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放聲一笑，蕭令瑤聽得出來，父皇是真心在笑，頭冠上的明珠都在晃：“朕還以為你起了畏懼之心想要放棄，原是要換刀，允了！”

“多謝聖上！”秦風如釋重負，給馮寶拋個眼，把他吃飯的家夥弄過來。

馮寶要把包送過來，勢必要走到元帝附近，他畢竟是小廝出，聖威在上，張得手腳都在抖，上回隻是遠遠地施禮，這次卻快到元帝跟前！

他手捧著包，埋著頭，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看著就要送到秦風跟前，耳邊響起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等等，先呈上來給朕瞧瞧。”

馮寶心裏一驚，下意識地轉，迎著元帝，撲通一聲跪下：“是，聖上，請聖上過目！”

秦風都替馮寶了一把汗，見他雖然在抖，但沒出大錯，也鬆了口氣。

那秦太傅卻是張得手底冒汗，冷待了庶子這麽多年，從未想過太傅府上下要將命運托付到庶子上，他若行錯一步，遭殃的就是整個太傅府！

這秦風平時看著弱不風，膽子卻大，居然敢向聖上請求換刀！

秦太傅一口氣卡在嚨裏，上不去，下不來，隻能故作淡定，靜觀其變。

馮寶呈上布包，洪公公接過去，當著諸人的麵打開，嘩地一聲，裏麵形形的刀放在不同的格子裏麵，柄柄鋒利，除此以外，還有一雙奇怪的東西，像手……

洪公公呆在深宮多年，見識廣博，也不由得一楞，眼前這些刀的形狀奇形怪狀，從未見過，而那雙像手一樣半明的東西，更是聞所未聞。

“陛，陛下，這些刀，奴才也未曾見，著實是稀罕得吶。”洪公公趕把東西捧到元帝麵前：“陛下，要不要先驗一驗？”

元帝眉目微，不愧是呆在自己邊的老人了，行事謹慎得多，他大手一揮：“驗。”

立馬就有一名侍衛打失的人上前，將所有刀一一檢查，確認無毒後才到元帝手中。

整個過程中，秦風表現得極其淡定，唉，不就是普通的一套手刀麽，把元帝都驚了。

秦風穿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是什麽都沒有帶來，剩下的隻有腦子裏的知識，投資知識，理財知識，接的九年義務教育、高等教育等等。

這套手刀是他費了將近半年的功夫才打造出來，勉強還原技與形製。

醫生常用的手刀也就十來種，撇去那些要用到電頻或脈衝的，能複原的隻有普通的手刀，包括靜脈旋切刀、手剪刀以及各種大小形製的刀片。

縱然隻是這些，也足夠這個朝代的人為之驚歎了，就好比元帝，此時又驚又奇。

“秦郎中，這些刀是？”

“回稟陛下，草民乃一介郎中，潛心研究各種疑難雜癥，這些刀是為了幫助皮傷的人特別研製而，可更迅速地理傷口，讓創麵變小，這套刀，草民用得更。”

“創麵？”元帝有些迷：“何為創麵？”

該死，這個朝代還沒有這個詞呢，秦風眼珠子一轉，說道：“回稟陛下，這創麵即指傷口的切麵，眼睛看到的傷的部分都可稱之為創麵。”

元帝對秦風多了幾分好，能殫竭慮地思慮如何救治病人，可見其有醫者良心。

隻是，元帝挑起那兩隻綿綿像手一樣的東西，疑道：“此是？”

“回稟陛下，此，草民為它起名為——手套，”秦風現在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此是用羊腸所製，薄如蟬翼，即使套在手上也似如無，不會妨礙拿刀。”

元帝在皇宮裏見過無數稀罕的貢品，卻從未見過這些稀奇的刀和什麽手套，拿在手上把玩了許久，便是笑道：“秦太傅教子有方，秦郎中醫者仁心，費了不心思。”

秦太傅在底下聽得一陣汗，為父親，他從不知道次子居然做了這麽些玩意兒！

“謝陛下稱譽，父親知曉草民天資弱，所以允了草民研習醫，自然可以心無旁騖。”

秦風把功勞推給秦太傅，秦太傅突生愧疚，為怕嶽父不悅，他幾時管過這個庶子的死活，甚至想著不讓他出府，讓秦雲表麵上照顧他一生，得個好名聲，再去拚個前途。

未曾想，他也有因為庶子被陛下誇讚的一天，真是令人始料未及，秦太傅一時百集。

蕭令瑤就站在元帝邊，親眼目睹那奇怪的刀和手套，雙指扳在一起，意味深長地著秦風，雖然查過他的底細，但今天的他又掀開了不為所知的一頁。

元帝特允了秦風使用自己的刀，隻是那刀遠不如專業的屠牛刀，件件均是小巧。

他倒是不知道秦風會用什麽方法把這小牛宰割得清清楚楚。

秦風拿到刀，心中直慶幸好歹窺出了畫裏的髓，做了這一手準備，手刀雖小，也要看看落在誰的手上，肝移植手都不在話下，何況一隻小牛？解剖課不是白上的。

郭士通看秦風換了刀，還是小巧的刀，依舊博得元帝的青睞和關切，心中不屑，專用的屠刀不用，用那甚子刀，能割幾塊下來，簡直搞笑！

那白連州、齊衡等人麵晴不定，無不認定秦風故意吸引注意，看向秦風的眼神不善。

膳房的人已經把火升起來，洪公公手中的佛塵一擺：“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話音一落，那趙倫單手拎起那隻小牛，手裏的刀便砍了下去，力刀背，噗地一聲，好端端的一隻小牛被剖了兩截，從中間齊整地被劈開！

郭士通素來好強，也不甘示弱，雖未提起小牛，卻是將整隻小牛側翻，手中的尖刀從小牛的脊背劃開，下手也是幹淨利落，並不亞於趙倫。

兩人率先下手，秦風敏銳地地發現桌案下有放置木桶，宰殺時的牛沿著桌案上的一條隙悉數落桶中，倒是丁點不浪費。

眼見得兩人率先開殺，白連州臉慘白，為侍讀學士，平日裏手捧書卷，下筆點墨是常事，在府中更有傭人侍候，哪需要他做這種下等的活計。

他往左右一看，隻見那左平道和齊衡也開始理小牛，雖拿刀的姿勢不如趙倫及郭士通。

如今隻剩下他和秦風沒有作。

白連州隻能期盼秦風無下手，讓他不至於墊底。

秦風看上去文弱不堪，那刀又小，焉能宰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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