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孟晚上睡得不實，半夜醒來的時候有些頭疼，他起來倒水，響聲驚了隔壁的張秀娟。

老人穿著灰的布麻袍子，披著大披肩站在房門口，微微皺眉：“幾點了？”問謝孟。

“3點多。”謝孟有些歉疚：“您再睡會兒。”

張秀娟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坐下：“你都睡不著，我個老太婆還睡什麼。”

謝孟沒說話，他燒了壺水，灌了隻小湯，蹲下遞到了張秀娟的腳邊，站起來的時候對方握住了他的手。

“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張秀娟打量著小孫子的臉，有些心疼：“初中有陣子你也這樣，忍著不問，但心裡還是不舒坦的。”

謝孟張了張又閉上，他出點笑意，握了握張秀娟的手：“真沒什麼，沒事的。”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卓小遠沒有來，謝孟一直等到育課結束也沒看見對方的影子，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放學後再去堵人。

“卓小遠他請假啦。”六班的班長是個生：“請多久沒說……怎麼？你找他有急事？”

“……”謝孟的臉不是很好看：“你有他地址嗎？”

班長說：“通訊錄都在老師那裡，你去要要看？”

謝孟有些躊躇，他去了辦公室，在門口站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回過準備下樓的時候上了正好跑上來的季欽揚。

對方看到他的時候揚了揚眉：“你在這兒呢？找你找半天了。”

謝孟：“？”

季欽揚：“一起回去吧。”

謝孟：“……你又要去你外公家嗎？”

季欽揚的表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反應過來，順著話頭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外公家的貓生了，所以最近幾天都會去幫忙。”

“……”謝孟了眉，他極做出類似戲謔的表，眼裡流出笑意：“小貓……？”

季欽揚正兒八經的道：“是啊。”

謝孟笑了起來，季欽揚看著他，突然手拂過對方的劉海。

謝孟：“？”

“粘東西了。”季欽揚彈了彈指尖，他慣常的出那種漫不經心的漂亮笑容：“我們走吧。”

卓小遠一直沒來上學，謝孟發呆的時間開始變得很長，有時候眼底還會看見黑眼圈，明顯晚上沒有睡好的樣子，他本來就不胖，現在穿黑服時會給人一種瘦的快沒了的錯覺。

季欽揚仍是每天放學都會和他一起走，找的理由千奇百怪。

“你剪頭髮了？”季欽揚有次無意中問了一句，他將謝孟圍在雙臂中，兩人著車廂站著。

男生的髮尾剪短了些，薄薄的在頸間。

“我自己剪了點。”謝孟有些不好意思：“腦子不集中……好像剪壞了？”

季欽揚笑了笑：“沒有。”他把手心在謝孟的脖子上：“還不錯。”

掌心下的皮很細膩，因為暴在空氣中的緣故有些涼，季欽揚的手很熱，謝孟並沒有反抗對方這種幾乎著他脖子的姿勢。

季欽揚了手指，若無其事道：“你很僵。”

謝孟：“大概是低頭時間久了吧。”

季欽揚沒說什麼，他用指關節一點一點的過謝孟的頸側，來回了三遍才停下，“覺怎麼樣？”他問。

謝孟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的眼，他嘆了口氣：“很舒服，你會按？”

季欽揚：“我媽媽一直泡茶做茶藝，肩膀會酸。”

謝孟點了點頭，他說了一句：“真好啊。”也不知道指的是季欽揚的按技還是別的什麼。

兩人下了車後會去山塘街吃小吃，先開始並不清楚是誰開的頭，就漸漸養了習慣，謝孟捧著豆腐花碗喝了一半，發現季欽揚還在往碗裡加辣醬。

天氣已經漸漸開始暖和起來，季欽揚吃到一半把外套了，裡面只穿了一件長袖襯衫。

謝孟還裹著大，傍晚的夕從側面曬在他臉上，廓清俊的勾勒了一圈，在下附近剛剛好的收進了領裡。

季欽揚盯得時間久了，才下意識收回目，他指尖有些發熱，想了想把豆花碗擱在了桌上。

謝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吃了？”

季欽揚的皮白的幾乎明，因為辣吃多了關係，襯得鮮豔，他鼻尖冒了點汗，深棕的頭髮自然捲曲蓬鬆，略微長的繞在耳後。

“有些熱。”季欽揚鬆開領，他撐著腦袋衝謝孟笑了笑：“你吃你的。”

“……”謝孟迅速的喝了最後一點豆花。

季欽揚翻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走了。”他拿了兩人的書包站起：“我送你到路口。”

卓小遠的左上打著石膏，翹在茶几上，一個人無聊的在客廳裡看電視，妹妹卓近近扎著羊角辮跑進來，在電視機前面擋來擋去。

“有屁快放。”卓小遠不耐煩的扔了個靠墊過去：“剛吃了個冰激凌你又想幹嘛。”

卓近近剛滿10歲，因為原因不用上學，每天貪吃貪玩粘他老哥，卓小遠了傷養在家裡這麼久，全家就一個最開心。

“有人來說是你同學。”卓近近掛到卓小遠脖子上，連說帶比劃：“很漂亮的大帥哥。”

卓小遠不了：“帥就帥漂亮就漂亮，會不會說話。”

卓近近嘟著，不怎麼願的從卓小遠上下來，幫他哥哥去開門，結果看到季欽揚進來的時候卓小遠的臉整個黑了下來。

“你來幹嘛。”卓小遠冷冷道，他頭髮長長了一些，很的豎著。

季欽揚將帶來的水果遞給卓近近，他彎腰了小姑娘的頭頂：“乖，自己去洗草莓吃？”

卓近近對於跟哥哥年齡相仿的所有同齡帥哥都沒有任何抵抗力，屁顛屁顛跑去了廚房間，也不管卓小遠了。

“來看你長蘚沒。”季欽揚懶洋洋的笑了笑，他打量了一番卓小遠打石膏的：“好得差不多了？那就早點上學，別給人添麻煩。”

卓小遠皺眉：“我給誰添麻煩了。”他哼了一聲：“你不是不得看不到我嗎。”

“我不想看到你，不代表別人不想。”季欽揚從包裡掏出耳機線，繞到脖子後面：“打不過還來，你真當自己是英雄？”

卓小遠的臉難看，卻不想示弱，邦邦道：“那個人渣也好不到哪去，仗著人多又怎麼樣，不還是一樣被老子揍進醫院去。”

季欽揚嗤了一聲，卓小遠瞟了瞟他，忍不住問道：“那人渣沒去擾謝孟吧？”

季欽揚淡淡道：“有我在。”

卓小遠：“別以為那是你的功勞，韓冬只是不想謝孟再惹麻煩，真要打起來幾個人都不夠謝孟看的。”

季欽揚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卓小遠懶得多說：“以後你就懂了。”

季欽揚瞇著眼，他若有所思的甩著耳機線，問了句：“你倒對他了解。”

“謝孟？”卓小遠吊著眼梢兒：“總歸比你知道的多，本來就是我們s中的事，不知道你在瞎摻和什麼。”

季欽揚不屑的笑了笑：“現在是w高了，他是我們三班的人，你搞搞清楚，誰才是外人。”

卓小遠氣樂了，哈了半天卻找不出詞來反駁。

季欽揚塞上耳機，他站起，兩手在兜里：“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記得來上學，要是上午看不到你，別怪我來拖人。”

卓小遠：“……”

謝孟和張槓槓差不多時間來的學校，兩人在三班門口到了早就等在那兒的卓小遠。

“……”謝孟的目落在對方還打著石膏的上。

“那人渣一輩子都教不了書了。”卓小遠面無表的道：“你問韓冬，我只是負責傳話的。”他說完，便不再看謝孟一眼，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著對方的肩膀過去，準備下樓的時候謝孟喊住了他。

“卓小遠。”

被喊得人不耐煩的回頭：“幹嘛？！”

謝孟的臉上出了笑容：“謝謝你。”

卓小遠瞪著他，嘟囔了一句：“神經病！”

謝孟笑著擺了擺手，張槓槓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倆：“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謝孟看見了正巧上樓的季欽揚，對方的脖子裡掛著耳機線，看到他揚了揚眉。

“早。”季欽揚打招呼。

“早。”謝孟注意到他口，無意問了一句：“你在聽什麼？”

季欽揚遞了一隻耳塞給他：“聽聽看？”

“……”謝孟還沒反應過來耳朵裡就被塞滿了，陌生的清越旋律敲打著耳，微小的共振像蛛網一樣纏住了聽覺，連著心臟都輕輕抖起來。

“好聽麼？”季欽揚湊得很近，他低頭觀察著謝孟的表。

“恩。”謝孟下意識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道：“但我沒聽過……”

季欽揚笑的有些得意：“這是我作的曲。”

“……”謝孟眨了眨眼，他的耳塞已經被張槓槓拿去了。

季欽揚乾脆把整個mp3都給了對方：“記得還我。”他指了指謝孟。

齊飛終於做好了值日從教室裡出來，看到張槓槓手上的mp3“唷”了一聲。

“你最好錄下來啊。”齊飛炫耀道：“以後未來中國第一音樂製作人的學生時期作品，黑歷史啊。”

季欽揚在前面踢了齊飛一腳，後者誇張的發出嗷嗷嗷的聲。

謝孟和張槓槓一人一隻耳塞的跟在後面，張槓槓隨著音樂手舞足蹈，謝孟趕忙摀住差點被拽的耳機線，無奈的搖頭。

晨過窗棱映出空氣中細小的浮塵，春日暖，明亮了年們青春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