到自己邊，手臂微展護在側。

從背後看，池念像是被抱著。

兩人忽然拉近的距離，讓池念一側眸就能看見段牧之的結，恍然一怔。

等車經過，池念立即想要退開，段牧之卻先一步放開了手。

他將咖啡杯換了隻手拿著，語氣輕鬆地道：“其實我倒是很羨慕學姐這樣的格。”

池念抬眼：“羨慕我？”

“是啊。”段牧之回頭對池念笑：“至學姐你自己覺得舒服。”

“其實人各有個，有喜歡爭強好勝的，就有喜歡淡泊名利的。但不管是要強也好，還是中庸也罷，最終是要讓自己覺得舒服才是最好的。我羨慕學姐，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哪種是最讓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不過學姐那位同事有一句話的是對的。”

兩人話間已然走到了地鐵站，池念剛剛踏上臺階，聞言又停下來，回頭著段牧之：“哪句？”

段牧之正停在後，池念著他，他也著池念，一雙桃花眼裏有深邃的芒。

“專業人做專業事。既然的專業是做事，那便讓做事去好了。學姐隻要讓自己過得舒心就好咯。”

池念聞言，腦子裏忽然有許多想法閃來閃去，一下抓不住首要的頭緒，就隻能循著本能問：“你這段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段牧之本來要上臺階的腳步頓住，停下來等著池念繼續。

“嗯……”池念敲著腦袋想了想，“如果換別人，應該會要勸我努力上進，或者向專業人士學習來著，但是怎麽聽你的，好像是在勸我繼續這樣安心當一條鹹魚呢？”

“嗯。”段牧之沉一瞬，忽而一笑，踏上臺階，兩個人挨得很近。

池念知道他是在安自己，所以才想和他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可沒想到段牧之會突然近。

兩人鞋尖幾乎是在一起的，池念甚至能看見段牧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映著自己呆滯的臉。

“鹹魚有什麽不好呢？總歸我不是別人。”

“我隻想要你開心。”

-

這個晚上，池念沒有做夢。

因為池念失眠了。

一晚上沒有睡覺，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全是段牧之的臉。

‘鹹魚有什麽不好呢？總歸我不是別人。’

‘我隻想要你開心。’

整個晚上，池念耳邊上一直在重複循環播放這兩句話。

不懂，段牧之這是什麽意思？

調戲嗎？

肯定是！

如果不是調戲，為什麽會心跳加速呼吸不勻？！

……但如果是調戲，那為什麽不生氣呢？

這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

第二早上起床，眼下烏青的池念與在客廳裏的段牧之了個正著。

“學姐，你是又沒睡好麽？”

被“段牧之”擾了一整個晚上的池念現在最不能看見的就是段牧之的臉。

抬眼一瞧見他那張好看到有些過分的臉，池念就開始覺得臉上發燒外加呼吸困難。

“啊我要上班了！上班要遲到了！拜拜拜拜！”

池念低著頭就往外跑，段牧之手上的酸和麵包都還沒來得及遞出去。

“學姐、學……”

“我晚上不回來吃飯！”

哐——

看著池念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段牧之角微抿。

不回來吃飯？

那可不行哦。

-

陶樂去南城出差一個多星期，據他是代表他們雜誌社去參加了一場及其盛大的時尚晚宴。什麽明星大腕，什麽企業大佬，他全都見了個遍，還和其中幾個換了聯係方式做了專訪。

和池念打電話的時候，對麵的人聽著他跟打了一樣的興語氣，也同樣激地對他悲歎呼喊：“樂子救我！”

明就是周末，陶樂本是今晚上的飛機回程，接到池念的呼救後馬上改了下午的機票。

一下飛機，他連行李都來不及放就直奔和池念約好的餐廳。

池念已經到了，正等著他。

“嗚嗚樂子你終於回了！”

“回了回了我終於回了！”

兩人一見麵，陶樂正要放下行李給池念來一個久別重逢後激的擁抱，不想旁邊卡座上傳來了一個極其悉的聲音。

“學姐？！”

池念驚詫回頭，看見卡座椅背上突然長出的那顆腦袋，差點嚇掉了魂。

陶樂在後，眼睛蹭的一亮：“牧之啊！”

著段牧之，艱難地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也很驚喜啊學姐。”段牧之跪在卡座沙發上，雙手疊放在椅背上，乖巧的模樣像是兒園裏等著被老師分水果的朋友。

一旁的高恨不能掏出手機來給這會兒的段牧之來個直播，他喝著茶嗤笑：“包。”

-

服務員過來把四個人拚一張大桌。

池念和段牧之坐在裏麵，陶樂和高坐在外麵。

池念低著頭，段牧之和高的視線都聚焦在上，陶樂一會兒看看段牧之，一會兒看看高，口水差點沒流河。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跟好看的人一起玩的。

池念正尷尬地想要借口逃跑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吸溜一聲。

陶樂掩不住本暗暗著手問：“牧之啊，這是你朋友吧？貴姓呀，方不方便給個聯係方式啊？”

池念猛然一怔。

抬眼看見對麵兩個男人臉各異，忙在桌下掐住陶樂的手，咬著牙低聲道：“麻煩你不要這樣隨意散發你的荷爾蒙好嗎！”

陶樂吃痛倒吸一口涼氣，“你掐我幹嘛！”

池念絕地翻了個白眼。

高看了眼段牧之的臉，憋著笑地問：“段，你也不給咱們介紹介紹啊？”

段。

段牧之挑了挑眉，側眸看見高笑得狡猾，他哼笑一下。

“這位是我的房東，池念。也是，”段牧之著，停頓了一下，“也是，我高中時候的學姐。”

池念聽他聲音裏有笑，過去卻見他眼裏有和昨一樣的深笑。

心頭一跳。

忙又移開目。

“那這位？”高問。

“哦，我是……”陶樂正要開口。

“他是我男朋友！”池念慌忙搶答。

“男朋友？”高眉頭一挑，看了看段牧之，又向池念，頗為驚訝的樣子：“段的學姐，有男朋友了啊？”

段的學姐……

池念在心裏默念了一下這幾個字，覺得哪裏怪怪的。

段牧之這時道：“學姐出門時候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原來是和男朋友一起。”

“呃……”池念一愣，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段牧之垂眸擺弄著碗筷，語氣有些落寞，“我不想一個人在家吃飯，所以約了朋友。哦，還沒介紹，這是我朋友，高。”

高被段牧之“落寞”的語氣震到，反應慢了一拍對池念點了點頭：“高。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你好。”池念對他點了點頭。

“高？”陶樂蹙眉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疑道：“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

他聲音不大，三個人都聽見了。

段牧之幽幽垂眼，高輕笑一聲，“大眾臉配大眾名，嘿嘿。”

池念揪住陶樂的袖，低聲道：“你差不多得了！”

池念以為他是在漢，但陶樂是真的覺得高這個名字耳來著，他好像在哪裏聽見過。

是哪裏呢？

四個人吃飯，除了陶樂和高吃得還算舒服，池念和段牧之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飯，高去拿車準備送他們回家。

他正想著用什麽理由把陶樂也框走，沒想到他倒十分主地自己跟上來了。

“念，你和牧之在這兒等哈，我先跟他去把行禮放車上。”

“啊，你……”池念眉弄眼也沒留住陶樂。

於是餐廳門口就隻剩和段牧之兩個人留下了。

段牧之不話時候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冷漠的俊俏。

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單獨和段牧之在一起時候，池念心裏莫名有些發虛。

背著手，手指在後悄悄纏。

段牧之轉眼瞧見的作，眼角爬上一些笑意。

他調轉腳尖朝走近些，輕聲問：“一會兒先送陶樂？”

“啊，不用送他。”池念擺擺手，道：“他和我們一塊兒回家。”

段牧之一愣：“為什麽？”

池念：“他今晚要在家裏過夜。”

“過……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