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紅了半邊臉的時候，螺島上的鳥兒們迎來了新的鄰居。ＷｗＷＣＯＭ

好在這些無且不會飛的鄰居並不叨擾它們的生活，除了有幾隻討厭的狼崽子總是著上不去的山崖流口水外，也沒有太多要戒備的，於是該吃吃該睡睡，順便將鳥糞扔到那些狼崽子的頭頂，嚇得它們低頭竄。

這是陳健和族人們來到下遊的第一，暫時在螺島上駐紮。

陳健叮囑族人不要吃河邊的釘螺，並且編造了一個惡心而又恐怖的故事，嚇得那些在河邊撿釘螺的孩子匆匆跑回到族人邊。

釘螺長得像螺螄，卻如哈士奇之與惡狼，弄錯了要出大問題的。

黃皮黑眼的人種對吸蟲病的抵抗能力很弱，直到陳健穿越前，吸蟲仍然在江南一些地方泛濫。如今隻能提前預防，再無辦法，不吃釘螺就是現在唯一能做的預防。

孩子們不敢撿釘螺，又把這個故事告訴了大人，於是談螺變。原本有位姨媽自己琢磨出了海螺頭型，也嚇得趕鬆開編回長辮。

除了釘螺之外，陳健還不準族人去捕獵這裏的鳥兒。因為現在還有求於人家的糞便，隻能默默去當鏟屎。

不敢靠近河邊撿釘螺的孩子們，隻好帶著狼崽子、哆哆鳥和雁鵝在島上跑，唯獨把豬留在了人群中。

人們用樹枝出了一個簡易的豬圈，人們先用木輕輕給母豬撓，讓它們悉了人的存在後，換用手，進而可以接近在手裏吃東西。

當然，陳健不會把村子安在這裏。隻是在房子蓋好之前，然護城河可以有效地防止那些食。

距離部族間的聚會還有十幾的時間，這次部族聚會也極為重要。要做的事太多，讓陳健越覺的人口太，捉襟見肘。

加上鬆等人，部族現在一百一十三口。輕壯男三十四人，四十八人，剩下的都是或有殘疾或是老人孩。

事千頭萬緒，總要理出個章程。

先要燒陶，燒更多的陶。

陳健要在部族聚會的時候把這些陶送給別的部族。想要展出易和商品的概念，必須要有足夠的生產力和剩餘資，就部落以前吃飯都問題的況，有什麽可換的？

連特麽的骨頭都敲碎了吃骨髓，換骨頭渣子？

他要讓其餘部族覺得貓在山裏不如出來種地，融到自己的族群中才行。將來的基本盤就指著如今手底下的這百十號人，那是不行的。

第一批陶，沒指能從別的部落裏換到東西，但是必須讓別的部落知道有陶的存在，知道另一種生活方式的可能。

有剩餘資，才有易。有易，陶才不僅僅是個族人使用的皿，而是可以換別的東西的換。別的部族想要能夠有剩餘資，就必須融到新的定居生活中，最終融合彼此脈相連的大部落。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蓋一批房子。

不僅僅是因為族人住在螺島上不好，他還要在別的部族眼中打造一個“波將金村”當樣板兒。

當年葉卡捷琳娜的夫波將金，為了討王歡心、為了讓外國使者看到自己國家的富饒，在王巡視前沿河造了一批樣板兒村。

牛羊遍地，人人安詳，黃垂髫怡然自樂，炊煙嫋嫋十裏飄香。

唯一的缺點就是各個村子的牛羊人都是相同的……甚至為了追趕上王的度，不惜在表演完後立刻騎馬到下個村子，披上羊皮趴在草地上。

如今陳健不用擔心被人稱為作秀，畢竟是實打實的進步，隻是想要在十幾弄出一個村子的雛形也不容易。

什麽都沒有，沒有鋸子，沒有鑿子，沒有土筐，甚至連鋤頭都沒有。

一切都得從頭開始，族人的勁頭正足，也需要讓他們的雙眼不斷看到新家的出現才能維持長久的激。

族人們已經習慣了新的分工方式，不再是按照年齡別的習慣，而是由陳健來統一安排。

狼皮帶著十幾個人專門捕獵打魚，陳健告訴狼皮每捕獵完後挖深坑陷阱，看看能不能捕捉到活。

孩子也被陳健分配去薅豬草，捉蟲子螞蚱，但是不準離開大人太遠。

安排了十幾個人給橡子表哥，讓他今燒製出幾座新的陶，樣式稍微改一下。

在地上連比劃帶畫的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橡子半懂不懂，卻也按照陳健的意思去用泥條泥餅製作去了。

剩餘的人都被他帶到了草河的北岸，他已經選中了一安家的地方。

河北岸有一懸崖，向北延出一道斜坡，斜坡和一片丘陵連在一起，有一條河從丘陵上流過。

丘陵離河岸大約有五百多米，地勢較高，就算洪水也淹不到，正是個安家的好地方。

最原始的房子有著顯著的地域特。前一世長江流域的部落族群，是用木樁在地上，形個半閣樓似的建築。一則防，二則防蛇，三則可以把下麵當狗舍。

然而陳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建築水平，將那種方案否決了。木質房屋看似簡單，實際上遠比石製建築要麻煩，尤其是等到登峰造極的卯榫結構出現後，更是將結構力學展到了古典巔峰。

唯一的壞就是……等到各個文明都蹦躂起來，開始撕誰的祖宗闊的時候，木質建築要麽被燒要麽腐朽，撕的時候不如石製的好看。

他如今所能建造的房子，也隻能用最土的土辦法。至於流傳千古的奇觀，那還是等後代吧，自己是沒那個建築學水平。

在平整的山坡上用繩子大致地圈了一個長約六米，寬約三米的長方形，這第一間房子準備建造在背靠懸崖北麵斜坡的地方。

分了一半人用骨耜挖坑，告訴他們不需要太深，找了一尺長的子作為標尺。

剩下的一半人則是去懸崖頂上往懸崖下扔花崗巖黑曜石之類的石頭。

這是製造石的原始方法，從摔碎的石頭挑選出適合磨石的，一切都憑運氣，理論上砸的夠多，想要什麽都可能摔出來。

石不是生的，而且沒有孔，是靠繩子藤條綁在木頭上的。

乒乒乓乓的石頭落地的聲響持續了一上午，下午到懸崖下翻找出適合當石的石片，準備了一百多塊後，和挖地基的人換班兒。

第二，組裝好陶，這次用的是簡單硝製的皮子當做傳帶，比繩子強了不。

和之前的陶相比，這一次燒製的看起來有些奇怪。原本放置陶土的陶盤沒有下麵的支撐柱的，代替的是一豎直的長軸。

陳健告訴眾人這不是用來製陶的，而是給石頭打孔的。

等到陳健組裝好，在陶中上木後，族人們更加懷疑。木能給石頭打孔？

選了一塊看起來像是鋤頭的石塊，在想要鑽孔的地方輕輕砸出一個凹，固定在地上，將陶上的子在凹槽裏。

族人們好奇地看著，陳健讓人去搖皮帶那邊的主，找來陶罐裝滿了細砂和水，讓榆錢兒端著，將細砂不斷地送到石頭和木接的地方。

對麵的人快地搖轉，帶著木快轉。

木當然是不可能把石頭磨出孔的，但是這些砂子可以。細膩的石英砂度極高，莫是這破石頭，就算是度極高的玉石都能打出孔來，要不然在古代沒有合金鑽頭的況下，是怎麽形瑰麗的玉文化的？

吱吱呀呀的聲音有些酸牙，聽著這聲音的族人像是吃了一枚酸酸的杏子。

每當那些細砂被磨碎後，榆錢兒就倒上水將砂衝出去，再換上新的細砂。

搖了兩個時後，石片終於被細砂和木禍害穿了，陳健覺得自己的胳膊酸的如同麵條，這兩個時做的功，燒一壺開水不問題。

把鑽好的石鋤拿出來給眾人看看，族人們用手著圓的帶著螺紋的凹槽，將眼睛湊在圓形的孔上看著，驚奇萬分。

木頭，竟然真的可以將石頭穿孔？

陳健活了一下酸疼的手臂道：“三個人一組，流搖陶。磨穿一塊石頭後再睡覺，睡覺前醒別人，繼續磨。”

安排好了守夜的人和替磨石頭的班組，他又磨了一塊，這才睡去。

第三清晨，吱吱呀呀的響聲還在繼續，四十多塊穿好了孔的石頭擺在地上，好多人也早早地醒著，翻來覆去地看著這些新的石，不釋手。

族人可從沒見過有孔的石，就算是別的部族，也沒聽過這種東西。

即便之前沒見過，可是他們卻能想到可以打孔的石是多麽方便。

陳健沒心思去慨，清點了一下剩餘的食，告訴狼皮今不必去打獵了。將所有的男人聚在一起，趁著清晨去砍了許多的樹枝當做鋤頭把兒，進圓孔裏用木楔子卡住。

人們也沒有閑著，除了做飯的，都被陳健道了河邊去砍柳樹枝，用樺皮船運回來。

早飯一過，十幾艘樺皮船一同到了螺島北邊的河岸，給這片古老的土地帶去了一陣喧囂，這裏從未這樣熱鬧過。

陳健在挖好的地基附近，選了一塊凹地，讓男人們用鋤頭和骨耜在那裏挖土，告訴他們能挖多深挖多深，把泥土都堆在一起，挖到有石頭為止。

他自己則帶著人們編織柳條筐，幾十個人坐在下，互相流著經驗。

陳健的手藝實際上很差，隻能和大家一起索，等到找到竅門後，自己這手指就跟不上別人的度了。

一上午自己就編了一個，形狀慘不忍睹，唯一比姨媽表姐們強的地方就是他編了兩個耳朵方便提著。

這一上午，壞了三把石鋤，一把骨耜。

收獲是堆的泥土、一人深的土坑、六十多個柳條筐，以及男人手上的泡和人指尖的。

隻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的神彩，這是在用雙手去創造自己的新生活，甚至於有人覺得族人們有了讓地震的力量。

你看，原本平整的地方不是被族人們挖出了個大坑嗎？你原本無用的枝條不是在手中變了人們喜的柳條筐了嗎？

一人多深的大土坑，這個原本隻有洪水泥漿這種自然偉力才能創造的東西，被族人用手生生地創造了出來。

對於陳健的那個故事，族人們更加深信不疑——人才是萬之長，是盤古的靈魂，而不管是風土雷電，都不過是……

因為那些曾經羨慕的、曾經隻能仰視的力量，如今已不再難以。

既然可以挖土坑，隻要人夠多是不是也可以挖出一條河？甚至可以堆出一座山！可以讓樹幹為弓，讓樹枝為筐，是不是以後也可以讓自己跑到眼前，手可及？

族人們喝著溫鹽水，遐想著以往不敢想象的故事，卻覺得似乎並不是遙不可及。

隻是在陳健看來，這不過是個土坑，甚至不夠前世挖掘機兩爪子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