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康火急火燎地拿了一碗水,嚷嚷著要把他潑醒,被秦及時制止了。
莫名其妙把人家綁到這兒來,怎麼說都是他們理虧,若再不善待人家,實在說不過去。
等了許久,老大夫可算緩過了勁兒,醒來看見四周皆是黑乎乎的石壁,眼前站著兩三個著黑袍的不明。
其中一個還眼冒綠,如同鬼魅,好不嚇人。
那老大夫誤以為自己時辰到了,閻王索命,正于曹地府,又給嚇暈過去了。
三人盯著昏厥的老大夫,一時無語。
這時,云初醒瞅了岑康一眼,撇撇道:“莫不是某人長得太丑,給嚇到了?”
對“丑”這個字眼極其敏的岑康立即反應過來,口中的“某人”指的可不就是他麼?
一時間又惱怒,沖著云初醒嚷:“要說便說,何至于拐這麼大個彎兒!”
云初醒不以為意,“不拐彎兒怎麼顯得老子聰明?”
“你!”
岑康又被一句話噎住,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邊秦是頭疼不已,那邊兩人竟然還有心思斗。
云初醒,岑康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不依不饒地吵著,毫沒有注意到躺倒在角落的老大夫又醒了過來,正哎喲哎喲地喚著。
忽然聽到除了兩人在爭吵的聲音以外,還出現了別的聲兒。
云初醒和岑康一致認為這影響到了他們的發揮,兩人竟異口同聲:“秦你閉!”
突如其來的一聲喚,給秦弄得一愣一愣的。
過后,兩人意識到況不對,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聲音真正的發源。
角落里,一雙無辜且蒼老渾濁的眼睛骨碌碌地盯著他們看。
許久,那人才發聲:“何方神圣?將老夫帶到此?”
云初醒轉過臉來,頭巾遮住了半張臉,只出了一雙眼睛。
但僅憑這一雙發綠的眼眸,差點把老大夫嚇個半死。
他驚著連滾帶爬地瞎跑,里直呼妖怪。
云初醒見他這個大驚小怪的樣子,直想一腳踹過去,早知道這樣當初綁人的時候就該魯一點兒。
于是開始深深地質疑起來:這貨?真的是城中醫最好的大夫嗎之一?這完全就一瘋子!
最有耐心的,要數秦了。
他攔住云初醒,扶起了老大夫。
輕聲細語,彬彬有禮,繪聲繪,向老大夫一一說明了況。
那方老大夫仿佛自忽視了秦的解釋。里一個勁兒地喊:“妖怪!妖怪啊!妖怪要吃人啦!”
最后云初醒忍無可忍,一掌劈暈了他。
秦和岑康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待反應過來,兩人都急了。
秦:“云姑娘,你!”
岑康:“你干什麼你!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你又給打暈了,主子的病你來看嗎?”
云初醒睨了他們一眼,駁道:“這人瘋瘋癲癲的,滿胡話,給你們主子看病你們覺得靠譜麼?”
這話聽起來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他們無從反駁。
這時岑康又低聲說了句:“難道他說的不對麼?”
聲音極低,但還是聽到了。
忽然心底一陣刺痛,淤積在口,化一腔酸意直沖鼻腔。
云初醒頓時腦門一熱,眼眶發紅。抬眼看了岑康一眼,帶著幾分怨憤,惱怒,還夾帶著些許委屈。
這一看,岑康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后悔已來不及。
此時,他覺到后有道刀子一般的目在剜著他,想都不用想那道駭人的目是誰發出的。
岑康愈發的心虛,不敢直視燕歸塵。
秦心中一陣懊悔,怎麼就沒管住岑康這張。
對于這樣帶著敵意且極其傷人的稱呼,他們這一路走來,想必是聽了不。
有時候,言語比真實的刀子更傷人。
秦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安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反往日的伶牙俐齒,不饒人。云初醒此刻安靜得很,氣氛一度變得反常。
云初醒微微垂著眼,轉走了。
外,是一不算寬闊的荒地。雜草長得有半人高,月大方地灑下來,看得見上面掛著一層薄。
抬頭看向天空,許是夜間的霧氣太重,頓時覺眼眸潤起來。
聽族里的老人說,若是夜間的月亮太圓太亮,是看不到星星的。
可今晚卻意外的,月亮和星星都格外的亮。毫不相讓,各自生輝。
從腰間掏出玉牌,在月的照耀下,泛著和的。
一時間,有些恍惚,這些天究竟都在做些什麼?
這些事兒于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一陣冷風吹過,云初醒不打了一個寒。
這塢什國什麼都好,就是這氣候太折磨人。白日如烈烈炎夏,夜間似冷酷嚴冬。
不知道站了多久,覺腳都被凍僵了。
說來也奇怪,平日對寒冷沒有多大的覺,怎麼現在這樣抵不住寒氣。
正疑著,肩上輕輕地搭上了一件外。
秦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岑康這人心直口快,不會說話,你多擔待。”
云初醒暗自翻了個白眼,淡道:“你這是在安我?”
“......”
秦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話聽著不像是在指責岑康,更像是勸要寬宏大量。
聽著,確實不像是安人的話。
久久沒聽見他說話,云初醒自顧自冷嗤一聲,道:“虛假意的中原人!”
“......”
對方木頭一樣沒說話,云初醒又覺得心里堵得慌,不解氣。
于是里又碎碎念:“貪財好,喪心病狂,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
秦還是沒說話,但是覺得對方話語連珠,還有文化是怎麼回事?
這樣痛恨中原人,應該不是因他們而起的。
經過幾天的相,秦自認為對云初醒是有些了解的。
憨直率真,憎惡分明,絕不會因為沒收到酬金,被人嘲諷幾句就能生出這麼大的偏見的。
仇恨不是無故就有,在這之前,他們遭了怎樣的苦難,他尚不可知。
但他能猜出,他們一定在是在中原人上吃了虧,亦或是了欺負。
云初醒聲音越來大:“又黑又傻,咋咋呼呼,還摳門兒!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婦兒!就算娶到,一定是個母夜叉!”
這話說的有針對了,秦立即明白說的是誰。
但他默不作聲,任由一吐為快。
云初醒終于覺得口干舌燥,心里卻痛快了許多,再一轉頭看著秦,對方面不改。
“你們中原人都這麼沉得住氣麼?”說著,想了想,搖頭:“不對,也就你這樣吧。”
秦默了默,像是很贊同地道:“你說的,也沒有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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