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順利抵達大廈，茱莉亞站在樓下想了想：“你在這兒呆了多久？”

“不到半個月。”尹真說，“我沒敢跑。”

“嗯，這麽說，這一帶喪並不多。”茱莉亞又想了想，“飲水是怎麽解決的？屋裏也沒水呀？”

“我找了個鐵桶。放在窗臺上，這兩天下了雨的。”

“那，食是怎麽解決的？”

“我在那邊的屋子裏，找到了幾個鐵罐。”

“鐵罐？”茱莉亞來了好奇心！

尹真繼續比劃著說，“就這麽大，我已經吃了十多個，還剩五個了。”

茱莉亞困道，“罐頭食品麽？還能吃？那是什麽罐頭？”

男人搖搖頭。

茱莉亞想了想，又問：“真能吃麽？”

尹真肯定地點點頭：“我吃過，味道不好，但是能填肚子。”

“味道肯定不好，如今很難找到不過期的，我懷疑你的腸胃就是那罐頭弄壞的。”茱莉亞手指抵著下想了半天，“不過，既然你說能吃，咱們就不該浪費這機會——那是什麽罐頭，你記得麽？”

尹真呆呆看著茱莉亞，然後搖搖頭：“我不認識。”

茱莉亞歎了口氣：“上麵沒寫字？”

男人有些愧地低下頭：“我……不認識那上麵的字。”

“什麽！你連字都不認識？”茱莉亞哭笑不得，虧還把這家夥當文藝青年呢。

“我是認識字的！”男人臉漲紅了，他竭力分辯，“就是不認識那上麵的字！對了！那是洋人的字呀！我怎麽可能認識呢？”

“難道是進口罐頭？”茱莉亞愈發困，“你不會拚單詞？”

男人呆呆看著茱莉亞，看樣子，他又聽不懂了。

為什麽自己要把這麽個人救回來！茱莉亞抓狂，好容易多了個同伴，沒想到通竟然這麽困難！

“好吧，哪幾個字母，記得麽？”耐心問。

男人還是不，他還是聽不懂。

人大歎了口氣，舉起雙手道：“服了你了——罐頭上有沒有畫？畫的什麽？牛？豬？還是別的東西？”

“畫的一條魚。”尹真想了想，“對了，還有一隻貓。”

茱莉亞傻傻看他，忽然指著他大笑！

那家夥被茱莉亞笑得頗為不自在！

“你笑什麽！”他皺眉看。

“傻瓜！那是貓罐頭啊！是給貓吃的！”茱莉亞著小腹，忍笑道，“你吃了十多個貓罐頭！”

男人的眼睛都瞪圓了！然後……他一把捂住自己的！

茱莉亞趕他的背：“可別吐，剛才那麽好的食，吐了就太可惜了！”

男人竭力忍住作嘔，卻一個勁兒息。

“其實你該謝那些貓罐頭，”茱莉亞安道，“畢竟它們救了你的命，不然你早死了，貓罐頭至是煮了給貓吃的，我還吃過螞蚱和老鼠呢……”

“住！”他大，仿佛又要嘔吐了。

茱莉亞無言，隻好停住：這家夥，怎麽這麽脆弱？

然後，男人抬起慘白的容，他失神道：“我這輩子……這輩子都沒有……”

這輩子都沒這麽慘過？茱莉亞暗自苦笑，這算什麽？寶貝兒，你的慘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不過，此刻不宜和他討論這個。

茱莉亞想了想，點頭道：“現在我明白了，你的腸胃不是貓罐頭弄壞的，是雨水的問題——恐怕你找的那個鐵桶也不幹淨，那桶原先是裝什麽的？”

男人搖搖頭。

“又不知道？桶上沒有字麽？”

男人沒出聲，他拿過樹枝，在旁邊的沙土地上，寫下了“nippon”幾個字。

“這個……這個又是裝什麽的？”他抬起眼睛，可憐著茱莉亞。

可憐的家夥，拿油漆桶裝水。但茱莉亞決定不再嚇唬他。

“這個……呃，這個是裝……對了，這個原先是裝麵的。”

尹真這才鬆了口氣。

於是，他們隨意挑了其中一棟，上了樓。

倆人不敢走得太高，於是從第五層開始往下搜索。

按照茱莉亞的說法，這是一套還算高檔的白領公寓，每一層都有三個門，門的後麵則統一是兩居室。倆人上樓時，腳步都如貓一般安靜，耳朵放到了最靈敏，不敢放過毫靜。每次進一個門，茱莉亞都會先進去看看，裏麵沒靜，再讓尹真進來，最後很輕巧的把門鎖好。

並不是每個門他們都能打開，約有一半的門上了鎖，開著的門裏，他們遇到過兩次喪，都是單個留在屋，很好對付。甚至這兩次喪都不用茱莉亞手，尹真的每一箭都中了它們的眉心。

就算那些能進去的房間，他們也不一定就能弄到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倆人仍舊盡量搜索，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尤其是。

在一個屜裏，茱莉亞翻出了半打男式。

一把將它們塞給尹真：“你的運氣來了。很好，不用求老爹分給你了。”

豈料，對方毫沒有驚喜的神，卻反而瞠目結舌看著那些白！

“這……是什麽？”

“啊！”茱莉亞哭笑不得，“都不認識了？就是穿在最裏麵，的那個……”

男人一皺眉：“胡鬧！這怎麽穿？不像話！”

“不要挑三揀四了，雖然是子彈型的，但有總比沒有好——哦哦！還是一條是ck的呢，你看你看，財運來了！”

茱莉亞在那兒說得熱鬧，男人卻一臉鄙夷。

“這能穿麽！”他嫌惡地推開那些，“這……這都包不嚴實！”

茱莉亞被他氣樂了：“你要包那麽嚴實幹嘛？又不是變魔，包得再嚴實，打開還不是一個樣？”

“總之，我不要。”男人冷冷拒絕。

茱莉亞幹脆撿起那些子，塞進尹真的包裏：“知道你有心理障礙，可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超市給你買嶄新的了，你呢，就先把老爺架子收起來，要是真不放心，回去我用消毒水把這些子泡一泡，就算有艾滋病毒也不會傳染給你的。”

尹真沒被說服，反而更加生氣了，他把那些子掏出來，一把扔在桌上：“你怎麽能著我穿這個？！這種子人怎麽穿？正經的小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茱莉亞瞪大眼睛看著他：“難道你想著屁穿牛仔？你不覺得疼？你那條子是手工白布，過不了幾天就會磨爛的，阿真，到時候你怎麽辦？”

男人被說得，強了半天，忽然嘟囔道：“……你難道不會做麽？你不會裁剪麽？”

“你說什麽？”茱莉亞喃喃問，以為自己聽錯了！

尹真著脖子，不服氣道：“你們人，不是都天補補的麽？裁剪什麽的，應該難不倒你吧？”

仿佛有一千匹羊駝從茱莉亞的腦子裏呼嘯而過！

“你我給你做？！”起來，“你誰啊你！我把你救回來，不是為了給你當傭的！”

這話，把男人說得麵發灰！

茱莉亞忍住憤怒，努力平複了一下呼吸，才又道：“阿真，我不知道你在家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或許曾經奴仆群，或許你家超級有錢堪比當年的李嘉誠……這些我都不管，但是到了這兒，大家都在努力掙紮著活，誰也不是天生就該給誰做什麽的。”

說完，拾起跌在地上的那幾條，重新塞回到他的包裏。

“相信我，沒有穿是很痛苦的事。”淡淡地說。

（預告：明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