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對麵的男子，這不能怪，實在是這留下來的記憶實在是太了。孤陋寡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腦海裏的貧瘠。

看雲翼的神，顯然這位無歡公子份還不簡單的？不過，隻看他的容貌氣度也知道，這位想必也不是常人。

似乎察覺到了楚淩打量的目，君無歡和善地對一笑點了下頭。

楚淩毫沒有看被人抓住了的不好意思，饒有興致地看看雲翼又看看君無歡，看看君無歡又看看雲翼。君無歡安坐如山，倒是雲翼被看得有些發。沒好氣地道：“你看什麽看？！”

楚淩無辜地搖搖頭，氣得雲翼臉漲紅半晌不出話來。

君無歡似乎覺得兩人這模樣很有趣，輕笑了一聲見兩人齊齊看向他方才道：“兩位可是準備要回啟？”

雲翼聲音有些尖銳地道：“這跟長離公子沒什麽關係吧？我倒是忘了，君公子手眼通，即便是在貊族的地盤上也能橫行無忌呢。”君無歡搖搖頭，看著眼前的年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雲公子……”

“君無歡，你到底想幹什麽！”雲翼仿佛一隻被人踩了尾的從地上跳了起來，警惕地盯著君無歡。

君無歡歎了口氣，道：“雲公子誤會了，在下隻是與雲家二公子有些罷了。公子若是無事，不如我派人送公子回雲家，免得家裏擔心？”

雲翼道：“不用你心！而且，你不是跟我二哥有，而是跟那個逆賊有吧？！”

君無歡沉默了片刻，輕歎了口氣不再話。

雲翼道：“請兩位現在離開這裏，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君無歡搖搖頭道：“無論雲公子現在想做什麽，我都勸你不要輕舉妄。百裏輕鴻…若是那麽容易殺，他又怎麽活得到現在？”藍青年看著雲翼的眼裏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百裏輕鴻就算聲名狼藉，那也曾經是啟最閃耀的年名將。以雲翼的本事別是暗殺，就算是百裏輕鴻站在那裏讓他砍他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不用你管！”

君無歡歎道：“雲公子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難道就不為你的家人想想麽？若是你出了什麽事…家裏人該有多擔心？”到此，君無歡的臉上閃過了幾分黯然。楚淩心中暗道：這位無歡公子隻怕也是個親緣寡薄之人，才會如此的黯然和歎息。

雲翼雙眸充，狠狠的瞪著君無歡道：“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因為他、就因為他…祖父被氣死了！母親…母親也不在了。”

君無歡一怔，“百…雲老先生過世了？”

雲翼尚且稚的臉上出一個慘笑，“自從九年前…祖父便日日將自己關在家中不願見人。半年前，他助北晉打下汝寧的消息傳回江南，祖父當場便吐了口過世了，母親當晚…就懸梁自盡。家中男丁無人願嫁，出嫁的子被人所棄，待字閨中的姐妹更是無人敢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在場的三人盡皆默然，那中年壯漢有些兇惡的臉上更是不由得出一不忍的神。誰也沒有再責怪年此時的失態，這樣的慘劇放在一個才年方十五歲的年上，他已經足夠堅強了。

楚淩原本以為這年不諳世事，隻是一時義憤才想要刺殺百裏輕鴻。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百裏輕鴻在啟的弟弟，竟然懷著如此沉重的理由。任何一個朝代一個國家，叛國都是難以承的罪名。百裏輕鴻投敵之後，給偌大的百裏家留下的是怎樣的局麵可想而知。沒有被抄家滅族隻怕已經是百裏家的人費勁了心力外加皇帝的法外開恩了。再傳出百裏輕鴻助北晉打下了汝寧，百裏家的境必然是雪上加霜。

楚淩能夠想象那些憤怒和憋屈無發泄的人會如何對待他們。

不知沉默了多久，才聽到君無歡沉聲道：“雲公子，不管你有多恨百裏輕鴻現在都不是下手的好機會，你也殺不了他。你現在殺了他這滿城的百姓都要遭殃。另外你可知道百裏輕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楚淩垂眸，暗地裏卻豎起了耳朵。

君無歡道：“聽…有一位極為重要的人從上京逃出來了，百裏輕鴻是奉命出來抓人的。”

雲翼咬牙道：“貊族人竟然如此相信百裏輕鴻？”

君無歡淡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倒也未必，隻是…北晉認得出來那個人的人並不多，倒是百裏輕鴻跟他比較。”

“是誰？”

君無歡看了雲翼一眼，道：“原本鎮守汝寧的謝廷澤謝老將軍。他曾經是百裏輕鴻的上司也是他的老師。”

“……”楚淩暗暗鬆了口氣。也對，一個從被關在浣苑的啟公主，確實沒那麽重要。

旁邊雲翼卻皺起了眉頭，冷聲道：“他親自來抓謝老將軍？！”

君無歡沒有回話，雲翼突然反應過來，“你為什麽跟我這些？！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楚淩暗暗了角。孩子，你可算是反應過來了。這要是個人販子，你都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

君無歡低頭悶笑了一聲，道：“我是想告訴雲公子，為了抓捕謝老將軍，北晉明王還特意將自己邊的幾個高手派給了百裏輕鴻。你想殺他是絕沒有希的，與其枉送命，倒不如想想看能否助謝老將軍。”

雲翼懷疑地看著他，“你一個西秦人，關心我們啟的事做什麽？百裏輕鴻是叛賊，你也幹淨不到哪兒去。我憑什麽相信你？”

君無歡不以為意，隻是站起來淡淡道：“若是雲公子不信，便當我沒過吧。在下也隻是…不希雲老先生的孫枉送命這才多一句罷了。打擾了，告辭。”

完，當真便沒有毫停留的意思往外走去。路過楚淩跟前時，腳下微微頓了一下目在楚淩上掃過。楚淩仰著頭，無辜無害地眨了眨眼睛。君無歡莞爾一笑，拂袖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