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村與花海村結盟為蠻荒中最強的一勢力，而有魚村的行為也招至了其他部族的不滿，若山又得到了更廣範的支持，所以他們聯合了各部族和有魚村商談。最終的結果仍然是有魚村負責經營鹽井，但是開價變得更為合理。

維護鹽井、保持源源不斷的產鹽需要近百人協同勞作，這近百人所產鹽的價值，不僅包含他們從事其他勞作所獲的產價值，而且應換到更多。因為這是一種技能更高的勞作，不是人人能幹的。還要考慮開鑿鹽井使用與損耗的工也須專人加工，其中有些還是普通人無法製作的，比如鑄鍛而的金屬，這種代價就很難明確衡量了。

所以若山提了個建議，各部族若想負責經營鹽井，都可以自己報價，若有誰打算搗、故意報價很低，那麽接下來一年他們就得按這個價向大家提供鹽。這樣商談到最後，還是讓有魚村經營鹽井最有利。

有魚村獨自出近百號人手也不容易，若山又提出，可以讓各部族派人來幫工，所獲得的報酬就是鹽。於是各部族鹽的來源就有了兩個，第一是用產換，第二是派人到鹽井勞作取酬。以解決這個爭端為基礎，蠻荒各部族漸漸形了一個不算的鬆散聯盟。

那片穀地中的田地，據自發耕作的況進行了明確的劃分，而中央適合建築房屋的平地為各部族共有。漸漸地有更多人開始在那裏建造房屋，各部族雜居混，也有人開始將清水氏城寨廢墟中的石料拆除自用。

清水氏城寨漸漸消失，穀地中出現了一片新的、範圍更大的建築群，中間還錯分布著小片田地，建築之間的空地上形了新的集市，到達這裏的外來商販也漸漸多了起來，各部族需要的鹽又有了第三個來源。

假如再有城牆的話，這便是一座城郭的雛形。但這一切隻是雛形而已，在虎娃的年時期，人們才剛剛解決鹽井紛爭，但蠻荒中的變化已開始不可以逆轉地出現。

有魚村並沒有損失什麽應得的利益，事實上，他們因自的優勢仍有最大的好，但有魚村的族長以及族中的若幹高層人卻很不滿。因為在這些事件的商談中，一直以路村的族長若山為主導，山爺的大名傳遍了蠻荒中各部族，到人們一致的尊敬，儼然已是部族聯盟的領袖，這原本是有魚村族長謀求的地位啊！

雖不滿也無奈，有魚村的高層隻能暫時忍。

虎娃對此所知不多，他的年是無憂無慮的快樂，甚至沒有意識到歲月的流逝。理清水一直在為虎娃擔憂，也在關注著他的修煉，可惜如今的山神已經沒有當初那般若大神通，隻能看見他日常舉止卻無法暗中應神氣的變化，所以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虎娃並無什麽神通法力，當然也談不上使用什麽神通法力，他在大人們眼中不過是個特別健康快樂的孩子。理清水既然看不出端倪，若山和若水這兩位高手也沒發現什麽。

但虎娃在很健康地長，令理清水很驚訝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這孩子五歲時已初境九轉圓滿，照理說早就可以邁二境修煉了，這樣便會導致各種患。可是虎娃並沒有邁二境，他一直在修煉初境，如果這麽算的話，他究竟是初境第幾轉了？

世上能明白此事的，也隻有虎娃自己，可惜虎娃還沒有意識到什麽。假如計算他的初境修煉究竟有幾轉之功，前後恐怕有九九八十一轉、曆時好幾年。但虎娃遲遲沒有進二境，令疑中的理清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虎娃之所以沒有邁二境修煉，並非是因為沒人教他，也並非初境修煉不得圓滿，原因隻是最簡單的道理——就是他不能！

他這是一種自發的、最樸素的、諳合於大道的修煉經曆，二境修煉的是腑髒筋骨，在生長發育沒有達到一定階段之前，虎娃在這種自然的狀態中就邁不出那一步。這對虎娃而言反倒是一種好事，避免了理清水最擔憂的事。

漫長的枯坐歲月中，理清水也在充滿好奇地等待——虎娃究竟能從什麽時候開始邁二境修煉呢？也許是從年到年的過渡期，當知已完全發育之後，的各種機能也進快速長的階段。而虎娃的二境修煉，應該就伴隨著漸漸發育的過程。假如事實真的是這樣，就等於印證了理清水的猜測與判斷。

理清水不愧為世上頂尖的大宗師，他的猜測與判斷是完全正確的。但理清水也始終想不明白一件事，虎娃當初究竟是怎麽邁初境修煉的、這種自然的狀態又是如何出現的？

其實人生有一種玄妙的境界尚非理清水所知，若山與若水就更不清楚，虎娃本人也許有朦朧的覺，但他還無法總結與訴說。初境又稱初照境，那種奇特的狀態，其實每個人都曾經曆過，就是剛剛來到這個世上的嬰兒時期——人之初。

胎兒將離母未離母之際，生命已經孕育擁有了意識。可是五卻很難接到除了生命律外的信息，整個被羊水包裹於一種封閉的狀態，眼睛也未睜開。此時人沒有任何雜念，意識活最清晰的應就是自，宛如初境中的照。

當人們離開母出生到這個世上，但五知尚未發育完全，他們往往以一種非常朦朧的知去延了解這個世界，似五又非五，或者很難明確地說是哪一類知。這種知滿足嬰兒的好奇，使他們獲得某種安適，也會讓他們到驚擾。

人之初，皆經曆過初照境，但長大後卻不會留下記憶，這種經曆隻是潛伏在識海深。嬰兒的初照境是與生俱來的一種狀態，並不意味著什麽神通，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他們必須睜開眼睛張開雙手，然後漸漸離這種狀態。

比如虎娃，他最早的記憶就是從山爺點亮那盞燈開始的，並不記得嬰兒時的經曆。但是人們能夠進初照境修煉，原因就是曾經擁有過，隻是在塵世中越行越遠，已經很難找回了。

當人的知漸漸發育清晰之後，因為各種機緣再進初照境，此時並不僅是回歸嬰兒的狀態，也是一種全新的升華，就像水蒸發為水汽、再凝結為水滴。此時靈智已開，可以主去探索、驗、悟與修煉，這就是修士所謂的初境。

若水讓族中年滿十六歲的男子與十四歲的子觀看紡布，以此指引他們初境，這種選擇並沒有錯。而虎娃是個特例，他是自然喚醒或者說回歸了嬰兒的狀態，但又伴隨著對世界的知和認識的長，進了初境修煉。因此他九轉圓滿之後仍在修煉初境，直至同樣以自然的曆程邁二境。

這一點也是理清水尚不明白的，他隻清楚虎娃已不知修煉了初境多轉。族人們當然不清楚虎娃的狀況，但虎娃卻為大家都喜的孩子，尤其是兩村結盟之後，他也到了花海村人的歡迎。

虎娃經常跑到花海村去看山水，族長蠱辛叮囑他不要跑到水裏去玩以防出現意外，同時也叮囑其他族人關照這個孩子。虎娃在花海灘邊揀到過天鵝蛋，也按照規矩給花海村共同分配。但是每年到了合適的季節，虎娃幾乎總有天鵝蛋吃，經常還有天鵝吃，盤瓠跟著他也沾了不。

花海村的天鵝蛋是共同分配的，據揀到的多和族人的貢獻。花海村有三百多人，當然不會每次人人都分到一個完整的蛋，可是路村的虎娃卻是一個例外。每次花海村分天鵝蛋的時候，不論多，都會拿出一個完整的蛋送給他。這是當年的承諾，因為蠱辛族長對虎娃說過，隻要他答應了換給花海村一隻公，今後就會有天鵝蛋吃。

水婆婆私下裏問過虎娃，當初既然已明白花海村人的企圖，為什麽還答應得那麽痛快？虎娃則眨著眼睛反問道：“假如花海村人也會養，路村人的蛋會嗎？”

水婆婆笑道：“當然不會！但那樣的話蛋就不是路村人所獨有了，你是怎麽看的？”

虎娃稚聲稚氣地答道：“其實我們村的蛋，自己都不夠吃呢，隻是有時候不得不拿出去換更想要的東西。花海村就算學會了養，也是一樣的。

路村人學會了養，有有蛋，就可以節省很多功夫，有更多的時間和力氣去做別的事、得到更多的東西，花村人也一樣啊。這樣大家的東西都多了，各自能換到的東西也就更多了，我幹嘛不答應呢？”

水婆婆好奇的追問道：“你就是這麽想的？”

虎娃：“這就是我看見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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