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韓冬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季欽揚帶著耳機靠在牆上，兩人打了個照面，男生笑了笑，把耳機從頭上撥了下來。

“你好。”韓冬點頭。

“嗨。”季欽揚看了一眼他後：“謝孟呢？”

“他去幫老師收卷子了。”

季欽揚指了指裡面：“我能進去嗎？”

韓冬笑了下：“進去吧，他應該也在等你。”

謝孟幫著監考的老師將捲子裝訂好，快要結束的時候忍不住往外面多看了幾眼，監考老師見他這樣，忍不住問了句：“有人在等你？”

謝孟有些不好意思：“恩……。”

監考老師開了句玩笑：“是朋友？”

謝孟微窘，卻沒有否認，他快速裝訂完最後幾張卷子，站起來打招呼。

“去吧去吧。”監考老師笑著揮了揮手：“別讓朋友等急了。”

季欽揚坐在走廊裡，看著謝孟從遠跑過來，他假裝閉上眼睛沒有，果然對方在靠近時放輕了腳步。

謝孟以為季欽揚睡著了，他蹲下，湊過去想把耳機從男生頭上摘下來。

季欽揚猛的出胳膊摟住謝孟的脖子，將人一把拽進了懷裡。

謝孟：“…………”

季欽揚睜開眼低頭看著他：“你想幹嘛？”

“……”謝孟盡量不讓自己全部到季欽揚上：“你沒睡？”

“本來是要睡的。”季欽揚懶洋洋的說。

謝孟一臉不怎麼相信的表。

季欽揚騰出一隻手了謝孟的頭髮，然後又用手背著他的臉。

謝孟：“？”

季欽揚笑了笑：“我想親親你。”

謝孟：“……”

季欽揚湊近了他：“可以嗎？”

謝孟的臉可疑的有些紅，他別開目，語氣僵道：“……幹嘛要問？”

男生的帶著點汽水味兒，有些甜，很乾淨，季欽揚親了一會兒又開始不滿足，他著謝孟的下輕輕晃了晃，哄道：“張。”

“……”謝孟才張就被捲住了舌頭。

兩人親了許久，直到不得不分開。

季欽揚仍是抱著對方。

謝孟推了推他：“起來吧。”

季欽揚將耳機掛到脖子上：“要不要去我家？”

“下次吧。”謝孟笑了笑：“今晚南浩街有軋神仙，張槓槓他們都會去。”

季欽揚：“……”

謝孟只覺得肩上一沉，季欽揚的臉埋在他脖子裡。

“……”謝孟哭笑不得：“你撒什麼啊。”

“不是撒。”季欽揚嘟囔道：“是充電。”

“？”謝孟一時反應不過來。

季欽揚：“我要充滿獨幸福值，才能和別人一起分你。”

謝孟失笑：“……突然覺得你寫歌有點浪費。”

季欽揚：“？”

謝孟側過臉吻了吻對方額頭：“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軋神仙是每年蘇州最熱鬧的一次廟會活，商舖琳瑯滿目，夾道吆喝，不小孩都騎在大人肩上，看底下全是一片人頭攢。

卓小遠也把卓近近扛了起來，小姑娘梳著羊角辮，手裡握著風車。

謝孟和季欽揚到的晚，了半天才和張槓槓一夥人會和。

“考的怎麼樣？”周圍太吵，齊飛說話得用喊的：“能排第幾？”

張槓槓買了只比他臉還大的棉花糖，又怕到人，只能舉得高高的：“剛考完怎麼能問績啊？”

齊飛鄙視道：“這只是你這種學渣的想法。”

季欽揚買了飲料回來，幾個人人手一杯。

“績過幾天出來？”卓小遠邊吸著珍珠邊問。

謝孟想了想：“下個月吧。”

卓小遠：“第一第二不是你就是韓冬，他力不比你小。”

季欽揚給自己的那一杯茶好吸管，喝了一口，又與謝孟手裡沒開封的對調了一下。

謝孟：“……”

季欽揚趁沒人注意，對他做了個口型：“間接接吻。”

張槓槓已經喝完了自己那一份，他看謝孟捧著茶半天沒：“你不喝嗎？不喝給我啊。”說完就要手去拿。

謝孟趕忙咬住吸管……

“我喝的。”謝孟含糊道。

季欽揚把自己手裡還沒開封的茶遞給張槓槓，後者又突然不好意思起來：“那你喝什麼啊……”

季欽揚笑了笑，他作自然的拿過謝孟手裡的茶：“我和謝孟喝一杯就夠了。”

謝孟：“……”

季欽揚含住謝孟吸過的吸管，衝著對方挑了挑眉。

夜晚，南浩街兩旁掛上了燈籠，廣場上立著八仙銅像，有真人扮何仙姑，挎著竹籃賣荷花和蓮蓬，舞台上開始演八仙過海，謝孟幾個人卻沒什麼興趣。

南浩街的後面就是護城河，觀上坐滿了人，卓小遠抱著卓近近站在岸邊，燈火鋪滿了河水。鑼鼓聲喧天，舞龍舞獅的隊伍也加了進來，何仙姑拋起一隻荷花樣子的繡球，長龍在河邊蜿蜒遊走。

人群跟著龍獅隊伍緩慢移，齊飛抓著張槓槓，艱難的回頭叮囑：“我們拉著手走！免得散了！”

季欽揚一隻手拉過謝孟，勾過他肩膀，幾乎是半抱著慢慢往前挪，卓近近騎在卓小遠脖子上落在最後面，因為模樣醒目，不怕丟了。

店門口有人點了火樹銀花來放，璀璨耀眼的星子四炸開，張槓槓抓時間給大家拍照。

齊飛抓著舞獅的，借了獅頭戴在自己頭上，卓小遠給卓近近買了個旗人頭，一大一小都傻兮兮的舉著風車，謝孟咬著棉花糖，季欽揚去吃另一面，兩人隔著糖笑了起來。

“哥哥！”卓近近激的拍著卓小遠頭大喊道：“看！星星好多！”

張槓槓仰著腦袋慨道：“天氣真好啊。”

齊飛：“難得的，過幾年大概就看不到了。”

季欽揚從後摟住謝孟的肩膀，因為人實在太多，所以這樣的作並不顯的突兀。

張槓槓舉了舉相機：“我們再拍一張吧？”

四個人站在一起，卓近近被卓小遠抱著，張槓槓架好了機子快速的跑過來，結果作太急沒剎住，直接摔到了謝孟上。

“快快快！”張槓槓手忙腳的爬起來：“連拍3張的！”

“……”謝孟幫忙扶著他調整姿勢。

齊飛從牙裡出一句：“第二張。”

卓小遠都快抱不自己妹妹了。

“各就各位！最後一張了！！”張槓槓咧開大喊了一聲：“kiss——！”

季欽揚迅速的轉過頭親上了謝孟的臉。

謝孟：“……”

張槓槓抱著相機抓狂道：“我沒讓你們真親啊！！！唯一一張好的啊！！！”

齊飛看了照片還有心思開玩笑：“季老大你這是偏心啊，怎麼不親我啊？我都和你多年了……”

卓小遠冷著臉，重點卻完全在另一邊：“我怎麼這麼不上照……拍的太醜了。”

五個人鬧了半天，到最後也沒能重拍。

而青春定格住的畫面，是卓小遠抱著卓近近時面無表的臉，齊飛笑的都看不見了的眼，是張槓槓努力站直的稽樣子，以及季欽揚落在謝孟臉上的吻。

江南水鄉之上，萬里星河之下，連接著歷史悠久的過去，承載了往後漫長又斑駁的歲月。

奧數績出來的當天謝孟並不是很關心，直到學校里拉了大紅橫幅，謝孟上課上到一半就被彌勒佛了出去，拿獎盃獎狀，還要合影。

“w中已經多久沒這麼風過了。”齊飛著場方向：“你看彌勒佛樂的。”

季欽揚遠遠看了一眼，隨口問了句：“你們放學怎麼說？”

齊飛：“張槓槓要謝孟幫他補習數學，我也差不多……你呢？”

“我確定會走藝考。”季欽揚突然道：“上個星期收到了中音的推薦信。”

齊飛愣了愣，隨即興道：“你行啊老大！不聲不響的！就這麼搞定了？！”

季欽揚笑了笑：“只是推薦信，我要讀他們的作曲系，得先過樂理那一關。”

“我是不懂啦。”齊飛嘖了一聲，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有些慨：“還有一年半，我們大概就要各奔東西了呢。”

季欽揚沒有說話，他看著謝孟穿過樹蔭底下，穿過繁茂的枝葉疏離的落在他的臉上，男生很隨意的將獎杯夾在腋下，在經過走廊時對方抬起頭看向二樓。

兩人四目相對，謝孟朝著季欽揚出了笑容。

放學後的教室裡只剩下齊飛張槓槓謝孟和季欽揚四個人，彌勒佛留下了鑰匙，因為怕吵，齊飛把前後門都給關了。

四個人拼了桌，齊飛和張槓槓像學生一樣坐在一邊，謝孟坐對面，挑了兩人的錯題出來講，季欽揚沒什麼事做，邊聽曲子邊寫歌詞，倒也相安無事。

“把a帶b，同理可證……”謝孟的筆尖突然在草稿紙上劃出長長的一條，張槓槓盯了半天還是沒看懂。

“同理可證什麼？”張槓槓的表茫然，他瞟了眼齊飛，後者比他看上去更蠢……

謝孟微微皺著眉，他似乎忍耐著什麼，快速把那道題講完了。

“聽明白了嗎？”謝孟深吸一口氣，課桌底下，季欽揚的手正放在他上，對方像沒事人一樣撐著腦袋寫寫畫畫。

“……”張槓槓開始嚴重懷疑起自己智商來，只能著頭皮的要求道：“要不……你再講一遍？”

季欽揚的手移到了謝孟的膝蓋，後者怕的了。

齊飛：“？”

謝孟尷尬道：“不好意思到你了……”

季欽揚終於把手收了回去，謝孟忍住看他表的衝，又把題目講了一遍。

張槓槓和齊飛似乎是聽明白了，兩人拿回各自的捲子重新去做，下一秒，謝孟便在課桌底下被季欽揚握住了手。

謝孟：“……”

季欽揚假裝撐著頭看窗外的風靜，男生的指尖慢慢劃過謝孟的掌心，最後了的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