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
豆腐坊!
素嬈驀地反應過來,定了定神,待四周的議論聲漸小,輕道:“十多年前,白家豆腐坊在浣花縣十分出名,除了豆腐味濃醇厚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位白如脂,人稱‘豆腐西施’的白姑娘。”
“可惜天妒紅,十七歲那年患惡疾,暴斃而亡,爹娘痛失,自此遠走他鄉……”
“暴斃?遠走?”
孫犁聽了這番話,頓時哈哈大笑,“一個素來康健的人突然就患惡疾死了,你們信嗎?還有白家爹娘,浣花縣是他們的故鄉,離了這兒,他們能去哪兒?”
“你到底想說什麽?”
堂上的顧城坐得子酸,不著痕跡挪了下。
心裏不住的犯嘀咕,他這到底是什麽神仙運氣,剛一來是把浣花縣積多年的爛賬都翻出來了嗎?
怎麽一樁接著一樁沒個消停!
別說是他了,衙役們也納悶的很,這縣衙一年到頭都清閑的無事可做,偏這兩日跟撞邪似得,一下攏了往常幾年的活計。
來來回回這麽幾個人,牽扯出來的樁樁又都是人命大案。
還都跟……
他們小心的看了眼縣太爺,總覺得這浣花縣似乎是要變天了!
“我想說,那白姑娘並非什麽暴斃亡,而是遭人迫害致死,白家爹娘想為兒討回公道,在出城後被人滅口,如今就埋在荒山以西的野地裏。”
孫犁視線緩緩掠過眾人,手驀地指向某:“他,劉璋,就是此案元兇!”
這個答案大家心裏都猜測過,可當真正被抖摟出來時,還是難免震驚。
“你這是口噴人。”
縣太爺到數道不同的視線落在自己上,令他如芒在背,可他心裏很清楚,如果今天過不去這道坎兒,那他仕途斷送在即,連命怕是都保不住!
他故技重施,恨聲道:“你們這些刁民,平日裏一個個耍,胡作非為就罷了,如今竟敢來汙蔑本,你以民告如子殺父,乃大不敬又是越級上告,按我朝律法,應先坐笞五十,雖勝亦徒徙兩千裏,孫犁,你可要想清楚了!”
素嬈聽他急之下拿律法人,頓覺可笑。
“劉大人,且不論孫犁已經是戴罪之,罰與不罰相差無幾,端是你當堂威脅原告,這是在挑釁公衙威嚴嗎?”
“素嬈!”
劉璋眼神不善,懶得再同周旋,直接將話挑明道:“你爹的案子早已審結,從主犯到從犯一應落網判罪,你沒資格再呆在這兒!”
“大人,這是兩樁案子,不是嗎?”
他直接將問題丟給了顧城來決斷,至於為何要趕離開,劉璋在這短短幾日裏充分見識到了什麽秀外‘晦’中,這個看似溫無害的小姑娘實則要比堂上所有人加起來都難纏!
有在,他總是不安心。
“這……”
顧城雖不是刑名,但基礎的道理還是懂得幾分,兩樁案子各歸各,的確沒有讓閑雜人等旁聽的道理。
“素姑娘,要不你還是回避吧!”
“啟稟大人,劉縣令這話民並不認同。”
素嬈站起施施然一禮,冷靜答道:“這兩樁案子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卻是同一個案子。”
“這話怎麽說?”
顧城下意識看了眼屏風的方向,好奇問道。
縣太爺瞪大眼如見鬼般看著,其他人也是一臉疑,任誰看都覺得這說話是為了留下來生拉拽,信口胡謅。
唯獨知曉的幾人麵不改,趙平攥了攥拳頭,想到那句‘烏雲會散開的’,焦躁的心驀地安定下來。
孫犁則大為意外的抬眼看,眼神十分複雜。
在眾人目各異的打量中,素嬈聲出如雷,轟然落地,炸起了一聲巨響:“我爹和李夫人的命案乃是孫犁一手策劃,為的,就是殺劉唐,誅縣令,替慘死的白桃及其爹娘報仇!”
“這,這不可能吧……”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孫犁一介人,怎麽可能部署出如此妙的局來,素姑娘,你不能為了自己快活,將別人置於險地吧?”
……
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
孫犁幫著劉唐綁人頂多是從犯,在牢裏呆些年,總還能活著出來,可要是他從頭到尾策劃的此案,那他萬死難逃!
其他人不信,顧城顯然有些猶疑,他仔細審視了孫犁半響,遲疑道:“素姑娘,這說法……”
他絞盡腦都想不出來接下來該怎麽說。
正斟酌呢,就聽子聲冷且淡,“大人若是不信,那就親口問下他,看他怎麽說。”
素嬈說著,回向孫犁,居高臨下的站著,一雙眸無甚緒的俯視著他,孫犁跪坐在地磚上,迎著的視線沒有答話,任由周遭灼熱滾燙的目將他整個人籠罩。
燒著般化灰燼!
顧城見此,著頭皮問道:“罪犯孫犁,你說,素姑娘所言,是不是真的!”
衙役們沒料到這兩人一個是真敢提,一個是真敢問,當下齊齊瞪大眼。
“這話說的,就算是他做的,隻要不是個傻子都不會承認好吧?誰會那麽蠢,放著好好日子不過,非要往死路上鑽。”
細碎的聲音鑽素嬈的耳中,沒理會,隻是靜靜的著孫犁。
等著他的答案。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所有人眼睛發酸,紅得都開始流眼淚,泄氣般合上眼,捶打著自己胳膊。
顧城歎了口氣,按了按眉心。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朝著屏風後投去了求救的視線,世子爺啊,下晝夜兼程,披星戴月,趕到浣花縣後就上了公堂。
到現在的是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咱們能不能讓這位姑別鬧了,趕審案,審完了好讓他吃口熱飯!
然而屏風後始終沒有靜傳出,安靜的像是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孫犁跪坐的子緩緩直起,麻木冷的麵龐揚起一抹笑,在眾人驚詫的目中,呲牙道:“說的是真的,此案,是我一手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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