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聽聞此事，特意對若山說道：“也太便宜那個家夥了，荒山野地、箭已離弦，分明就是在謀害虎娃！若換作我，就絕不會留他命。可惜我得知消息已經晚了，要不然就截在半路將那個猴子扔下山崖，反正他的下場也是一個死！”

若山勸解道：“若是花海村人不置，我們自可登門問罪。可是蠱辛當場就驅逐了猴子，而且虎娃也確實沒事，這已經是最嚴厲的罰。若真的決他，花海村人也會對蠱辛這位族長不滿；而我們已無話可說，若是繼續追究什麽，同樣會引起花海村人的反，對如今的形勢不利。如此置，已是最合理也是最好的結果。”

水婆婆恨恨道：“話說得倒不錯，那種況下蠱辛也隻能這麽辦。但如果我在當場，一定會殺了猴子的，誰也無話可說！”

若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你若是趕到當場，就算殺了猴子確實也沒人能說什麽，可惜你當時不在啊。……猴子倒是小事，倒是有魚村最近的靜有些不尋常，很可能會發生大事，我們要做好準備。”

若山與若水這兩人的脾氣不太一樣。若山為族長，考慮問題很周全，平時待人也很寬厚。但若水長年在村中看護族人，族人生病都由救治、甚至很多孩子都是接生的，所以打心眼裏就非常護犢子。

此事過去了，可是水婆婆還是覺得不放心，私下給了虎娃一親手製作的竹管，幾寸長非常小巧，可以隨帶著。用力吹響這竹管，會發出清亮尖銳、穿極強的聲音。虎娃若遇到什麽意外的危險，就能以哨音示警。

……

在花海村驅逐猴子的第二天，族長若山從中央穀地回村了，伯壯也率領狩獵隊伍回來了。若山還特意帶人去了一趟花海村詢問況，黃昏時水婆婆給了虎娃那竹哨。經曆了昨天的事，虎娃對另一件事更興趣了，就是揀石頭蛋。

虎娃揀像蛋一樣的石頭已有多年經驗，可以說在方圓二百裏蠻荒各部族，沒有人比他更擅長於此事。剛開始時，虎娃注重的是形狀，最好的當然是和蛋一模一樣，後來他攢的石頭越來越多，初境修煉越來越深，又開始注意其他的東西。

石頭和石頭也不一樣，輕重、質地、、手皆不同，他開始重點挑選那些玩起來最順手的石頭蛋。

初境九轉，靜中之、中之靜反複修煉，能清晰地知自的一切，仿佛忘掉了周圍的世界；對周圍的世界有清晰的應，又仿佛忘掉了自的存在。到最後不僅照分明，而且對周圍的一切也有了一種玄妙的應，是謂九轉圓滿。這一點虎娃五歲時就做到了，更何況又反複習練了這些年。

那些沒有生命的石頭，在他手中也有不同的覺和知，仿佛都有其獨特的。當虎娃邁二境開始無意中洗煉自筋骨腑髒時，對外的知也不再僅停留於表麵看上去的樣子，他開始察其特。

虎娃搜集了很多石頭蛋，無論是握在手裏還是以延的覺去驗，都是令他最舒服的、特最純粹的，而且這些特也各不相同。有些卵石讓虎娃特別有“覺”，但它們往往不是蛋的形狀，虎娃也揀回去了。他見過族人磨製石，心中暗想等將來自己長大了有力氣，也可以將這些石頭加工蛋的樣子。

但是像這種覺特別好、特特別純粹的石頭蛋，是非常難以遇見的，虎娃也不強求，但每次發現都會莫名欣喜。

自從斷崖上有了橋，虎娃可以經常去花海岸邊玩耍，就有了更多揀石頭蛋的地方。花海由山中的溪澗匯流而，圍繞著大湖，群山間有很多條溪澗，有的溪流隻在雨季才出現，有的山澗則是常年不斷流。每到洪水季節，都會有很多的山石被衝下來，河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卵石，像這樣的地方便是虎娃的樂園。

這天他又去了花海，卻沒有進花海村，從湖的另一側繞過去到了山中更高的地方，沿著一條溪澗衝出的河穀向上爬，一路尋找著他所喜的石頭。盤瓠也晃著尾跟在後麵，瞪著一雙狗眼專注地尋覓，還不時閉上眼睛好像在知什麽。

溪澗衝出的河道最寬有好幾丈，在水流平緩的地方，河道中央還長著樹。這個季節雨水不多，大部分河床都已出地麵，細細的水流從碎石間漫過。河床隨山勢呈階梯狀，有些地方很陡峭，假如是在水量充沛的季節，可能會形疊湖景觀。而此時水卻不多，隻在一些平緩地帶留下了水坑與水窪，大多不過齊膝深。

虎娃最喜歡在這樣的時節到這種澗流中尋找，因為碎石都出了地麵。這條山澗他來過好幾次，曾經找著過好幾枚特別喜歡的石頭蛋。下遊接近湖邊的地方幾乎已被他和盤瓠搜遍了，最近並沒有新的石頭衝下來，所以一人一狗漸漸走向了更高更遠、以前從未涉足的深山。

這對一個孩子是很危險的，族長山爺也叮囑過，假如盤瓠不在邊，揀石頭的時候就不要順著溪澗向上走太遠。虎娃倒是很聽話，但今天盤瓠就跟著呢，所以他也沒太注意。虎娃最近覺自己的力氣變大了、力也更充沛了，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他畢竟也在長大嘛。所以他也能走得更遠、攀得更高、作也更敏捷靈活，同時還不覺得累。

這其實也是一種很鍛煉魄的方式，在深山高原如此艱險的地勢中跋涉，卻覺得輕鬆快樂。很多猛在年期喜歡遊戲打鬧、追逐奔跑，看似無謂地在浪費力，卻是在自然中鍛煉魄，這是長與學會生存必須的過程，與虎娃現在的狀況也有類似之。

進二境修煉，不僅是定坐中會那無形的力量，還要適時地去運轉，才能達到洗煉筋骨的效果。虎娃能攀上險峻的峭崖，還能翻河穀中大塊的石頭，他很努力卻並不刻意。這天的收獲不錯，他揀到了一塊覺很好的石頭，走到高又揀到了另一塊非常特別的石頭蛋。

這塊石頭太標致了，簡直就是蛋嘛，樣子足以真！看表麵的和形狀，和蛋一模一樣，普通人假如不拿在手裏一、掂一掂，本分辨不出來。虎娃開心地笑了，比吃到十個蛋還高興，捧在小手裏挲、覺了半天，還很專注地延知去會。

盤瓠也覺得很驚訝，歪著腦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也在旁邊翻揀。它卻沒有找到同樣的石頭蛋，於是有些不滿地朝山林中了一番。它此刻的聲帶著天賦震吼神通，算是練嗓子吧，盤瓠早已意識到自己這種獨特的本領需要主的修煉，而不僅僅是在狩獵時施展。

但盤瓠在村子裏卻不能這樣，山爺也不能讓啊，所以顯本事都是在外出狩獵的時候。時至今日，就算很多花海村的人都不清楚路村的這條狗有多厲害。但是在村寨周圍的野林中，若山卻鼓勵盤瓠經常這麽做，這不僅是練習天賦神通，同時也能驚走無意間接近村寨的猛、讓它們不要把這一帶當定居獵食的領地。

吼聲包含的衝擊力是可以控製方向的，所以虎娃聽見的隻是普通的狗，但遠方的山林裏卻有鳥兒驚飛不斷。就在這時，虎娃突然抬頭道：“盤瓠別了，那邊有點不對勁，好像是一個大家夥被你驚了。……它不僅沒走，反而朝我們這邊衝過來了！”

盤瓠隨即也察覺到了遠的兇險，前爪放了下來四肢著地，後背弓起著山上，它在運勁蓄勢，準備隨時發起攻擊。

虎娃話音未落，就見旁邊平靜的小水潭上起了一圈圈波紋，因為遠傳來的震。接著就聽見了龐然大奔跑的聲音，沿著相對開闊平緩的河穀，高山林中衝出一隻犀渠。

這頭兇狠的怪，樣子有點像山中偶爾出沒的犛牛，但上沒有長，鼻梁正中隻有一長長的尖角。它的型也比犛牛大得多，肩高約有一丈、長接近兩丈，就像一座移的小山。怪狂跑時河穀中碎石四濺，帶著轟鳴之聲，沿途撞斷了不小樹速度卻毫不減。

犀渠通常都是十幾頭左右小規模群活，很見到它單獨出現。這頭犀渠可能是爭奪配偶失敗或者是被種群驅逐，因此獨自在山野中走，離開了經常活的領地竟然跑到了接近花海的地方。它剛才正在上遊飲水，被盤瓠的吼聲驚了。

一般的野被驚後第一反應都是離開，可是這隻犀渠也許心不佳、正於煩躁易怒的狀態，竟將這吼聲當了一種挑釁和挑戰，紅著眼睛竟發狂般地順著河穀衝了下來。看它的來勢，就算最堅固的寨牆也能一舉撞垮，假如是某個部族的狩獵隊伍遇到這種況，也會趕閃避，不會正麵與之衝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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