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韓雨從丈夫龐國口中得知了韓皓找出來的組裝機路子，聽一臺機就能賺8元的差價，久未活絡的心開始蠢蠢。ＷｗＷＣＯＭ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聽了韓皓給出來的兩大方案，韓雨想了一番後決定把二者融合起來，創造出第三種方案。

龐國1萬元算1%份，技指導算1%，同時還領固定工資月收1元用作關閉修車鋪的補償，這就是韓雨新提出的方案。

果然不愧是韓家出來的人，韓皓一聽就知道是自家老姐的主意，一點都不吃虧。想了片刻，韓皓便同意了龐國提出的新合作方案，畢竟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姐夫龐國是他的一大助力。

有龐國幫忙看管組裝機，韓皓可以騰出手來組建推銷團隊外出尋找市場。他其實還有一個念頭，就是趁此機會到國托車的聖地——山城渝州市去看看。

在韓皓的安排下，短短兩時間，廠裏的工人就分批從錢江廠維修部采購回來54套機配件。

在韓耀廠專門騰出一間庫房，韓皓把這裏當是自己機事業起步的據地。

從廠裏挑選出名頭腦活絡手巧的工人，韓皓把他們給姐夫龐國帶領，由他們開始負責組裝7nebsp;“底薪元高提，誠招推銷人才，月過千不是夢！”

“月薪5元起，招收鈑金工、鉗工、車工等高級技工人才！”

韓皓來到虎山縣舉辦的人才流會，打出了讓人熱沸騰的招聘廣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堅信好的人才一分錢一分貨。經過自家工廠工人的對比，韓皓深深覺得人才的重要。自己現在親力親為，就是缺助手的後果。

“咦，這不是韓皓嗎？”

一個壯的男青年在韓皓擺出的招聘攤前停下了腳步。

看的人多，問的人不多，合適的人才也沒幾個，韓皓覺得虎山這片地還是太，吸引不來優秀人才。

待一開始的熱枕冷淡下去，韓皓差點打起了瞌睡，因為昨晚他在廠裏組裝機到將近淩晨1點才回家，睡眠嚴重不足。

抬頭一看，現這個壯的男青年有些眼，但韓皓疲憊的大腦一下子想不清楚來人是誰。

“我大壯啊，初中同學。”

待來人自我介紹後，韓皓想起來了，對方是他的初中同學，全名牛大偉，因為長得人高馬大，大家都他大壯。當時班上男生關係還可以，後來韓皓到縣裏上高中，大壯去外地讀了中專，兩人就此分別。

老同學許久不見，韓皓熱地招呼牛大偉就坐，並遞上了一杯水。

當初老師在選擇報考中專還是高中時講過，中專畢業就能包分配就業，所以不績不錯的同學報考了中專，牛大偉就是其中之一。韓皓因為早早想讀大學，所以直接報考了高中。

隨著199年大專以上畢業生就業力沉重，國家開始呼籲雙向選擇就業，打算取消畢業分配製度，因此牛大偉中專畢業正好趕上這一波改革大。牛大偉其實還是被分配了就業單位，到虎山縣最偏遠鎮的罐頭廠報到，這是鎮政府名下企業。經過前兩年三角債的拖累，這家鎮屬企業早已經奄奄一息，沒有了活力，僅靠鎮政府輸存活，距離倒閉不遠了。

牛大偉家沒什麽關係，跟韓皓家一樣父輩都是農民，不然也不會被分配到罐頭廠這樣的角落。

到了廠裏報到一看，牛大偉就立馬有了走人的念頭，自己年紀輕輕犯不著跟著廠子陪葬。在廠裏百無聊賴一個月後，他趁星期來到人才流會現場，看能不能找到新路子。

轉了一圈，也沒現有什麽好職位，直到他看到了韓皓坐在招聘桌前。

“大壯，你還是這樣壯實，怎麽樣，現在在哪裏高就？”

韓皓估計對方已經工作，所以就此問一問，他倒沒想到牛大偉是來找工作。

“別提了，當初老師我們農村的孩子讀中專好，畢業包分配可以跳出農門。沒想到辛辛苦苦讀了三年書出來還是回到虎山，分配去長坪鎮半死不活的罐頭廠工作，這個月工資就隻了一半當生活費。”

牛大偉見了韓皓，便把自己一肚子苦水倒了出來。

長坪鎮況韓皓是了解的，虎山經濟最差的一個鎮，看來牛大偉確實混得不如意。一聯係在招聘會上見到牛大偉，韓皓心裏知道對方怕是有準備跳槽換地方了。

當初班上考上中專的同學，大半都是績優秀的學生，牛大偉甭看人高馬大，但腦子卻很活，不然他也不會跑到招聘會上來折騰。

韓皓手下現在正缺人才，牛大偉是同學也是老鄉，中專剛畢業塑造強，他便了心思看能不能挖角過來。

“你現在怎麽樣了？”

麵對牛大偉的詢問，韓皓如實了高考考上了浙海工學院，9月初就要去報到。

“唉，同人不同命。”

牛大偉心想如果自己也讀高中，應該也能像韓皓般考上大學。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次選擇不同，同一起點出的人的前途也各不相同。

看了一下韓皓旁的招聘廣告，牛大偉還是轉回今來的正題，他看到廣告上的條件很是人，就開口詢問到底誰在招人。

見韓皓用手指了指前，牛大偉才真正相信就是自己的老同學在招聘員工。

你不是準備去讀大學嘛，怎麽來這裏招聘人才來了，牛大偉心裏納悶。

韓皓不得不費了一番口舌明自己父親出了事，現在他就任代理廠長的經過。

反正打算離開這個一個月隻了15元生活費的罐頭廠，牛大偉心想不如跟隨韓皓闖一闖，不定能闖出什麽名堂出來。至，韓皓給出的工資比罐頭廠要高。

一聽牛大偉想跟著自己幹，韓皓心裏不知道多高興，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問牛大偉到底中專學了什麽專業。

“機電專業！”

牛大偉後悔當初報了這個專業，如果選了財務、醫護，甚至師都能分配得好一些，至在事業單位。

這專業不錯，韓皓在心裏想，還合適自己的要求，牛大偉有一些理論功底去推銷就再好不過。

“大壯，推銷訣竅就是：一不要臉，二不怕苦。咱們醜話在前麵，職了咱們關係就不再是簡單的同學關係。我算是你老板，你得聽我的話幹活，但該給的錢我不會氣。”

先人後君子，才是真君子之道。韓皓不知道從哪裏報紙雜誌看到這一句話，便在心裏深深牢記，現在出了社會接到各種人，他越覺得這句話得有道理。

“不就是拚才會贏嘛，咱虎山人啥時候怕吃苦。我大壯不怕吃苦，離開罐頭廠是因為這廠本沒活力，但跟你幹至聽上去有意思，反正我大不了當免費公款旅遊去了！”

韓皓這一番辭徹底打消了牛大偉的疑慮，至明韓皓是一個明磊落的人。聽韓耀廠是五金廠，至跟自己專業相關，牛大偉也存了學習目的而去。反正不合適再走唄，牛大偉並不覺得有什麽丟人。

行，韓皓當場就決定錄用牛大偉，他算是自己今招聘會的一大收獲。

中國是一個人社會，所以人們在幹一些自認為大事的時候，需要人手往往會考慮從“四大同”裏麵尋找合適人選。“四大同”簡而言之就是同親、同鄉、同學、同期，分別代表了緣、地域、學校、軍隊四大領域。

既然算是了夥，牛大偉也就坐在招聘桌前和韓皓一起閑聊，順便看看還能否招來新人。

看到牛大偉鐵了心跟著自己幹，韓皓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向對方了自己準備研究托車機的謀劃。父親韓永福看來短期是不會蘇醒過來，所以韓皓做好了休學的打算。現在距大學開學還有1來時間，韓耀廠的爛攤子目測他無法丟下獨自一人跑去讀大學，所以至未來一年韓皓將繼續擔任代理廠長之職。

研究托車機？

牛大偉在中專學校時就知道機是一個技含量極高的產品，無論是拖拉機還是托車的機，都不是一個五金廠能夠涉及。

機要求的工藝和技都很高，我們能做出來嗎？

對牛大偉的疑問，韓皓信誓旦旦機也是靠一個個零件組，隻要我們仿製對了零件，就能夠組裝機。咱們中國人不是從無到有造出了兩彈一星，托車機有什麽大不了。待這一次外出推銷兼考察之旅結束，他就打算集中力量來研究開托車機。

組裝錢江廠機零件的功，讓韓皓現在信心大增，他認為托車機的仿製很快就能功。跟韓皓的樂觀不同，牛大偉略顯悲觀。因為在課堂上聽過老師講解，知道機就算外觀完全一樣，但由於材料鑄造工藝的不同會對壽命有很大影響，機最重要就是要穩定耐用。而且現在國的托車機基本都是日本技輸，國廠家基本沒有自主研能力。他問韓皓懂機工作原理嗎，韓皓吞吞吐吐的回答讓牛大偉心底更加沒有底。

不忍心打擊韓皓的積極，牛大偉心想將來的事將來再，現在最主要還是想想外出推銷的計劃。

兩人半聊半爭論，反正就是打時間，韓皓一直堅信自己就是能研出機，不行就去找專家幫忙。

一位5多歲的中年男子原本走過攤位前，聽到了韓皓與牛大偉的爭論，便站著一旁聽了半。

“聽你們這裏招收高級技工？”

待兩人爭論結束，中年人走上前詢問。

第一次有人敢主來詢問高級技工的職位，韓皓抬頭向對方。隻見其一洗得白的藍工作服，戴著眼鏡，平頭中藏著不白，但儀表收拾得非常整齊。一看氣質，就有電視裏國有大工廠裏麵的工人主人翁的派頭。

“是的，隻要有國家認證的證書，我們廠就需要！”

原來廠裏負責控日本機床的曹大川走後，廠裏就沒有了技坐鎮的人才，韓皓心想趁機在招聘會上找找，也為將來研機準備。他對高級技工其實沒有概念，心想技工一般都是流水線的工人，高級技工應該比廠裏工人要高一些水平，找個像曹大川這樣的人回去就好。

“那你看看我這證書算合格嗎？”

中年人遞過來一本收藏得很亮的紅本證書，韓皓打開一看。

“苗振華，七級鉗工。”

韓皓在心裏默念，下麵還有正兒八經的國字頭部門鋼印。裝模作樣看了老半，韓皓也不知道這個“七級鉗工”是什麽概念。於是他把本子遞給了牛大偉，讓他看看門道，而他則向來人問起了問題。

“普通機床會開嗎？日本進口的二手貨。”

苗振華的中年人想了一會後回答，應該沒問題。

這時，韓皓覺到牛大偉在拉扯自己的角，轉過頭看他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七級鉗工啊！貨真價實的人。自己中專學校裏牛得一塌糊塗的教學老師傅也不過是六級鉗工，已經是可以在學校跟校長平起平坐的地位。現在出來一位七級鉗工，韓皓還不知道對方的價值。

“苗師傅，您請坐，我幫您倒水。”

牛大偉嚇得趕起來讓座，並且親自去倒水。現在他的水平就是不流的技工，苗振華按道理算應該是技工這個行業站在頂峰的人。

八級鉗工號稱鉗工之王，屬於中國最頂尖的匠人，當初原子彈、衛星就是他們用簡陋的機搗鼓出來。任何一個八級鉗工都屬於國家戰略級人，但凡國知名的機械大廠都會有一兩名八級鉗工級別人坐鎮。

新中國建國時大規模接蘇聯援助，因此在技工人等級上也借鑒了蘇聯模式，把技工人分為八個等級，最高級別就是八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