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怎麽就出來了呢?!
步蓮華收回神,把白綾拉下去蓋好,敲了敲藥盅:“藥好了,自己喝。”
晚上阿蘭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輾轉好久卻睡不著。
待步蓮華的呼吸聲慢慢規律後,阿蘭坐起,慢慢爬到床緣,看著夜下睡的人,小聲了句:“蓮華。”
被名字的人沒有反應,給了莫大的勇氣,一點點湊近,手撐著床緣,趴在他耳邊,如吐氣一般,再次了聲:“蓮華。”
“步蓮華……”
步蓮華呼吸聲停了一霎,臉朝這邊側來。
阿蘭連滾帶爬卷著被子躺回去。
步蓮華果然是醒了,他慢慢坐起來,摘掉白綾,麵帶疑地看向床上呼吸聲突然變誇張的阿蘭。
“……阿蘭?”
“阿蘭你睡了嗎?”
阿蘭了眼睛,睜開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啊?公子怎麽還沒睡?有什麽事嗎?”
步蓮華沉默一陣:“……沒事。”
他躺了回去:“可能我聽錯了,總覺有人在我名字。”
阿蘭終於鬆了口氣,悄悄抹了把頭上驚出的汗。
步蓮華忽然又喊道:“阿蘭。”
“啊!”
“熱嗎?還睡得舒服嗎?”
“謝謝公子,不熱,都好的。”
“那就好。”步蓮華說,“天氣漸熱,距離近了都不方便,也睡不安穩。等明日,我把榻再往外挪些……好了,睡吧。”
阿蘭心中默默喊著:“別挪啊……”上卻說,“嗯,好,公子好眠。”
然後,滿懷心事,貓爪撓心的阿蘭一夜難眠。
作者有話要說: 苦其心誌開始了……煎熬吧,阿蘭!
謝謝百萬富婆董事會員大佬們的集思廣益獻謀獻策,如果將來公司市飄紅暴漲,有你們的一份巨大功勞。
誠摯謝目標先掙他個一個億,巫覡,英俊牙,晴兒大哥大,追熊年,謝謝大家!!
第12章苦其心誌(二)
屋煮著藥,阿蘭托著下聽步蓮華給講解書上的故事。
“張家和劉家是鄰居,人丁相差無幾,勢均力敵,都有吞掉對方獨霸整條街的心思。文章是寫張家的,與劉家相爭,兩方家丁也像世仇,傷亡慘重不說,到頭來即便是一方吞並了另一方的家財人丁,仇恨之焰也不會消失,吞下去消化不了,家中部還是會打起來,如果家主無經天緯地之才,大家族遲早還要再次分離。”
“我好像聽明白了。”阿蘭說,“……南朝和北朝?”
步蓮華笑了起來:“阿蘭,你實在是聰明極了。”
因聰明,步蓮華教念書這件事做的一點都不吃力。
“你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怎樣吞並另一方效果最好?”
阿蘭鎖著眉頭想了好久,回想著自己在南都時聽百姓們說起的北朝。
“告訴他們,來了有耕地?”
北朝就是這麽說的,雖然阿蘭覺得這是街頭的那些閑人們隨口吹的。
“還有呢?”
“……想不到了,總之,是要對家的念著我們的好。”
“上戰伐謀,不戰而勝為佳。”步蓮華說,“如何能讓對家念著我們的好?如何能讓兩方家主短兵相接相互較量時,對家的人卻都希我們贏?”
“你們北朝已經做到了啊!”阿蘭愣了一下,驚奇追問,“你別隻笑啊,快告訴我,北朝的皇帝是怎麽做的?我雖然算南朝人吧,但真的想讓你們贏。”
步蓮華笑而不答,搖頭道:“北朝現在沒有皇帝。”
“沒有嗎?蕭九不是皇帝?”阿蘭一臉震驚,“我在南都聽他們說你們北朝的皇帝是前遼的大將軍蕭九,怎麽又不是了?你們北朝要是沒皇帝,你們都給誰打天下呢?”
“給郡主蕭宛。”
“……蕭宛?!”蕭宛鼎鼎大名,阿蘭是聽過的,但了解不多,“可不是死了嗎?你們給一個死人打天下?”
步蓮華低聲回答:“雖死,誌未滅。我的父母親,還有我們,現在做的事其實是在完的誌。我沒有見過郡主蕭宛,但我敬佩。北朝能有今天,功在蕭宛。”
“可你們沒有皇帝,也沒有太子,將來把南朝打下來,這天下給誰?南朝那個老皇帝雖然又又,但他有兒子啊。蕭宛沒孩子嗎?”
步蓮華搖了搖頭:“有的,但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所以蕭九他如今無心稱帝,而是守著帝位,慢慢尋找著合適的儲君,為他撐起一統後的江山。不過直到如今,他也未提儲君一事,可能是怕各家離心,也可能是因為……目前北朝並沒有真的能說服眾人的儲君之選,不管是誰,因非正統,都無法服眾。如果蕭宛的孩子還在的話……”
步蓮華歎了口氣。
“……等等。”阿蘭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吃驚地問,“蕭九和蕭宛什麽關係?兩個人是一個姓?”
“蕭九是郡主的家將因救老王爺有功,賜了蕭姓,他也是郡主的侍衛,還有……”步蓮華說,“蕭宛和蕭九,是結發夫妻。”
阿蘭瞠目結舌,好半晌讚了一句:“蕭九一定是個好男人!”
步蓮華語氣中有著淡淡向往:“主公他是真正的英雄。”
“他現在在哪?”對英雄,尤其是重義好男人的英雄,總是十分好奇,阿蘭拽著步蓮華的袖,問他:“我能見到他嗎?我想見你們北朝的這個英雄。”
“如果今年能拿下州,那也是時候宣布儲君了,主公可能會在慶功宴決定此事。年底回京後,我帶你去慶功宴。”
煎藥的小盅噗噗冒著水氣,步蓮華歪頭聽了會兒,說道:“看看藥怎麽樣了,不要忘了喝。”
他因蒙著白綾看不見,不知道自己有些時候的一些作,在懷有心事竇初開的眼中,能化作致命的。
阿蘭立刻忘了大英雄,目粘著他,恨不得變他那幾縷頭發,過他的臉,沿著下頜的線條,輕輕到他的。
阿蘭神恍惚著去掀蓋子,哎呀驚一聲,被滾燙的蓋子燙傷了手指。
步蓮華聽到聲音,立刻拉下白綾:“燙到了?我看看。”
他急忙走上前拉過的手指,吹了吹,放口中含著。
下一刻,兩個人都愣了。
阿蘭飛快地把手拿出來,抱著手,又忽然想再次遞給他,出了一個哭不哭的表。
步蓮華呆了呆,輕笑起來:“躲好快……抱歉,習慣了。我妹妹小時候……”
編不下去了,萬月霜要是知道他急之下拿胡謅,可能會笑他一整年。
他為什麽第一個念頭會是這樣的?
步蓮華閉了閉眼,歎息一聲,隻好說道:“你是被我伺候習慣了,所以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嗎?”
阿蘭的心早已一團,好不容易聽懂他這句話,嚇了一跳,抬頭卻見步蓮華是在笑,並非諷刺,也並不是在責罵。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阿蘭兩眼含淚,泫然泣,卻說:“沒事……就燙了一下。”
“哪裏疼都不行,不能大意。”步蓮華從小匣子裏翻出藥膏,想拉起的手幫塗上,又見還是抱著手按在`前,一臉驚慌的表看著他,步蓮華反應過來,把藥膏遞給了:“塗點這個,不然會疼很久。”
阿蘭沒接,看起來像是已經聽不到他說什麽話了,隻呆呆看著他。
步蓮華隻好輕歎一聲,拉過的手,仔細塗好了,又去洗碗倒藥。
藥還是燙的,他坐下來,展開扇子,慢慢扇著風,阿蘭就保持著剛剛的姿勢,還呆呆地站著。
蘇北湘進來時,就是這幅景。
該伺候人的在旁邊站著,跟個呆頭鵝一樣,不該伺候人的,像個燒火丫頭,拿著那把暗門的哨扇,竟然在照料一碗藥。
蘇北湘心都驚訝扭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步蓮華雖待人和善,卻難親近,如今他為阿蘭樣樣親力親為,蘇北湘很是不解:“你真是請回了個主子!”
他凝眉看著步蓮華,想了很久都沒弄明白他為何會這樣。
“是用什麽威脅你了嗎?”
“怎麽會……”步蓮華慢慢把白綾拉回去蓋住眼,這才扭過來問,“你什麽事?”
“給你找了些花種子。”
蘇北湘從懷裏取出一個紙包:“我放桌子上了,是牡丹,你回帝京再種吧。京廊沒人照看,種不活也對你沒什麽用。”
“多謝。”
“又是怎麽回事?”蘇北湘走過去,手指在阿蘭麵前揮了揮,見反應遲鈍,明顯神遊,皺眉道,“怎麽,讀書讀傻了?”
阿蘭抬起頭,呆愣愣道:“這藥膏還沒你吹吹氣管用……”
步蓮華手一頓,輕咳起來。
蘇北湘越來越覺得這裏氣氛不對,但卻一頭霧水,說著莫名其妙走了。
路上到樓玉,樓玉打眼一瞧,悠悠點頭:“這個表,從蓮華那裏剛出來吧?”
“……”蘇北湘斜他一眼,“什麽事?”
樓玉笑嘻嘻道:“我沒事啊,你什麽事?”
“……看不懂。”蘇北湘說,“真是看不懂。”
“你要能看懂,早不是這樣了。”樓玉唱歌一般的說,“蘇公子沒人緣,真慘。”
“你有資格說我嗎?”蘇北湘毫不留再次捅刀,“你人緣好,能讓正主對你死心塌地嗎?不喜歡你,一大群人誇你好,有什麽用?白搭。”
“蘇二。”樓玉瞬間收了笑臉,“你該知道我有哪些玩笑是不能開的,你最好閉。”
蘇北湘眉一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示意大家各退一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見。”
樓玉帶著一不得誌的低氣跳上房頂,沿著連起來的屋頂,跳到了步蓮華的住,倒掛下來,張著耳朵聽裏頭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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