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節當天,鄧諄騎機車來接廖茗覺,打量幾秒,卻什麽都沒說。廖茗覺頭一次嚐試自己化妝,看到他沒說什麽,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坐上車後環住他的腰,還上下索一番,忍不住直起來抱怨:“你怎麽穿得這麽?”
“還好吧。”鄧諄的回答平淡無奇。
他們的計劃是先去停車場,然後步行坐地鐵到冰場去。回來也是一樣的路程。
“我今天是不是很漂亮啊?”行駛到一半,廖茗覺還是忍不住了,十分得意地吹噓道,“覺過路人都好像在看我呢。”
鄧諄沉默了一會兒,沒說出大家估計是在看他們這輛機車的真相,也沒提醒現在戴著頭盔別人看不見臉,嗤笑一聲,普通地回答:“嗯,是吧。”
在地鐵站安檢的時候,廖茗覺忍不住說:“每次都覺好張啊。”
“什麽?”
“我們的包包不都要被那個儀視一遍嗎?裏麵裝了什麽,工作人員都知道了。”好像小孩子一樣說,“總覺得害的。”
鄧諄垂下眼睛問:“你有帶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隻見廖茗覺看了眼周圍,鬼鬼祟祟地點了點頭,把他拉到一邊給他看。包裏居然裝了一個七龍珠裏孫悟空的玩。
鄧諄蹙眉,手拿起來擺弄:“這是什麽?”
廖茗覺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走的時候,老家的小孩子放的。我沒檢查包就帶過來了,結果出了門才發現。很奇怪,又特別占地方。”
鄧諄轉過,把自己的背包朝向,說:“你放我包裏來。”
坐上地鐵,車廂裏還很空。廖茗覺和鄧諄坐在一起。
但下一站就是換乘車站,一下進來了很多人。
鄧諄看到一個帶孩子的媽媽,於是站起,把位置讓給。對著某些人,他總是能一下就收斂起那副滿不在乎、無所顧忌的神,好像變另一個人似的。
廖茗覺也索站起來,遠遠看到門口有位老人家,隔老遠就招呼“老爺爺,過來坐吧”。
兩個人都把座位讓出去了,鄧諄和廖茗覺挪到地鐵門旁邊。屏幕裏在放卡通宣傳片,廖茗覺盯著屏幕,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鄧諄側過臉看了一眼,突然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在地鐵站。”
“啊?”這下到廖茗覺驚訝了,對此可一點印象也沒有,“真的假的?”
雖然廖茗覺已經不記得,但那件綠千真萬確是鐵證。笑起來,難為地解釋說:“那件是媽媽給我打的。我很喜歡,所以經常穿。”
到了冰場,上冰球課的孩子們剛休息,冷氣沿著冰場地麵往上冒。廖茗覺和鄧諄各自穿過冰刀鞋,慢慢場。
因為都不算老手,他們還特地花錢租了一個輔助用的推車。鄧諄還算能,廖茗覺卻直接粘在了車上。
一開始還想試著擺一下,爭取進步,到後來索就自暴自棄了。廖茗覺坐在推車上說:“我就這樣算了。”
鄧諄默默地盯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抱起手臂:“我是隨便你。”然後就轉背,一個人揚長而去了。
但眼睜睜看著他越越好,到最後,還是控製不住,盡全力站起來。幾個小男生逆行過,看到廖茗覺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居然開口嘲笑:“這麽大人了還不會!”
“又要摔了!又要摔了!”
“喔!”
廖茗覺惡狠狠瞪過去,但一分心,腳下就站不穩了,差點真的要摔,還是立刻扶住推車才重新站好。尚未說什麽,隻見鄧諄已經到這邊來,確定沒事,就才轉看向那群小鬼頭。那些小孩也都是見風使舵的老手,一看到可怕的大哥哥氣勢洶洶回頭了,馬上就作鳥散,能溜多遠溜多遠。
值得一提,就在兩個小時前,肖嶼崇糾結良久,連朋友他去玩遊戲都沒,最後還是一個鯉魚打,換上服洗漱準備出門。
托廖茗覺那大大咧咧不知道區分群和私聊的德(有一次在群裏狂發傳部的照片,當時肖嶼崇在玩王者榮耀,差點沒被下彈的提醒氣死),他知道了他們的聚會地點。但時間還是不確定。
他想去一。
準確來說,這也不是去撞他們,頂多隻能說是運氣。沒遇上很正常,但萬一遇上了,那也隻能說是有緣。
肖嶼崇剛到門口,就被躺在沙發後麵塗腳指甲油的妹妹盯上了。
肖婭卿從靠背後麵出兩隻眼睛:“哥哥,你去哪?”
肖嶼崇的語氣冰冷得像是他本人已經化為冰場:“冰場。”
“跟誰一起?朋友嗎?有沒有帥哥?有的吧?有的吧?有的吧?”肖婭卿立刻撲上來,從背後纏住哥哥,尖著嗓子撒道,“我也要去!”
肖嶼崇麵沉重地往外挪,拚命想把背上像抱著樹的蟬一樣的妹妹甩下去。雖說帥而自知容易油膩,但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隻要別過頭,稍微自一點也隻會顯得可:“看你哥我不就行了——”
“看膩了啊!”肖婭卿毫不留,“你不帶我去我就告訴媽媽!”
俗話說,仗勢淩人的妹妹就是討債的鬼。到最後,他還是沒能扔下,兄妹倆一起出門了。
肖嶼崇開了車,一路上肖婭卿都在副駕駛座上嘰嘰喳喳,吵得人頭疼。停車後上去,肖嶼崇腳步飛快,肖婭卿追在後麵,又發出一連串的尖聲。
他臨時轉過,兇地問:“你就不能自己找個地方玩去?”
“你怎麽對你妹妹這麽兇啊!”肖婭卿也大起來。
“哪有人跟自己妹妹過人節的啊?”
“那你倒是找個人一起過啊!”
肖婭卿早就看了哥哥。從小到大,肖嶼崇沒被生喜歡,但他就是個條件上的巨人、實際上的矮子。眼睛長腦門,誰都看不上,出口就傷人。要不是他長了副好皮囊,哪個生能得了他這低商。
眼看著兄妹吵架的戰火馬上就要燒起,肖嶼崇滿腦子都是“快把我妹帶走”,猛的一回頭,卻不偏不倚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廖茗覺終於放開手一個人行,雙臂抬起,高興得直:“我會啦!我會啦!”
他立刻走上前去,靠在圍欄邊張。看到那張純粹洋溢著快樂的笑臉,一瞬間,任何煩惱都煙消雲散。肖嶼崇得出了結論,他們是有緣的。
盡管話尾呼喚的是別人:“鄧諄!鄧諄你快看啊!”
穿著黑牛仔外套的男生已經上去,隻有側臉,約約看得到在笑。廖茗覺過他邊,又想調過頭去,然而轉彎還不練,以至於整個人向後栽。鄧諄條件反出手,本來是搭住了的,但地麵太,兩個人立刻摔一團。
即便摔了跤,就算狼狽不堪,廖茗覺還是在笑,鄧諄也笑了。兩個人都笑得那麽開心燦爛。
周圍人也有人過,甚至帶著笑容看過來,以一種微妙的欣和喜悅竊竊私語。大概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吧。
“傻不傻。”肖嶼崇輕聲說。
肖婭卿完全沒聽到。也走上前,看到的一瞬間低呼道:“哦,是那個鄉下妹。那是誰?男朋友?卿卿我我,哼……看著還幸福的嘛。”
肖嶼崇徑自轉,漠不關心地說:“我請客,去附近吃點東西吧。”
這一天,廖茗覺和鄧諄都得很盡興。
兩個小時過後,剛好下午場結束,他們才出來。兩個人不舍地聊著冰的訣竅和悟,雖然主要都是廖茗覺在說,鄧諄聽著。
“肚子好,”說這話時,廖茗覺故意捧著肚子,出一個不開心的表,隨即恢複笑嘻嘻的樣子提議,“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鄧諄沒有異議,當即環顧四周。
說真的,肖嶼崇真的沒打算再跟這兩個人麵。
誰能想到他們會也進來吃飯啊?!
這是一間泰國餐廳,好像在小紅書還是什麽社網站上還火。正好撞上飯點,結果還得拿了號等位置。兄妹倆坐在門口喝著茶水和水果,總算聽到服務生他們的號碼。肖婭卿比參加最強大腦搶答題目還激,立刻跳起來答到。
結果,就是這堪比唱山歌般響亮的一嗓子,直接把背著包路過、兩顆茸茸的腦袋湊到一起看同一個手機導航的鄧諄和廖茗覺住了。
四個並非關係的年輕人在人節正麵相遇。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服務生,剛好空出來的是四人座,店員疑地微笑:“請問你們……是一起的嗎?”
肖婭卿第一個走上前,掉邊並不存在的口水,直勾勾看著鄧諄,嗓音也變得滴滴的:“你好,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那扭作態的聲音幾乎讓親哥肖嶼崇反胃:“你裝什麽——”
肖婭卿一掌把他打開,繼續看著鄧諄說:“我是肖婭卿!嘿嘿!”
鄧諄隻有不到一秒的遲疑。無聲無息的神空間裏,仿佛有什麽開關被扳了上去。霎時間,他臉上浮現笑容,那是與方才在冰麵上摔倒時截然不同的表,更完,更致,也更難以辨別含義:“你好。”
在肖婭卿的大力推崇、廖茗覺圍觀、鄧諄無和肖嶼崇抵死不從卻也沒辦法的況下,四個人一起坐下了。
“茗覺姐姐還沒吃過泰式咖喱吧?”在帥哥麵前,肖婭卿出前所未有的乖巧姿態,“我推薦綠咖喱喔。茗覺姐姐想吃魚餅嗎?”
廖茗覺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很快點頭:“哦,吃!”
“好耶!那就點一份拚盤啦!”
肖嶼崇沒告訴妹妹,有點用力過猛了。也許想表演的是茜茜公主,但截至目前看來更像網上那個“吃個桃桃”的短視頻男網紅。
菜上來後,大家都開始大快朵頤。
肖婭卿盡全力睜大眼睛,希能更靠近後的自己:“鄧諄,你有玩微博嗎?抖音呢?我們可以合作拍個視頻呀。”
鄧諄朝笑了,明明可以直接說“我不玩”,卻采取了最為委婉、不會讓人不舒服的說法:“不好意思,我沒玩過那些。你平時用嗎?”
肖嶼崇要維護自己在同學麵前的形象,也看不下去自己妹妹這德,終於放下筷子:“鄧諄以前在做演藝方麵的工作。你就別瞎打聽了。”
“什麽?網紅孵化嗎?還是演員?”肖婭卿有著十幾歲生特有的碎,“總不可能是練習生吧?”
廖茗覺出筷子去夾魚餅。折疊的魚餅沒能切碎,有些太大了。試圖用叉子切斷,但不習慣這樣的餐,笨手笨腳弄不好。剩餘三個人分明在對話,鄧諄卻立刻用勺子邊沿抵住,幫撕下一小塊。
完畢後,他也不吃什麽,就這麽放下勺子,繼續聆聽他們的談。
肖嶼崇略有遲疑,瞥了眼鄧諄,鄧諄沒有反應,可他也沒再說下去,隻是推辭:“你別問了。”
吃完後走出去,肖嶼崇去買單。肖婭卿一直盯著手機,突然舉起屏幕,朝他們遞過來。“我就知道!”興高采烈,難以掩飾心的嘚瑟,“鄧卓恩!是你吧!”那上麵是鄧諄某次眼瞼發炎,一側戴著眼罩跳舞的練習室視頻。
鄧諄的笑容加深,仿佛模朝橡皮泥質地的可塑材料碾下去。
肖婭卿沒有惡意,隻是還太小,雀躍得恨不得跳起來:“真的是你啊?天啊!難怪這麽帥!你為什麽退啊?是因為違紀了嗎?還是腰傷之類的?談?被雪藏了嗎?”
咄咄人的提問宛如飛鏢麻麻直而來,鄧諄紋不。他不需要足以息的缺口。鄧卓恩知道怎麽應付別人,尤其是異,年長的,年的,漂亮的,不那麽漂亮的,格好的,格壞的。
但是——
高個子的大學生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
肖婭卿往左邊,廖茗覺也往左邊,肖婭卿往右邊,廖茗覺也往右邊。肖婭卿踮起腳,廖茗覺本來就個子高,肖婭卿往下彎腰,廖茗覺跟著彎腰。一拍手,一副“盡管來吧”的樣子,簡直像是足球比賽裏的黃金守門員。
“你擱這兒攔我球呢?”和善的表快要繃不住,高中生忍無可忍,從牙中間出問句,“這是在幹什麽?”
廖茗覺有點猶豫,一咬牙,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說:“不要欺負鄧諄!”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裏是沒有什麽壞人的哈,應該
我發現這本可能比我想象的要長誒咋辦,本來我還想十萬字完結的,看樣子是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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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在2021-09-1222:28:20~2021-09-1323:41: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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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以為早已將他從時光中抹去,卻原來,命運早已埋下伏線。 久別重逢,無意撞見他布下的殺局,真相變成一把鎖,將她牢牢困住。 一切來得太快,來不及。 八年前眸若夜星笑容溫暖的戀人,重逢後趁她睡眠中俯身親吻她腳踝的男子,或是眼前執槍冷眼望著她的兇案主謀? 為什麼偏偏是他?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低聲道,“像看一堆垃圾。” “我不會愛一個殺人犯,一個黑社會。我甯願去愛一個正直、善良、貧窮的男人。”她說。 她眼中從來只有黑和白,是他讓她看見了灰——這是他如今的世界。 仍然愛著他嗎?愛一個人,難道沒有代價? 一輩子委屈,一輩子受良心的折磨,一輩子意難平,這就是愛他的代價。只是她不願這樣過一輩子,不想委屈自己。 直到金三角的槍林彈雨中,他倒在她眼前…… 張愛玲說,一座城淪陷了,為了成全他們的愛情。 她的故事,或許從遇見他開始,就注定是個無解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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