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煜的手機碼一直都是簡單的四個數字:0928。
這個數字也是余檀的生日。
酒喝得有點多,謝之煜回了消息之后才有點恍惚手上這個手機到底是誰的。
同樣的型號,不同的是余檀的手機殼花花綠綠還帶亮晶晶,謝之煜則一直沒有放手機殼的習慣。
再把手機翻個面仔細看一眼,哦,是余檀的手機。
所以余檀洗了碗出來看到就是這番景象,謝之煜正拿著的手機蹙著眉。
余檀一把搶回手機,就聽謝之煜說:“手機殼不錯,我也要。”
“你要你自己買去。”
“我要你的。”
余檀一聽謝之煜這個磁沉慵懶的語氣,顯然就是醉了。他喝醉的時候就是這樣,講話慢悠悠的,帶著點不正經,臉上也掛著和煦的笑,單手拄著腦袋靠在餐桌上,活像個傻大個。
余檀準備收起手機時,發現上面的短信。
定睛一看,先是蹙眉,再是瞳孔放大,接著是一聲大吼:
“謝之煜!”
“在。”
“你七八糟在回什麼啊?”
謝之煜前一秒剛做的事,這會兒賴皮:“忘了。”
余檀把手機放在謝之煜面前,讓他看清楚。
——[信你媽。]
——[盜竊別人的創意和手稿,你他媽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抄?]
——[早點滾去找個狗鉆進去,出來丟人現眼。]
余檀直接把這個號碼拉黑,不想再收到陸彥的消息。
心里倒沒有真怪罪謝之煜的意思,相反他發送的那幾句話讓人看著痛快。
余檀看著謝之煜:“你也有關注陸彥抄襲的事?”
“沒關注。”
“那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今天的娛樂版面上被《財神附》涉嫌抄襲的事屠版。
料者自稱是原創,對方在微博上放出自己最早的設計手稿,與財神附的畫創作幾乎如出一轍。
熱搜掛在微博上已經一天一夜,陸彥方到現在還沒有出面回復。
輿論發酵,現在大多數都開始轉黑。
余檀實在不想在看到有關陸彥的消息,直接屏蔽。
依余檀對謝之煜的了解,像這種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他肯定不會在意,既然他關注了,那必然與他有一定的關系。
謝之煜懶洋洋地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敞著雙,歪著頭,模樣不羈:“想知道?那你求我。”
“我求你個頭!”余檀上去就是一把掐著謝之煜的脖子,“你擅自拿我手機回復消息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謝之煜笑:“算什麼賬?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才不是你的!”
“那我是你的。”
“你閉!”余檀手指到謝之煜的皮滾燙,他上帶著白酒氣,按理說不好聞,可是夾雜了他獨有的青檸味,就了一杯醉人的尾酒。
余檀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手機碼的!”
“這年頭誰還會把自己的生日當碼?也就只有你。”
“我不用自己的生日,難道用你的?”
“也不是不行。”
余檀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你下次再看我手機,有你好看!”
“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是啊,跟我小人聊天呢。”
“你盡管試試看。”
“試就試!”
謝之煜真要反抗,分分鐘便能輕松制余檀。他角銜著笑意,吊兒郎當地用指尖點一下余檀的腰,立馬就跟電似的炸。
一個不小心,余檀撲進了謝之煜的懷里,他手輕的腰,幾乎將按在自己前,低低啞啞的聲線在耳邊響起:“是不是我還不能滿足你?”
余檀的臉瞬間紅,想從他懷里起來,可他存了心的逗,就本彈不了。
謝之煜說:“我的錯,房花燭夜拋下老婆就走了,要打要罰都聽你的。”
余檀這次猛地從謝之煜的懷里逃開,不忘狠狠揍他一拳:“讓你說話!讓你說話!”
兩個人打打鬧鬧時,余庚和楊韶也剛好出來,見勢紛紛數落余檀:“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打跳什麼樣兒了?”
余庚說:“小魚,你看你把之煜脖子都掐紅了。”
“他活該!”
謝之煜也不反駁,笑著理了理衫,看向余檀的雙眼都溢著寵溺。
飯后有甜甜的水果,依然還是葡萄。
這葡萄是余檀家的院子里種的,沒有打農藥,每年這個時候也到了葡萄的尾聲。
余檀的去世已經有三年了,但是幾株葡萄依舊長得茂盛,隔一段時間余庚都會過去打理一番。
餐后水果吃完,余檀就嚷著要走。
雖然也才不過八點,但回家一通搗鼓下來,躺上床又不知道幾點了。
余檀要走,謝之煜自然是要起。
楊韶也不攔了,叮囑余檀送謝之煜一程。
謝之煜有幾分醉意,但不至于不省人事,車反正是開不了了。
他那輛車停在外面的停車場,還得專門繞過去開。余檀老大不樂意,說:“我不送。”
“行了,就別裝了。”楊韶臉一沉,“多大點事,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楊韶指的是余檀和謝之煜正在談這件事。
余檀卻下意識理解媽知道閃婚這事,不由了脖子:“媽……你都知道了?”
可楊老師這反應,余檀又是萬萬沒有想到的。還多大點事?
看著,楊老師好像沒有生氣?
楊韶看看余檀,又看看謝之煜:“你們都是年人了,這個年紀做什麼自己心里應該有數。”
余檀嚇得汗都要倒數起來,深怕楊老師下一秒臉一變就要沖過來打斷的狗,下意識往謝之煜邊站了站,說:“我知道了。”
“余檀,我現在也不想跟你啰嗦什麼,免得你總嫌我煩。你的事,我也不多管了。”
不管了?
不認這個兒了?
余檀嚇得拉住楊韶的服,語氣染上哭腔:“媽……”
在場四個人,目前就余檀一個人還在線的位置。
楊韶不了余檀這膩膩歪歪的樣子,一把拍開的手:“行了,你媽沒死!”
說著抬頭向謝之煜:“之煜,該說的不該說的,相信老余都已經在酒桌上跟你提過了。”
“是的。”謝之煜順勢抓住側余檀的手,與十指扣,向楊韶做了保證。
在謝之煜的心目中,楊韶是長輩,是干媽,也是老師。
高中時謝之煜就是楊韶班上的學生,是班主任,他是底下最調皮的男生。
在私底下,楊韶是謝之煜的干媽,他這個做干兒子這些年在國外,雖然和余檀聯系不多,但逢年過節回來時都會特地來見楊韶一面,禮數周到。
而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該是親上加親。
“之煜,希你不要讓我失。”
“一定不會。”
余檀這會兒心神未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任由謝之煜牽著手走出了巷子。
太神奇了!
太不可置信了!
太打西邊出來了!
余檀走著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確定楊老師沒有拿著菜刀追出來,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下來。
一轉頭,就見謝之煜勾著笑得肆意。
這次謝之煜從香港回來,頭發理得更短了一下,特別利落有型。這會兒白酒的后勁上來,上的醉意更濃,臉頰微微泛紅,多了一分無害。
他牢牢攥著余檀的手怎麼都不放開,深怕逃了似的。走到停車場,花壇里波斯的正盛。
謝之煜好像想到什麼,對余檀說:“小魚兒,你還欠我一束花。”
“我知道。”
“我現在就要。”
“現在沒有。”
謝之煜聞言停下腳步,垂眸看著余檀:“你欠我的。”
余檀不耐煩:“哎呀,我都說了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他直勾勾看著,眼里淬著。
余檀下心:“那你知不知道,你要的什麼威基伍德很難買。不是我不買給你,得提前預定。我已經跟花店老板預定了,說大概得三四天。等花到了就通知我。”
余檀也從來沒有想過應付他。
要是真想著應付,早上那束龍沙寶石送給他就行。
謝之煜咧一笑,用粵語道:“小魚兒,叻叻豬。”
余檀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謝之煜是醉得不輕。
他只有醉后才會笑這樣,咧著,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憨態可掬。
十八歲生日過后,謝之煜開始大膽嘗試喝酒,有一次喝得醉醺醺的,誰都不敢,他邊的那幫兄弟就給余檀打電話,說:“余姐,你快來看看吧。”
余檀風一樣騎著電車過來,劉海飛起,就見謝之煜在路邊抱著一電線桿傻笑,對著空氣揮手說:“我家小魚兒一會兒就來接我,你們都回去,都回去。”
那模樣,跟現在簡直一模一樣,又憨,又中二。
余檀氣得直接上去就是一掌。
只不過現在的謝之煜,臉上的線條更加凌厲。他的手臂上也多了很多紋,若不是長袖服遮掩,看著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余檀不客氣地掐謝之煜那只線條分明的手臂,罵罵咧咧:“你沒事喝那麼多干嘛?”
“爸灌我酒,我不喝不行。”
余檀這會兒默認謝之煜這麼老余,但也好奇:“你說,他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事?”
謝之煜搖搖頭,眨了眨眼,擺明了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樣。
余檀說著從口袋里出一個戒指,放在手掌心問謝之煜:“你給我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婚戒啊。”
謝之煜從余檀掌心拿起戒指,再拉住的手,準備套上。
“結婚了,要戴婚戒。”
余檀不肯,將手握拳:“我不要。”
謝之煜難得霸道,掰不開余檀的手,忽然手圈住,從后面將抱在懷里。帶著酒氣和醉意,他的在的耳邊,在路燈下舉起戒指:“看,這上面刻著我們的名字,是我親手刻的。”
余檀掙不開謝之煜的錮,側頭看他一眼,怪氣地夸他:“哦,那你可真是一只叻叻豬。”
謝之煜笑著親一口余檀的臉頰,用力的一下,語氣溫:“把手給我。”
“我不!”
“叻叻豬,就不能順我一次?”
“那你求我啊。”
“我求你。”
“那你跪下來求我吧。”
余檀本想著捉弄謝之煜的,沒想到他真的咻的一下單膝跪在的面前。
幸而周圍沒有人,否則余檀要當場遁地。
余檀簡直骨悚然,干脆蹲下來和謝之煜面對面:“行了行了,你把戒指給我,我收著就是了。”
“你戴上。”
“好好好,我戴上。”
謝之煜把戒指套進余檀的無名指,滿意地拉著的手欣賞,又問:“我的戒指呢?余檀,你給我準備了嗎?”
好端端的,余檀怎麼可能去準備那種東西,說沒有。
謝之煜變臉跟變天似的,要現在就去給他買。
“上哪兒買啊我的大爺。”余檀求他了,“別發酒瘋了行嗎?”
“行啊。”謝之煜把臉湊到跟前,“你親我一下。”
余檀:“走!我現在立刻,馬不停蹄就給你去買戒指!給你買兩個三個四個都可以。”
那輛大g就在眼前了,余檀利落按下解鎖,拉著謝之煜上車。
可是余檀哪里開過這種豪車,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作。問謝之煜,謝之煜一臉老大不樂意:“我喝醉了,我忘了。”
“你不是要戒指嗎?”
謝之煜說他改變主意了:“余檀,我想讓你吻我,主吻我。”
余檀已經徹底夠了:“謝之煜!你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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