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齊飛從籃球場上下來，一屁坐到了季欽揚邊。

“你是不是跟謝孟吵架了？”

季欽揚出了個疑問的表。

“最近很見到你們倆在一起。”齊飛解釋說：“而且看得出你心也不怎麼好。”

季欽揚沒有否認，他臉上難得看不見笑意，神很冷。

齊飛觀察著他臉，斟酌道：“兄弟沒有隔夜仇……什麼事說開了就好了，這麼老躲著也不是辦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季欽揚不怎麼耐煩道。

齊飛聳聳肩：“好吧好吧，別生氣。”他勾過季欽揚的肩膀：“我們和漂亮小妹妹玩。”

季欽揚對漂亮小妹妹當然沒興趣。

他心裡焦躁，滿腔熱卻無安放，就好像歌寫的再多，唱的再好，卻沒有人能聽見一樣。

韓冬看到謝孟在發呆，看著卷子也不筆，不知道想些什麼，韓冬了他一聲：“噯。”

“……？”謝孟轉過臉。

韓冬點了點卷面：“你要不要做了？”

“恩……”謝孟苦笑了下：“開小差了。”

韓冬嗤了一聲：“別告訴我你還在想林薇昕，說不好聽的，患難見真，你初中和是不錯，金玉，不過你出事是什麼態度？”

謝孟尷尬了：“我沒想。”

韓冬無所謂的笑了笑：“培訓班現在誰不知道，林薇昕每天給你寫書，下課陪你一起走，我勸你你要撇清早撇清。”

“我知道。”謝孟翻過卷面快速的列出公式：“找機會我會和說清楚的。”

殷雪在下午第二堂課結束的時候找到了三班門口，齊飛看見了，捅了捅季欽揚。

和別的生不同，殷雪的很張揚，就連學校統一的校服擺都要故意裁短一截，出白皙的長。

現在想來，初中往時季欽揚也許是真的喜歡過，但分手後卻又很平靜，沒什麼留，也沒什麼敵意，更沒有所謂的傷心難過，只是單純的不想再糾纏罷了。

在幾個男生的起哄聲中，季欽揚和去了場。

“我們有多久沒說過話了？”殷雪笑著看他。

季欽揚沒什麼興趣道：“不記得了。”

殷雪也不生氣：“你還是老樣子，沒心沒肺的。”

季欽揚不置可否，兩人走了一會兒，他便沒什麼耐心的開門見山道：“找我什麼事？”

殷雪倒也不繞彎：“我想問你要首歌，酒吧里老唱那麼幾首客人也會膩，我們樂隊知道你，到時候有人問起來也會說是你的。”

季欽揚沒拒絕，只是問了句：“你耳機帶了嗎？”

殷雪嘀咕著：“你不是有嘛……借用下不行啊。”邊說邊把自己的耳塞拿了出來。

季欽揚把mp3丟給：“你自己挑吧。”

殷雪聽了一會兒，表漸漸變了，睜大眼，有些驚訝的盯著季欽揚：“你有喜歡的人了？”

季欽揚挑了挑眉：“這有什麼奇怪的？”

“不……我的意思是……”殷雪的表複雜，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傷的笑了笑：“想來你那時候明明和我往，卻沒為我寫過一首歌。”

季欽揚沒說話，過了許久他才淡淡道：“他不喜歡我。”

“……噗！”殷雪笑的前仰後合，拭了拭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我能說你活該嗎？”

季欽揚斜眼看著，臉有些臭。

“居然有人能被你這麼喜歡。”殷雪有些羨慕，嘆了口氣：“好想知道是誰啊。”

季欽揚撇了撇，冷淡道：“幹嘛要告訴你。”

殷雪以為他在開玩笑。

季欽揚懶洋洋的笑了起來：“你不是以前老說我沒心沒肺，想知道我真喜歡上誰了會怎麼樣嗎。”

殷雪張了張：“你……”

季欽揚認真想了想：“就是這樣的。”

殷雪：“……”

“想和他在一起，想吻他，想給他寫唱不完的歌。”季欽揚表平靜道：“想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只有我知道。”

謝孟問彌勒佛借了圖書館的鑰匙，雖然這麼說很沒出息，但他的確在用複習奧做藉口盡量避著季欽揚。

上午的圖書館幾乎沒有學生，謝孟看了會兒題就有些心不在焉，試了幾次，實在看不進去，謝孟也就放棄了。

他搬來了梯子，打算在書架最上層找找別的書看，正坐在梯子頂上翻書的時候他聽到了季欽揚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謝孟手裡的書掉到了梯子下面。

季欽揚挑眉，他彎腰撿了起來。

“《同行為心理學》”季欽揚看了眼封面，笑著道：“你看這個乾什麼。”

謝孟板著臉：“你怎麼在這兒。”

季欽揚：“我逃課了啊。”

謝孟不贊同的皺眉。

季欽揚一副無所謂的口氣：“語文課，逃了也沒事，再說。”他抬頭看著謝孟：“我不逃課怎麼找的到你。”

謝孟：“……”

季欽揚拿著那本《同行為心理學》從梯子另一頭爬上來，謝孟坐著沒，他面無表的看著季欽揚慢慢靠近。

“你不逃了？”季欽揚把書塞進書架裡，他撐著梯角，面對面打量著男生的表。

“我為什麼要逃。”謝孟的口氣有些衝，他大概自己也意識到了，有些懊惱的抿了抿。

季欽揚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盯著謝孟的，俯下慢慢靠近，就在快要到時，謝孟突然別開臉：“以後別做這種事了……”

季欽揚的吻幾乎過男生的面頰，他瞇著眼，笑容有些冷：“別做什麼？親你？”

謝孟的表終於有了波，他神狼狽的低斥道：“你這樣跟林恆敬有什麼區別？！你……”

“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不同，”季欽揚冷靜的打斷他：“你不是揍了他嗎？你覺得我和他一樣你為什麼不揍我？”

謝孟抬起頭狠狠的瞪著他。

“我現在就在這梯子上，你推我一下我就會掉下去，也許會傷？骨折流，哈，誰知道呢？”季欽揚斂了笑意，他專注的看著謝孟的臉，一字一句的道：“只要你捨得這麼做，我就明白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煩你。”

謝孟的口劇烈起伏，他了，卻說不出話來，目茫然又矛盾。

兩個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沉默的互相凝視著對方。

直到季欽揚突然出手捧住謝孟的臉。

男生的掌心乾燥而溫暖，大拇指有些用力的過謝孟的面頰，他閉了閉眼，覺到季欽揚的額頭抵著自己的。

“謝孟。”

謝孟表複雜的看著他：“？”

季欽揚深吸一口氣：“我喜……”

“你們在幹什麼？”圖書館大爺用力敲了敲擋在前面的書架，他只能看到梯子上的四條：“說多遍了！不許在梯子上坐兩個人！多危險知道嗎？！給我下來！”

季欽揚：“……”

謝孟拉開季欽揚的手，他不怎麼敢看對方的眼睛，輕聲道：“……我們下去吧。”

季欽揚沒說話也沒馬上離開，他等著圖書館大爺鎖了門才和謝孟一起回了教室。

齊飛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來吹了聲口哨，開玩笑道：“唷，約會回來了啊。”

季欽揚上前踢了他一腳。

張槓槓也以為他們和好了，嚷著中午要一起吃飯。

“今天培訓課要考試，我得早點過去。”謝孟婉拒道，他整理著課桌，突然發現林薇昕之前給的幾封信都沒了。

他又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季欽揚湊過來問：“在找什麼？”

“沒什麼……”謝孟一回頭才發現兩人的臉的非常近。

季欽揚出笑容，他歪過頭，若有似無的用鼻子蹭了蹭謝孟的鼻尖。

謝孟：“……”

幸好周圍並沒有人看到，可即使如此，謝孟仍舊張的口乾舌燥，手心冒汗，心跳躁的作痛。

他快要分不清楚，這種類似害怕又張的緒到底是為了什麼。

週六的補習班只上半天，臨近競賽考反而沒那麼張了，免得給學生太大力發揮失常，謝孟是最後幾個離開教室的，林薇昕仍舊等著他。

“我們出去走走吧。”林薇昕表認真的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補習的地方離金湖公園很近，難得公園里人不多，有兩個小型人工湖里面擺著大小各異的太湖石。

林薇昕小心翼翼的踩到最大的一顆石頭上面去，雙手展開保持平衡。

謝孟囑咐了一句：“小心點。”

林薇昕衝著他笑了笑。

“我給你的信都看了嗎？”孩兒問他。

謝孟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林薇昕似乎並不意外：“我也覺得你不會看，你就是這樣，覺好像很溫，可一旦做了什麼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謝孟沒有說話，他看著林薇昕跳到了另一顆石頭上。

“我在想，你要是沒朋友的話，我是不是還有機會。”林薇昕低頭看著他。

“……”謝孟張了張：“對不起。”

林薇昕：“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回答的是一片沉默，就在林薇昕以為對方永遠不會告訴答案的時候，聽到謝孟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想我有喜歡的人了，”謝孟出一點笑容，他看著林薇昕，認真的又重複了一遍：“我有喜歡的人了。”

謝孟接到季欽揚電話的時候公車還剩幾站才到觀前街，男生的周圍似乎很吵鬧，餵了幾聲才聽見聲音。

“你在哪兒？”季欽揚問道。

謝孟看了眼剛過的站牌：“飲馬橋……還在車上。”

季欽揚笑了笑：“我知道你在車上。”

謝孟被他笑的右耳有些燙，不怎麼自然的轉移話題道：“我那些信，是不是你都幫我理了？”

季欽揚沒怎麼猶豫就乾脆承認了：“是啊。”

對方這麼爽快反倒讓謝孟噎了噎，他站起來準備下站，哭笑不得的在電話裡開玩笑道：“……你還吃醋啊？”

“是啊。”季欽揚那邊傳來了公車進站報站名的廣播聲，謝孟下意識看向窗外，男生握著手機被簇擁在等車的人流裡。

“我吃我喜歡的人的醋，”季欽揚抬頭看著車上謝孟，慢慢道：“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