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叢林後。
趙春花出不可置信的神。
轉就往山下跑。
孫氏挖了半籃子野菜,正準備換地方,就見大閨慌裏慌張的跑來了。
“幹啥,後頭有鬼在追你不?”
趙春花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大伯娘,、挖到了好東西!”
孫氏忙起:“啥好東西?”
趙春花也不知道那是啥,但白白淨淨的,看著就想咬一口,肯定能吃。
帶著自己娘趕過去。
而程彎彎挖了兩蓮藕就離開了,主要是的手經不住這麽遭,再挖下去怕是要起水泡。
“就、就在這裏!”
趙春花跳下荷塘,指著剛剛挖開的泥,拿起小鏟子就順著繼續挖,不一會兒挖到了一長長的細細的東西。
孫氏用力掰開藕節,聞了聞,然後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眼眸一亮,這東西的,比地瓜吃起來清甜,覺能吃,但不敢瞎吃,咬了一口就吐了。
“走,回去問問你阿爺。”
孫氏扯了兩片闊大樹葉蓋住挖過的泥土,這可是閨發現的東西,隻能屬於他們趙家。
孫氏帶著趙春花著急忙慌的就下山。
這會兒是辰時末,正是上午用餐的時候,趙老頭子剛下地回來,坐在大槐樹下納涼,旱煙。
趙老太太在灶房裏煮野菜糊糊,一回頭看到孫氏就拎著半籃子野菜回來,臉頓時沉了下來:“兩個人上山,才挖這麽點野菜,一個個的就知道懶,天天吃白飯……”
“阿,我和娘發現了能吃的東西!”趙春花連忙將背簍裏的藕拿出來,“阿爺,阿,你們看看,這是啥?”
趙老太太看了一眼,裹著泥的東西,黑不溜秋的,洗幹淨泥,這東西顯出原本的淡黃,用刀切開,裏頭竟然白白淨淨的。
將東西遞到了趙老頭子眼前:“這是啥東西?”
趙老頭子叼著旱煙,皺眉將藕節拿起來,他放在鼻尖聞了聞,咬了一口嚐了下,渾濁的雙眼出亮:“這是、是玉筍!”
早些年間,趙老頭子走南闖北,在南方當過學徒,那地方就有玉筍。
玉筍是好東西,每年挖出來之後要快馬加鞭送到京城,就算是當地人,也隻能吃到那些挖爛了的玉筍。
他有幸吃過幾次,大骨頭燉玉筍,雪天裏喝一口,那滋味啊,終生難忘。
玉筍不比野菜,它能果腹,南方遇到荒災時,許多人就是靠這個填肚子,跟地瓜差不多。
趙老頭子目灼熱的問:“春花,這東西哪裏挖的?”
趙春花手舞足蹈:“就在山上,很深很深的山裏,一大片全都是,好多好多……”
趙老頭子當機立斷:“春花,把你爹二伯都喊回來,還有大旺二旺都回來,趕填填肚子,一家人都上山去。”
趙老太太聽明白了,這玉筍是能救命的東西。
轉進屋將煮好的野菜糊糊分裝十二碗端出來,家裏壯年勞力是一滿碗,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一人半碗,幾個孩子都是小半碗,就這麽點吃食,也用了兩斤蕎麥和三四斤野菜。
用完餐後,趙老太太留在家裏守屋子,實則是守著屋子裏藏著的糧食,其他人全都上山。
這年頭,天不降雨,地裏其實也沒什麽活幹,許多人家裏的男人也一起上山砍柴挖野菜什麽的,趙家這麽多人一起上山也不稀奇。
一直往深山裏走,一直走一直走,然後穿過一片闊葉林和荊棘地,就看到了一片山穀。
幹涸的池塘裏滿是幹枯的闊葉。
“這是荷葉!”趙老頭子篤定道,“這東西會開花,會長蓮子,蓮子比玉筍更貴,隻有京城的達貴人才能吃得上。”
趙大旺敬佩的道:“阿爺,你懂的真多。”
“人啊,隻要走的地方多,知道的自然就多了。”趙老頭子了胡須,“有一句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就是阿爺不讓你們讀書的原因。”
趙二的角了:“爹,你確定不是因為咱家沒錢讀書嗎?”
趙大旺和趙二旺嘻嘻笑起來。
趙老頭子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扶著邊上的大樹跳下荷塘,他從荷塘這一邊,走到了另一邊,看似是在走路,實則是丈量這裏到底有多畝。
一圈走完,趙老頭子心裏也有數了,四畝半的水塘,因為雨水不夠,產量肯定不,一畝大概也能產出七八百斤斤,那就是大約接近兩三千斤。
池塘的淤泥變了泥,挖玉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家十幾個人來挖,起碼也得挖個半年。
趙老頭子站在岸邊,許久才緩緩道:“大旺,你去裏正來一趟。”
“爹,你不會是想讓全村人都來挖玉筍吧?”趙三皺眉說道,“這是我們家先發現的,那就是我們老趙家的東西,憑啥告訴其他人!”
“這麽大一片塘,幾千斤糧食,我們家十幾口人吃不完,也挖不完。”趙老頭子不讚同的道,“再一個,春花能找到這裏,其他人也能,這邊山往西麵下去,就是桂花村,如果桂花村的人發現這片塘,就沒大河村什麽事了。”
趙三一臉不服氣,孫氏沒說話,但抿著的也泄了心的緒。
趙老頭子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就先挖著,明早我再帶裏正過來。”
孫氏鬆了口氣。
還想藏一點給娘家送去,娘家就是桂花村的,若是提前點信,娘家的人就不會肚子了。
趙家十一口人開始挖玉筍。
這邊程彎彎帶著四個孩子下山了。
正好是午時,將兩蓮藕給吳慧娘,洗幹淨後切下來一小塊,帶著小塊蓮藕朝裏正家走去。
一路走過去,都是幹涸的田地,那些壯年的莊稼漢子無力的坐在田頭,不斷歎氣。
程彎彎也歎氣,不過幹旱這種事是天災,非人力能扭轉。
隻能盡量忽略這些事,邁步往前走。
“大山娘,你咋來了?”
裏正老伴正在院子裏補,看到程彎彎過來,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
去年趙程氏過來,是為了讓裏正出麵主持分家的事宜,當時鬧得飛狗跳,這會過來,不知道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程彎彎笑著走進去:“嬸兒,裏正叔在嗎?”
“去鎮上了。”裏正老伴歎氣,“一兩個月沒下雨,鎮上的縣令頭發都愁白了,今兒召集所有裏正議事,主要是問問地裏的事兒,你裏正叔愁的大半個月沒睡好了。”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裏正很忙,而且煩心事超多,你趙程氏那點小破事就別拿出來說了。
“那我晚點再來。”
程彎彎沒說是什麽事,轉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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