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穀農莊就有這麽多良田,還有兩百戶佃農?
王守哲看著田間阡陌縱橫,又有大不一的渠在其中錯,心也是有些慨,這就是百年傳承的家族基業啊。
“咱們穀農莊采用的是傳統的冬麥夏穀作,現在正是冬麥即將,夏穀秧苗培植的繁忙季節。”王守諾臉上略見欣喜道,“今年春季雨水充沛又不泛濫,旺盛又不灼煞,對冬麥的長非常有利,看樣子會是一個收季。”
這一下,連王守哲也有些喜了,糧食的產與歉收差別很大,有更多的糧食收意味著家族有更多的發展資金。
“不對不對。”就像是跟屁蟲一般的王珞靜卻嘟著,“三哥哥你錯了,今年冬麥弄不好要歉收。”
啥?
王守諾的笑臉一下子有些僵,厲聲:“珞靜,你這丫頭片子可不能胡。連爺爺和一些老經驗佃農們都,今年十之八九要收。你年紀,又懂什麽?你這般詛咒歉收要是被爺爺聽了去,怕是又要責備你了。”
被他這麽一嚇,王珞靜登時躲到了王守哲後。
“三哥,五妹還呢,言無忌,你和計較什麽?”王守哲笑著了腦袋安了兩下。
“四弟,你是有所不知。”王守諾無奈苦笑,“你是不知道,咱們這五妹年齡歸,卻是古靈怪得很。一到晚就喜歡玩各種蟲子,兩三歲的時候,蹲在院子裏看螞蟻都能看幾。前些時候,還央我去幫捉什麽草什麽蟲王,不去就哭鬧打滾兒,害我漫山遍野找了四五才抓了兩隻~被蚊蟲咬的滿是包。”
“是草蛉蟲王,古籍蟲經上有記載的。”王珞靜又從王守哲後探出半個腦袋,認真地糾正著王守諾,“哥哥,你這也太丟人了,英俊的腦袋裏空空的。玄武世家雖然以武立家,但是文化和知識底蘊,也是一個家族傳承的基。”
尤其是後半句,那是學著王守哲責備們的話,來埋汰王守諾呢。
這不,王守諾的臉都黑了,隻得怏怏道:“是是是,我沒見識。下次你再求我,我也不去幫你捉蟲子了。”
“我央四哥哥幫忙,四哥哥比你厲害一萬倍。”王珞靜拉著王守哲的襟,好似找到了個靠山,底氣十足。
這讓王守哲不由莞爾,看樣子還真是有些古靈怪,隻是在他麵前拘謹而已,看把王守諾氣得都快暈倒了。
“好了好了,珞靜你,今年風調雨順怎麽著就要歉收了?”王守哲隨口問道,“你別怕,就算是錯了也沒關係。”
有了王守哲撐腰,王珞靜的膽氣壯了不:“去歲冬太暖,僅下了一場雪。”
王守諾當即翻了一下白眼:“雖瑞雪兆年,但也僅僅是個法而已。不下雪今年就一定歉收了?”
“不一樣。”王珞靜非常認真道,“去年暖冬,今年春季雨水的確不錯。可最近已經十多沒有下雨了,氣幹熱。”
“珞靜。”王守諾不以為意道,“我們已在穀支流開閘放水,冬麥不會缺水。而且好,有助於麥粒長飽滿。”
“可也有助於蟲長。”王珞靜翻了一下白眼。
蟲?
王守諾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有些猶豫道:“蟲是免不了的,每年都會有蟲出現,造一些減產也正常……更何況,去年冬歲,我們也是在農田中投放了滅蟲散。”
不過這話時,他的底氣有些不足,蟲是冬麥的敵。規模發還好,至多就是糧食減產,若是大規模發那就是一場災禍。
在王氏記載之中,最嚴重的一次是七十三年前的蟲災禍,災遍布整個隴左郡,時年冬麥減產八,糧價短時間飛漲,一些世家還能靠著存糧維持。可很多資產薄弱的自由民就慘了,賣兒賣的多了去。
更可怕的是那一場蟲災延綿到了第三年,便是連一些世家都扛不下去了。若非紫府學宮出手,向隴左郡調大量糧食,並煉製出大量的古方滅蟲散。恐怕整個隴左郡就會殍千裏,荒無人煙了。
一時間,王守哲皺眉起來:“珞靜,你有沒有辦法證明一下你的話?”
穀農莊和興盛農莊是王氏的兩大產糧基地,若是真的蚜蟲發,對如今的王氏來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哥哥,你多檢查幾個灌漿麥穗試試。”王珞靜的表也有些凝重。
王守諾被得心下有些忐忑,走向田間,隨便抓了棵麥穗一翻,隻見剛剛開始灌漿的麥穗上,有些許的綠細點。
接連翻了幾個麥穗,有些多一些有些一些,但是毫無疑問那都是蟲。
王守哲是煉氣境六層高段,素質和目力遠非普通人能比,一眼瞅去,發現那些綠細點都是嘟嘟的蟲子,他微微錯愕,這好像是蚜蟲吧?
對於這方麵的知識,王守哲積累很,僅能勉強猜出這是某種蚜蟲。他對農業不興趣,那些算法厲害的APP,自然也不會推送這一塊的容。
“今年蟲的確比往年要多些。”王守諾疑慮不已道,“卻也不見得會發生蟲災吧?用草木灰摻點滅蟲散就能治。至多,就是比去歲略減產些。”
“哥哥!”王珞靜頓足道,“我都了氣候有很大問題,土壤裏留下了太多去歲的蟲卵,短則明後,遲則三四日,大量的蟲就會破土而出,到了七八日後就極有可能發第二波。”
“你們幾個過來。”王守哲對不遠正在勞作的幾個佃農招收,“把這一片麥子拔出,土壤都翻開。”
“這……守諾爺……”那幾個佃農著腦袋,疑慮地看著王守諾,不敢,也有些不舍得手。這些麥子再過十來就可以收割了,那都是白花花的糧食。
“聽族長的。”王守諾可不敢得罪王守哲,親自上前將麥子拔出。
幾個佃農也是扛著鋤頭,開始翻土。
不多片刻,那一塊麥子都拔了出來,土地被翻了一遍。
“這……”王守諾仔細地檢查那些被拔出的麥子部,臉逐漸凝重到震驚不已,“怎麽會如此,怎麽會如此?”
那些須上,有著許多白細點,讓人目驚心。而且多數麥子須上都有,隻是數量多寡而已。
還有那些翻開的土裏,如果仔細翻看,會發現白細點數量很多。
王守諾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油然而起:“快,快去爺爺過來。”
“快,通知爺爺,並且通知所有佃農,迅速將積存的草木灰浸泡。”王守諾跟著爺爺學了兩年農學,多也有了些基本功。
佃農們開始忙碌起來。
不多片刻,四老太爺王宵誌已經前來匯合,他的臉難堪到了極致:“怎麽會如此,土地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蟲卵長出來?去年秋收之後,明明已經和往常一樣,將地深耕後撒了滅蟲散,難道那些滅蟲散有問題?”
“爺爺,去年是暖冬……”王珞靜在一旁心翼翼地提醒。
“丫頭片子,爺爺務農一輩子了,能不如你懂嗎?”王宵誌仿佛被踩中了尾一樣,怒聲斥責,“十年前也是暖冬,氣候與今年一模一樣,結果隴左產,糧食滿倉!依我看,問題是出在滅蟲散上,該死的錢氏商行,定然是賣假的滅蟲散,虧得我還趁低價囤了一大批滅蟲散!”
隨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王守哲倒也是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知識,不由皺眉道:“錢氏商行遍布隴左各地,向來注重商譽,如售賣假滅蟲散而導致隴左發生蟲災,恐怕承不起如此後果。會不會有這種可能,蚜,不,蟲在一次次和滅蟲散的對抗中,一些耐藥強的蟲活了下來,逐步逐步形大麵積的耐藥?”
上輩子的王守哲雖不接農業,卻也知道不論是細菌病毒還是生,都會不斷地進行基因突變演化,這種演化幾乎無規律可言,但是大部分都會被自然淘汰。
而一些向耐藥上方向演化的蟲,在和滅蟲散一次次的對抗中活了下來,並且逐漸繁衍開來也是合理的。
可王宵誌就無法理解什麽生演化,隻是皺眉道:“守哲,你別在此胡言語,之前的滅蟲散用的還好好的,怎麽今年就不管用了?”
“爺爺,我倒是覺得四哥哥的有道理。”王珞靜道,“爺爺你忘記了,這幾年來總是聽您抱怨,好像滅蟲散越來越不管用了,怎麽每年都有蟲?”
王宵誌臉一僵,臉越來越難看了起來。近些年,尤其是自從十年前產後那次開始,就有蟲逐漸增多趨勢,但是因為總還在可承範圍,因此也不過是覺得煩惱而已。
王守哲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是抗藥強的蚜蟲已經繁衍擴散開來了。而上一季的暖冬,也讓大部分蟲卵活了下來,再加上今年的氣候適合蚜蟲生長,才發生了眼前這一幕。
這一波麻煩大了,饒是王守哲也是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可沒本事調配出新的“農藥”……
正是屋偏逢連夜雨!這一場災難下,王氏的日子會愈發艱難吧?
“四哥哥。”王珞靜拉著王守哲到了一旁,低聲,“我有辦法解決蟲,可我怕爺爺,不敢!”
什麽?
王守哲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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