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還不是跳出去，才喜歡上外來的林黛玉。可能這表姐與林黛玉一般風姿不凡，但多年後再想起，梁正年也不由得暗暗揣度，自己大多是被那陌生而神的氣質吸引了。

故事說到這裏，梁正年許是覺得，後麵故事多有些丟人，便不再了。

肆曉時也不追問，猜想他這個表姐，就是讓他輕生的人，大致劇走向，單看那些民國偶像劇，就能拚湊出來。

梁正年的思緒卻越陷越深，上停止了講述，心裏已暗暗將前塵往事過了一遍：

那個時期，表兄妹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梁正年喜歡表姐，見父母也對這個剛剛進梁家的表姐格外疼，心裏暗暗做主，便定下了這樁事。

很快到了年紀，梁正年完全接手了父輩家業，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興致地去向表姐表心事，卻不想，被痛快地拒絕。

原本他和表姐相識後便相地格外融洽，他是竇初開，亦覺得表姐清純無瑕。彼此親的程度，也算有點小曖昧。梁正年本以為表白會功，至此後家立業一往無前。未料表姐從未和他說過，早在沒進梁家前，便與一個生母親家對門的窮小子相。

梁正年心灰意冷，卻沒立刻放棄，年輕時多有些偏執，回頭直接和父親說了想娶表姐的事。他當時隻是想，男未婚未嫁，管表姐願意不願意，他喜歡的，隻要先娶進家門就好，娶進來之後，再慢慢養，總會開花結果。

也是沒想到，父親聽說了這事，也是不同意。

一來，父親覺得表姐出不好，二來，他早準備給梁正年介紹當時上海軍閥世家陸老爺的二兒，門當戶對，才該是梁正年佳配。

梁正年聽說了這事，死活不同意，和父親鬧了好久，最後還是遭到了父親的強烈反對。本來家裏人都以為，梁正年還不過是個半大孩子，鬧一鬧事也就過去了，等見到那漂亮的陸家小姐後，且要將表姐忘到腦後。

未想就在這時，表姐聽說了梁正年的事，立馬和相的窮小子私奔而去了。

梁正年終究沒娶到表姐，還讓表姐永遠離開了自己，多年後想起這個故事，梁正年難免又覺得，自己就是個反派男二，前麵還要再加個“失敗頂”做形容詞。

於是陸小姐還沒見到，梁正年反倒像林黛玉一樣絕食速死過去了。

他死後不過多久，戰爭開始，梁家人陸續走向黃泉不歸路。很快家業不再，整個梁家覆滅，連後代都沒留一個。

“…現在想想，我真是好傻啊。”梁正年末了這樣評價自己，翹著二郎坐在一旁，目瀲灩下，映照出當初上海灘梁的萬般風。

肆曉時不擅長和別人聊任何上的事，凝思良久，隻能從別的層麵下手：“原來你是個富家公子，可認識你這麽久，你為什麽隻有這一件裳？”

“……”這回換梁正年愣在原地了，他沒想到，不好奇自己悲傷壯烈的往事就算了，最後對方在意的，竟然是自己一隻鬼，隻有一套服的問題？

肆曉時又瞧了眼對方的白襯衫和背帶：“以前民國的公子哥兒都是這麽穿的嗎？我看電視劇裏麵，那些在船上抗沙包的打工仔，也會穿這樣。”

梁正年不不慢地起，憑空掏出一件米黃格子西服，一下套在上，高幹總裁範立見，還幾分嘚瑟地站在肆曉時麵前轉了個圈：“我是平時覺得不方便，懶得穿這外套，怎麽樣，現在看上去是不是帥氣多了？小爺告訴你，以前隻要是認識我的人，都要管我爺的，其實就算在鬼界，我也是個大帥哥，我家人還給我燒了不紙錢，我還是個高富帥呢，你看，帥不帥？”

肆曉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耍帥打敗，沉寂已久的心泛濫，不得不說，這個鬼是有點…太帥了。

第10章

頃刻，梁正年在肆曉時麵前站定，拎下西服前襟，又問：“帥不帥？”

肆曉時乖乖點頭，雙腮惹了紅，忙低下頭怕被對方發現：“嗯，好。”

作為鬼魂觀察了人類數十年，梁正年這一百多歲的老人家，怎會發現不了肆曉時的緒。雖然他曾是個萬人迷，但死後不過幾年，便沒什麽人會想起他了。前幾年開始做直播，也有些鬼會來看自己，但鬼都鬼了，也不會臉紅。幾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自己臉紅。

梁正年猶豫下，隨即飄到邊坐下。

卻起，攥著手機和對方說：“我要回去睡覺了，今天太累了。”

梁正年隻能點頭，和對方輕聲道：“晚安。”

肆曉時禮節回了聲“晚安”，轉跑進臥室。

可躺在床上，肆曉時又犯起病，拿著手機刷刷刷，久久睡不下去。快到淩晨一點多時，接到蘇晴的信息：好累啊，加班到現在。

肆曉時想了想，回了個“可憐”的表。

蘇晴抱怨完自己，又問肆曉時：對了，你現在在哪裏啊？家裏那個東西，走了嗎？

肆曉時覺得一兩句也和蘇晴說不清楚，而且聽起來扯的…不對！對正常人來說，實在是太扯了！明明白白告訴蘇晴的話，指不定對方要當自己神經病，想了想，肆曉時隻是回複：嗯，墨大師幫我解決了。

蘇晴回複：那就好了，看來不用搬家了。

肆曉時應聲：嗯，是啊。

蘇晴免不得又要對那個神墨大師一頓誇讚，肆曉時眼盯盯著對話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剛想和蘇晴結束對話睡覺時，卻聽地上傳來一陣窸窣聲響。

肆曉時剛開始還以為梁正年進來了，將被子往上捂了捂，一轉眼，卻見太爺爺蹲在自己的枕頭旁，將一隻老鼠爪子立在邊：“噓！不要出聲！”

肆曉時又將被子往上掖了掖，果然比起梁正年，更害怕太爺爺。梁正年好歹是個人模樣，太爺爺卻是一隻名“太爺爺”的老鼠，還會說人話，聲音像時刻在咬著你的耳朵，嚇死個人：“太爺爺，你幹嘛？”

太爺爺用很低的聲音，和肆曉時悄悄說：“我告訴你一個。”

“什麽啊？”

太爺爺捂著，笑聲有些滲人：“你知不知道，梁正年生前喜歡的表姐，長什麽樣子。”

肆曉時反應一下，直接問：“關我什麽事？”

太爺爺的老鼠眼一翻：“你想不想知道麽！你問我，我就告訴你。”

肆曉時本不想知道，可見太爺爺一副很想告訴自己的樣子，隻好乖乖打配合：“哦，那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

太爺爺指了指肆曉時：“他的那個表姐啊，長得和你有點像。”

“啊……”肆曉時腦子空空，又問：“然後呢？”

太爺爺手舞足蹈地開始和肆曉時描繪：“你和那個表姐一樣，這個樣子的劉海兒，還有眼睛，，都很像的。而且他那個表姐也不說話，整天像個悶油瓶似地，不過很善良，總之一看到你啊，我就想起他喜歡的那個表姐了。”

“所以…呢？”

太爺爺神一沉，是覺得肆曉時不在意自己說的話，也沒興趣說下去了。

肆曉時不想惹太爺爺不開心，便與他問：“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太爺爺才又說：“還有啊！他那個表姐，時滿月。”

“嗯…這個名字，還好聽？”

太爺爺一字一頓地和肆曉時提及：“時滿月，肆曉時，你們的名字也有點像。”

肆曉時，時滿月，不過沾了一個字，而且一個是姓，一個是名，肆曉時還是Get不到太爺爺的點。

太爺爺滿心激，又說：“我們做了鬼呢，就知道這世上有回的說法了，你知道嗎？他表姐後來狠狠拒絕了他，怕他強取豪奪，最後還和一個窮小子私奔而去，不用多想，在那個年代，他表姐肯定早死了，就算活著，一百三十多歲，不存在的！那回之後呢，時間也差不多，說不定變你了，你說如果是這樣的話，神不神奇？”

“神奇。”肆曉時覺得，如果真是這樣，確實很神奇。但事實是，沒人能去證實這一點，而且就算證實了又怎樣呢？證明自己上輩子是拋棄了梁正年的表姐，為梁正年這炮灰男二絕食而死的罪魁禍首？肆曉時搖搖頭：“不過我覺得我應該不是。”≡思≡兔≡網≡

“為什麽？”

肆曉時將手墊在下上，甕聲道：“因為如果我是他表姐的話，不是什麽好事啊！要真是他表姐，他還要恨我呢。要是沒有他表姐的話，他原本的故事多好啊，妥妥的民國總裁文人設！”

太爺爺點頭，又說：“其實是不是倒無所謂，重點是你和他的表姐有點像啊！我猜梁正年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哦？那就算我像他表姐，又怎樣啊？”

“他會喜歡上你啊！”太爺爺可恨肆曉時不開竅，非要自己說得明明白白。

肆曉時喃聲重複：“喜歡？”片刻，自我否定地搖搖頭：“別嚇唬我了。”

“嚇唬你？怎麽，你怕他是鬼？你還幫他做直播呢！”

“不是啊！”肆曉時忽然有點心慌。

太爺爺的像個機關炮，繼續朝肆曉時掃：“那是你不喜歡他這型？嫌他不夠帥嗎？不會吧！我看你平時看電視，一見和梁正年類型差不多的小鮮，就流口水呢！”

“哎呀！”肆曉時被太爺爺說得不好意思，竟也學著梁正年，上手一拍，將太爺爺打虛空。

可太爺爺子沒了，聲音還無孔不：“不好意思了，嗬嗬嗬……”

肆曉時煩惱地將被子蒙到臉上，一閉眼，又想起某個恐怖片的著名橋段，有點害怕，又將腦袋從被子裏拽出來。

睜眼著屋漆黑，分明是與平時一般的暗度，如今卻覺得十分抑。

一抬手，將手邊床簾拉開。對麵居民樓，還閃耀著星點亮，看上去是有人煙的覺。

肆曉時這才覺得舒心，閉上眼很快睡下。

可本來梁正年在自己麵前轉圈圈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經太爺爺一說，果真做了個更加奇怪的夢……

視線中，率先映眼簾的，是一畫青山秀水。

梅雨時節剛過了半，遠山上的殷紅芍藥重重疊疊，開出一片絢爛醉人的。

梁正年站在六角涼亭下，遠遠見自己，與自己熱切地招手：“采臣！”

夢中的肆曉時愣了一下，低頭，見自己穿著一民國氣韻濃厚的蓮白，倒像個小倩，可這不對勁啊…肆曉時搖了搖頭，撐傘走到梁正年麵前，將傘往上舉了舉，幫他遮住半麵風：“正年，你胡說什麽，我是你表姐啊。”

梁正年也迷了，手撓了撓後脖頸：“采臣，你怎麽了？生我氣了麽？”

肆曉時指了指自己：“我是采臣，你是小倩？”

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