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迅速地按下號鍵。

下麵的人上來存錢，韓暮雨退到一邊。我到他的目深深淺淺地落在我臉上，我就當看不見，卻把存錢那人的一萬塊放點鈔機裏翻來覆去機械地點了五六遍，直到我瞄著他轉離開。

他走到門口時似是不經意的回頭，目跟我的撞到一起，我假裝隨便地別開臉，手指卻慌地打出一排碼。

那天結賬時，我的現金了一萬塊，我想了半天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最後還是小李和曹姐幫忙查監控錄像找到的。

我看著那段視頻，當時本人著脖子看著外麵，隨手就把捆好的一萬塊扔垃圾桶裏了。

“安然，你當時看什麽呢，這麽迷？”小李問。

“！”我說。

偶爾中午下班兒我也能見韓暮雨，隻不過我故意不去看他，他也沒有再主過來跟我打招呼。我不能說自己特別了解他，但我心裏明白，若是就麽下去，那恐怕就真要變陌生人了，說實話這個後果我不能接，但要我回去繼續普通朋友我又憋屈。

現在這什麽，冷戰？我又一次歎自己越活越倒回去了，先是玩兒暗，然後跟小生似的玩兒冷戰，安然啊，你還能更荒唐點兒嗎？

我的這幾天的糾結在再次看到韓暮雨時達到頂峰。

我看見韓暮雨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一個大紙袋子。他沒過來我這邊，而是徑直的朝小李走過去。我不想表現得太明顯，但強烈的好奇心讓我的耳朵立馬長長，隔著桌子我隻聽見他好像說有點事，讓小李出去一下兒。小李跟得了什麽便宜似的，屁顛屁顛地收拾了幾下桌子上的東西就跑了出去。

他們站在裏我很遠的客戶等候區，韓暮雨跟小李說著什麽，小李笑得惡心拉，一個勁兒點頭、擺手，然後我看見韓暮雨臉上出現一個特稀罕的笑容，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確實是有點兒“似水”，這笑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卻收不回視線。

更過分的是幾句話之後小李那人居然開始服，而韓暮雨從大紙袋裏掏出一件淺紫的長款羽絨服打開來，他將小李下來的西裝外套拎在手裏，把羽絨服遞給。小李利落的將羽絨服穿好，韓暮雨幫整理領和帽子，然後退後幾步上下打量，小李原地轉了兩圈，還擺了幾個很做作的pose。

不得不說，這件服小李穿著很合適。雖然一向煩人，但是客觀的講，小李算是個，個子很高，材也不錯，眼睛不大卻很神，皮有點黑卻著健康的。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況也許我會讚上一句，現在我看除了一百八十個不順眼再沒別的覺了。

韓暮雨依然笑得溫，他不時扯扯服得邊角，跟小李說句什麽。

我的心在這樣俊男的和諧畫麵中，無限地下沉。

原來韓暮雨看上這個人了？顯然，都送人家服了，而且還他媽這麽合適。

這也……太突然太稽了，突然到讓我措手不及，稽到讓我捂著臉苦笑出來。

不過一會兒，小李又把那服了下來，小心疊好了放回紙袋，還給韓暮雨。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帥哥。剛進門兒，便有比我更耐不住的人開始拷問。

“啥啊？”小李細的聲音響起，“誰說那是給我的？那是人家給他妹子買的，他說貴的東西，怕不合適了，才特意讓我給試穿一下兒，萬一不行三天之還能換……怎麽不找別人，你以為高172重110以下的孩滿大街都是嗎？”得瑟地走過我麵前，得意地問道：“嘿，看見沒，我穿那羽絨服怎麽樣？”

“特~好看！”我無比真誠地回答，甚至有點劫後餘生的激涕零。

☆、三十

自從小李幫韓暮雨試了一次服之後，自來兒的本就得到了無限的發揮，上班下班都得跟人家打招呼。每次看到小李一副咪咪的神慨某人真是越看越帥時，我總是會忍不住提醒矜持一點兒。

下午一點多，小李從家吃飯回來，進門時正巧遇見洗車店一工人來換零錢，我聽見跟那人邊說邊往櫃臺這邊走。

小李問：“你們那兒韓暮雨呢？我瞧他沒在啊！”

那人回答：“請假了！”

“為嘛？上午我還看見他了。”

“好像病了！快中午時走的！”

“怎麽說病就病了？”

“聽他說好像昨天去火車站排隊買火車票，排到半夜，凍著了！”

“……”

那人說著已經來到我櫃臺前。剛才他們的對話一聲不差的落進我耳朵裏，我突然覺得自己做人真是很有問題。那個火車票的事兒我早就應了韓暮雨要幫他買，估計要是我不說這話，人家早趁春運沒開始就回家了，也不會捱到這都快年跟兒底下才去買票。我倒好，話說出去了，也沒下文了，還跟人鬧了半天脾氣。

我覺得自己不厚道，更覺得韓暮雨有病，你說你怎麽不跟我提提這事兒呢，這些天我顧著賭氣，早把車票的事兒扔脖子後麵了。你找小李試服我想著你是看上人家了誰還想你是要回家啊？你就是打算跟我絕了是吧？你就是寧可自己凍一晚上也不跟我開這個口是吧？這人死強的！

埋怨著，心疼著，不過說起來，挑起冷戰的那個人，好像是我。

我一邊兒慢慢地給那人找零錢，一邊裝著不經意的問道：“快過年了你們也該回老家了吧？”

“恩，再幹幾天就歇……”他回答。

“火車票不好買啊！剛你說韓暮雨去車站排隊買票凍病了，是嗎？”

“恩，發燒好像，我也沒仔細聽，反正看著臉兒蠟白！”

“一到過年就這樣，春運真可怕！”我半真半假地歎。

“是呢，韓暮雨說他想買臘月二十四號的票，結果凍病了不說，還沒買著！”那哥們兒把錢數了一遍，衝我嘿嘿一樂，說：“還好我老家離得近。”

等人走了，我立馬掏出手機給火車站售票的朋友老田打電話，問他要臘月二十四到昌黎的票。老田算是我發小兒，原來住我家樓上，小時候老打架，現在大了在一個城市上班兒，居然關係得不錯，偶爾還聚聚。

我們單位由於最大的領導醉心梨園，老辦那種戲曲晚會啥的，職工都有免費票，我是不會欣然國粹，可是老田年紀輕輕的居然喜歡那種依依呀呀沒完沒了的腔調，基本上那些票我都給他了。我回老家從來不坐火車，倆鍾頭的汽車就到，所以平時也沒什麽事兒能求到他，這一有點事兒，他表現得特熱心，問我要座還是臥鋪，我想了一下，還是座吧，他說沒問題，預留的有，問我啥時候要，非要給我送過來，我說不用，我下班兒就去他那裏拿。

之後這一下午過得，比一年都長。我心裏都跟長草似的，一個勁兒地看表，說不出的焦躁和急切。

終於熬到下班兒，我就想趕快結賬趕快走人，可是現金管庫員非要殘幣，我麻利地整好了上去，接下來就等小李，平時比我還迅速，今兒不知道犯什麽病，磨磨蹭蹭半天，忽然說了一句，“哎呀，這個二十麵額的就九十二張，湊不夠一把兒（一百張一把）……”

我實在是不了了，蹭蹭走過去，從那些新錢裏揀出八張二十的，側擋了監控，在紙幣邊緣位置輕輕一扯，“呲啦”，每張上都多了個至三厘米長的裂口，“行啦，夠一百張了！趕的！我這有事兒呢!”

小李瞪著我，我瞪回，用口型對我說了一句話，“損毀人民幣是犯法的！”

我無辜地攤攤手，“隻是不小心……”

先去老田那裏拿了車票；回來路過一笑堂藥房，我進去用醫保卡刷了兩種特效冒藥；最後又在街邊的小粥屋裏給買了一罐杯裝五穀粥。

敲門之前，我再次深深地鄙視自己。

好吧，我認輸了，我投降了，我又厚著臉皮回來了。誰讓我答應過你說要給你買車票呢？我是言而無信，可是，這句我是當真的。

手指輕輕扣在門上，當當當，當當當，聲音空曠，在夜的靜謐裏傳出老遠。不知道敲了多久，久到我都快懷疑韓暮雨是不是死在屋子裏了，然後才聽到門口有些些靜。$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哢”，門從裏麵打開，韓暮雨披著厚棉服出現在我麵前，他看到我似乎毫都不驚訝，隻是輕喚我的名字：“安然……”

我點了下頭，側進屋。他關好門，跟著我慢慢走到床邊。被子是鋪開的，所以主人也應該是剛剛才從床上爬起來。韓暮雨讓我坐，自己習慣地去暖瓶，結果：“沒熱水了，安然，你等一下，我去燒。”

我借著慘白的燈總算看清他現在得模樣，臉真的很差，幹裂發白，走路都有點打晃。心裏像被誰擰了一把，我趕著把他拉回來按在床上，一百句話堵在嗓子裏，最後匯一句，“你啊……你就死強吧你……”

他現在倒是乖，不讓他，他就不，安安靜靜地坐著。

“還發燒嗎？”

“好點了……”

“吃飯了麽？”

“吃了。”

“什麽飯？”

“……”

我把還很熱的粥拿出來，打開了放在他手裏，“先把這粥喝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我就想，他要是再敢跟我磨嘰，我就……我就翻臉？得了，臉老翻也就不值錢了……那我就自己喝，的，反正不能浪費。結果就在我等著他說什麽的時候，人家已經捧起來小口小口地開喝了。

我很丟人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一下子就順當了呢？我這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覺就像我死命地朝一個閉的門撞去，結果發現那門隻是虛掩。

他注意到我怪異地表，卻隻是晃晃手裏的杯子，“很好喝！”

那是，八塊錢一杯呢！

我趕說：“那你都喝了別剩……”

“恩………”他點頭，輕輕吹了幾下，一陣濃香飄散到我鼻子邊兒，五穀雜糧的氣息融在一起，和甘。

“我聽你們洗車行的人說，你這是昨天去買車票凍的……”

“不清楚，也可能就是不注意著點兒涼……”

“那個，買票的事兒……”我有點張口結舌，“是我給忘了，你……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兒？”

他搖搖頭，沒說話。

也是，他倒是想提醒你，可是，安然，你當時不是鬧脾氣不理不睬麽？

我訕笑了一下兒，從口袋裏把車票拿出來，“給，臘月二十四的，座。”

他明顯地詫異了，快速將粥放下，兩手接過車票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給了我一個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