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閑暇，梁正年總忍不住和肆曉時聊起太爺爺的坑係統,大致上，談論畫風是這樣的：“現在想想，我剛開始的幾十年都不知道直播係統這些幫助我轉世投胎的東西，都是因為太爺爺的坑係統！”

“現在想想,我直播係統賺的錢很,也是他的錯！”

“現在想想，要是我早離他遠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盡快得到直播係統,或者說,如果沒有他,我說不定可以得到一個更好賺錢的係統！一個…自收錢係統！都怪他！”

“……”

肆曉時在這種時候，隻有默默聽著的份兒，心裏怨著梁正年這家夥終究沒回答自己的表白，表麵上，也隻能乖乖順應著。畢竟這段期間的梁正年,獲知太爺爺的坑係統之後暴躁的,肆曉時這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往對方槍口上撞。

而且，因為這其中存在了一個坑係統,那麽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需要再次思考了。

後來梁正年和肆曉時仔細解釋過，這個坑係統，在鬼魂世界裏，就是一個非常低端的存在係統。與其說是係統，不如說對方實際上就是個係統組件，中間有很多很多的BUG存在，導致每個被坑係統認主的鬼魂，都會漸漸被這個坑係統控，在之後的行為上錯誤百出。

點來講，就比如一個寫小說的鬼，如果某天被坑係統認主後，就會在寫小說的工作上進行頻繁失誤，但凡寫任何一篇文，都會沒有點沒有爽點，甚至在行文過程中百出，卻還自我覺良好……

鑒於自己倒黴孤獨的過往，梁正年猜測，可能是這個坑係統覺得太爺爺活得過於無所事事了，坑不到太爺爺自，就隻能朝他邊的鬼魂下手。

這時再想想，太爺爺自擁有坑係統的事，恐怕也是坑係統導致太爺爺的邏輯失誤，才會在那種時候告訴梁正年這件事。

可再看眼前，對梁正年來說，當初到底是坑係統導致還是太爺爺有意為之，都不重要了，他不願意將坑係統套用到自己和肆曉時的關係中，更不願意去想肆曉時和自己的關聯是坑還是福。

他隻是真心喜歡，同時又不想傷害。即便說不在乎以後，這個思索周全的鬼仍不敢主和肆曉時說出那一句“在一起吧”。

肆曉時呢，自認已說得明明白白，梁正年這個時候再裝傻，也就沒什麽好疑問了。

他就是不要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能趕鬼鴨子上架不是。

但他既然說過喜歡自己，那麽對肆曉時來說，彼此就是兩相悅的。

人和鬼之間，窗戶紙不好捅破，那麽就這樣保持著似遠實近的距離，倒也好。

反正這屋子裏現在就剩下他們一人一鬼了，也不必遵循那些俗常的套路，兩個人開心，足矣。

後來漸漸地，一切重新回到軌道。

肆曉時正式接下了Yvan姐姐新雜誌社《日月記》的部分畫容，同時繼續做著公眾號“漾”與“小公主”的漫畫接稿。從原本微薄的一份工資變微薄加微薄，等於稍微還算夠花的兩份工資。

偶爾閑暇時，線上的聊天框也從蘇晴，好友甲乙丙丁擴充到了蘇晴，好友甲乙丙丁以及Yvan。

雖然現在一門心思在梁正年這個鬼上，但Yvan跑過來主和自己說話，出於正常社態度，也不見得總是不理對方。

好在幾句話下來，一個攝影師，一個漫畫師，肆曉時和這個Yvan，在某些好上也算聊得來。

梁正年呢，作為暗中窺探一切的鬼，自然也曉得Yvan的介。雖然有點醋醋的，但也很清楚，Yvan如果真是個優秀年，那麽對方顯然和肆曉時要更加般配，他隻是個暫時逗留在世上的鬼，銀錢在遠離了太爺爺的坑係統後，很快就能攢夠，投胎轉世後他會消失，真正結束他作為梁正年的，這漫長的一生，而肆曉時還有燦爛的後半輩子。

越是真心喜歡的人，自然越不想拖累對方。

每每這樣想時，梁正年都覺得自己格外無私，坐在臺涼椅上時，乖的坐姿暴其一百多歲高齡，轉眼瞥向肆曉時時，那副波不驚的清澈眼神，卻又純得像個年。

配上肆曉時燒給他的那一套白T牛仔，有種異樣的吸引。

彼一時，肆曉時收到Yvan發過來的表包，嘿嘿笑了兩聲。

梁正年眉頭輕皺，像個教導主任般飄到對方邊，左右瞧了瞧桌上畫稿：“都畫完了？”

肆曉時習以為常地點頭：“嗯，已經上去了，應該沒什麽錯。”

“那麽現在沒有事了？”

肆曉時點頭，已經猜到對方想要什麽，立即放下手機，對著梁正年滿眼期待。

這一反將梁正年唬住：“你這是…什麽眼神啊？”

“你來問我，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麽？”不知從何時起，肆曉時對眼前這個鬼，已經主到無下限的程度了。

社恐，忽然不存在了。

被肆曉時的態度牽引，梁正年這孤苦憂鬱的鬼魂形象，如今勾起角壞笑的模樣，也像極了言小說裏妖人的男主：“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麽？”

“那我們要做麽？”

“做…麽？”

“做唄！”

“做……”每次到了這種時候，梁正年就慶幸自己無法臉紅：“我們的做，應該是一個做吧？”

肆曉時跟著歪了心思，可恨的是，會臉紅，而且還是紅的那種，仿佛樹上的櫻桃，要被曬炸了：“應該是一個吧。”

“那麽…就是要做嘍？”

“當然。”

“那這次我們…怎麽做？”

肆曉時想了想：“我前幾天看了《恐》，我覺得有一個套路不錯，我們可以學著弄一下。”

梁正年點頭：“好啊！”

而後，肆曉時找到《國恐怖故事》的視頻，和梁正年拉著進度條講解一番後，開了直播係統。

因是借鑒了腥味十足的劇畫風，這一次梁正年還費了肆曉時一盒紅料。

直播開始，鏡頭下的肆曉時正坐在茶幾前畫畫，眼前空白紙張上，卻忽然掉下一顆紅。

隨後是一滴，一滴，又一滴……

肆曉時驚慌失措地抬起頭，就見梁正年滿臉是，半空中出一隻手，往肆曉時的臉上探去。

肆曉時“哇”地了一聲，可能是勁兒有點大，輕易讓門外正在下樓的人聽到。

這人也不是別人，正好是那個和藹的老爺爺。

聽到這聲音，老爺爺關切地敲門問候：“有人嗎？還好吧？”

直播期間，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突發事故，邏輯來回轉了一通後，梁正年暫時關掉直播，肆曉時則走到門口，門鏡裏瞧了一眼，發現是老爺爺，忙隔著門與對方道：“沒事沒事。”

老爺爺有點耳背，說話得聲音也很大聲：“那喚什麽呢？”

“沒……”肆曉時靈機一：“那個我在演戲，自己和自己對臺詞呢！”

“哦！”老爺爺點頭，不又問：“那怎麽聲音那麽嚇人啊？”

“因為新劇演的是…驚悚片…《京城865號》！”

老爺爺又點點頭，聽說是驚悚片，才拄著拐杖往樓下去。

肆曉時拍了拍口，回頭和梁正年忍不住玩笑：“這個爺爺真單純，要是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嚇死了。”肆曉時說著，從桌上出紙巾，抹掉臉上的紅料。

梁正年隻需要抖一抖就能去掉上料，轉即了張紙幫肆曉時臉：“不好意思啊！這些東西對皮不好的吧。”

肆曉時了的鵝蛋臉：“不知道啊！不過我的皮天生比較好，應該沒事的。”

梁正年笑了笑，手指揩弄間，倏忽停了作。

一時四目相對，肆曉時還傻傻與他問：“直播不做了？”

“被打斷了，再重新開始，就太假了，今天就算了，下次你小聲點。”

“……”肆曉時又想歪了，可恨宅單太久，看那些有的小說也比較多，如今隨便一句話，都能讓肆曉時覺得別有深意。

趁臉紅之前，肆曉時慌張轉過眼，準備往盥洗室去：“那我直接去洗一下吧！”

說著，肆曉時加急步伐，傾泄一地的紅料，卻令腳下一。

梁正年一氣兒似地飄過來，將肆曉時牢牢承接住。

那抱懷中的姿態，像極了武俠小說中的“人懷”節。◢思◢兔◢網◢

趁著緒，梁正年還與眼下的肆曉時輕聲發問：“沒事吧？”

肆曉時順勢挪梁正年懷中，依偎的姿態：“沒事，謝謝。”

梁正年不自，角正要彎起，卻聽遠傳來一紮耳聲響：“騙子！”

第27章

實際上,那聲“騙子”隻有梁正年聽見了，作為人類,肆曉時並沒有接收到陌生鬼魂的信號。

可見梁正年表不對，肆曉時自然關心：“怎麽了？”

梁正年搖搖頭，剛還以為自己聽錯,結果又聽到一聲：“大騙子！”

這聲喊將梁正年嚇了一跳，結果手一鬆，直接將肆曉時丟到地上……

“啊！”落地被梁正年摔了個狠，肆曉時甚至痛地打了個滾。

梁正年轉往窗口,來來回回幾遍,卻沒抓住那個聲音。

肆曉時見他不關心，更委屈了，拽住對方衫一角,眼眶盈起淚暈：“你幹什麽啊？”

梁正年才將扶起,一時忘了對方作為人的存在,切問著：“你剛才沒聽到嗎？”

肆曉時用一隻手著摔慘的部：“聽到什麽啊？”

“那聲騙子。”

“誰是騙子啊？”

“我怎麽知道……”梁正年說著，偶一轉眼，終於看到了那個搗的家夥。

在肆曉時看不到的空間，一個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小男孩坐在臺欄桿上，八/九歲的年紀,脖子上掛著一個白的拍立得相機,下`是明的，腦袋上還沾著模糊鮮。

“你是誰？”梁正年問小男孩。

肆曉時跟著過去，卻因小男孩的意識屏蔽,安全看不見對方。看梁正年的態度，料定那個方向是出了新鬼，忙恐慌著躲到梁正年後：“誰啊？”

小男孩兩隻手擺弄著拍立得，很快在相機的細微反應後，一張照片吐了出來。

照片中，梁正年抱著肆曉時，在午後的配合下，構一副比偶像劇還要唯的畫麵。

梁正年往前飄了飄，繼續問：“你到底是誰啊？”

小男孩嘻嘻壞笑：“你看不出來我是什麽？”

梁正年乜了眼對方：“你是個鬼，看起來…還新鮮的。”

小男孩仰頭發笑，嗓門大得有點驚人：“那你還問什麽啊！”

梁正年想了想，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