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肚子要是越來越大呢?”
顧櫻氣定神閑的低眸飲茶,角冷勾,“劉氏不會活到姨娘肚子大的時候。”
趙姨娘咽了咽口水,被顧櫻這句話驚得汗都豎了起來,可竟然覺得好刺激,難得二房強起來,要跟一手遮天的劉氏對抗,待劉氏失寵,被伯爺休棄,那不就可以借機上位了麼!
兩人愉快的達了同盟。
將趙姨娘送走,顧櫻抬頭看了看濃黑的夜,雪越下越大,風聲嗚咽,跟顧敏死去的那一年冬天何其相似。
站在雪地里看了一會兒,回房間里取出幾張干凈的白紙。
胭脂送走趙姨娘主仆,躲著雪粒跑進來,一面抖著頭上的雪花,一面道,“姑娘,我們歇下麼?”
顧櫻站在書案前,凝眸盯著案上鋪展開的白紙,抬起手指,用力一咬,珠很快冒了出來。
胭脂大驚失,“姑娘啊,你屬狗的麼,咬自己做什麼!這麼多,可把奴婢心疼壞了!”
顧櫻笑了笑,“夜深人靜,我要送顧嘉一份大禮。”
說罷,用那鮮紅的在白紙上寫下“冤魂索命”四個字。
……
這是重生后,顧櫻睡的第一個好覺。
一夜無夢,一睜眼醒來,眼前仍舊是時的閨房。
一顆心穩穩落回肚子里。
外頭剛蒙蒙亮,偌大的伯府雕梁畫棟,的亭臺樓閣間,丫鬟婆子小廝們開始有序走。
顧櫻坐起,打起海棠的繡花床幃,就見胭脂取了伯府幾個姑娘每日必吃的藥丸兒過來,嘰嘰喳喳來給匯報從各院落打探來的消息。
“姑娘,老夫人那邊已然因為外頭的流言,氣得焦頭爛額,一夜沒睡,臉上皺紋都多了三條!”
顧櫻下床,穿上繡鞋,走到桌邊坐下,盯著那顆黑漆漆的丸藥,“劉氏那邊呢?”
胭脂笑得極甜,有條不紊道,“劉氏更難,一大早聽說大姑娘在祠堂里發瘋,滿口都是敏姐姐饒命,嚇得早膳都沒吃,不顧老夫人的阻止去了祠堂。但大姑娘昨晚被我們嚇了一晚上,現在正神恍惚呢,看到劉氏那張臉,驚聲尖起來,把四周的丫鬟婆子都給嚇到了,大家現在都說大姑娘中了邪呢,老夫人是個吃齋念佛的,最聽不得人中邪,立刻就讓李媽媽把大姑娘從祠堂里拖了出來,讓大夫來給看病了,不過事也沒那麼簡單,李媽媽讓兒子吳管事出府去,不知道去找什麼人去了。”
能找什麼人?
李媽媽是祖母心腹,吳管事是李媽媽唯一的兒子。
一直都私下里為祖母辦事。
祖母遇事,必找一個人。
那便是青云道觀的得道高人,清風真人。
此人最擅長驅鬼辟邪,各種歪門邪道。
不過,顧櫻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畢竟不想立刻讓顧嘉去死,還要看著顧嘉嫁給江,看著他們夫妻兩個跌下泥淖,永世不得翻。
“給留條命吧,五日后,還要去冬獵會。”
胭脂指了指盒子里的丸藥,“姑娘,那這養丸,你還吃麼?”
顧櫻拿起藥丸,在鼻尖嗅了嗅。
伯府每個姑娘都吃這玩意兒,是劉氏專門讓劉郎中給們配的,說是能容養,讓雪白如玉,散發天然香。
上輩子吃慣了的東西,現在聞起來還是覺得很悉。
可卻再也不敢了。
畢竟上一世吃了這養丸,的月事就從來沒有正常過,江家人罵是不下蛋的母……焉能沒有這養丸的作用?
如今都快及笄了,還沒來月事,這藥肯定有古怪。
“不吃了。”勾淺笑,“劉氏自己種的因,就要自己承擔后果,這些東西,還是留著給兒吃吧。”
……
吃過早膳,永壽堂那邊便來人說今日各院的姑娘們都不用去晨昏定省。
顧櫻本想提一提將弟弟挪到暮雪齋的事兒就這麼被擱置下來。
自己帶著胭脂去永壽堂轉了一圈。
原來,顧老夫人先發制人,一大早便帶著劉氏去了江家,談顧嘉與江的婚事,好堵住汴京悠悠眾口。
顧櫻著顧嘉所在的蒼梧軒,那些凄慘絕的過往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激撞。
如今,兩人命運倒轉,顧嘉馬上就要為江的妻子了。
心里很是暢快,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姑娘,奴婢這回心里是真高興。”胭脂眼眶有些發熱,忍不住抹了抹淚水,“日后,咱們在顧家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嗯。”顧櫻收回目,握住小丫頭的手,了,笑道,“我們今日出府。”
“啊?出府?”
胭脂大驚,姑娘不會是還想去找江公子吧?!
顧櫻淡淡道,“去西市。”
胭脂小臉瞬間皺了起來,江公子的家不就在西市麼!當初為了姑娘還去西市傳過書信……
越想,胭脂越焦慮,覺自己頭發一掉一大把。
顧櫻倒沒想那麼多。
只想著,自己四日后要去冬獵會,現在有了好弓,還缺一副好的馬鞍,正好今日心好,出門去西市上挑選一副。
讓人套了馬車等在伯府后門。
自己先去沐風齋盯著顧寧吃飯,翠靈將藥端上來后,只說了句燙,一會兒自己喂弟弟吃。
翠靈懶得服侍顧寧,每次喂藥就跟打仗一樣,有人幫,倒是樂見其,也沒多想。
誰讓二房這位嫡親的姑娘在伯府沒什麼地位又說不上什麼話呢,又是個不聰明的,事事都仰仗著大房。
不像,是劉媽媽的親兒,從小過得生慣養,一點兒也沒把顧櫻放在眼里。
如此,又從顧櫻哪里訛詐了一副上好的耳墜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翠靈一走,顧櫻便冷著臉,毫不留的將那碗烏黑的藥倒進花盆里。
顧寧怔怔的盯著,前兩次,他還以為姐姐是故意偽裝姐友弟恭,來看他是給府里的大人和下人們看的。
從這一刻起,他徹底覺姐姐有了變化。
白明霽及笄那年,晏家派媒人上門替世子晏長凌提親,同是武將之後,也算門當戶對,父母一口答應,她也滿意。 十七歲白明霽嫁入晏家,新婚當夜剛被掀開蓋頭,邊關便來了急報,晏長凌作爲少將,奉命出征。 一年後,傳回了死訊。 對於自己前世那位只曾見過一面,便慘死在邊關的夫君,白明霽對他的評價是:空有一身拳腳,白長了一顆腦袋。 重生歸來,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白明霽打算幫他一把,把陷害他的那位友人先解決了。 至於害死自己一家的姨母,她不急,她要鈍dao子割肉,她萬般籌謀,等啊等啊,卻等到了姨母跌入山崖屍骨無存的消息。 白明霽雙目躥火,“哪個混賬東西動的手?!” — 晏長凌十六歲時,便上了戰場,手中長矛飲血無數,二十歲又娶了名動京城的白大姑娘,人生美滿,從未想過自己會英年早逝。 枉死不甘,靈魂飄回到了府中,親眼看到自己的結髮妻子被人活活毒si。 重生歸來,他打算先履行身爲丈夫的責任,替她解決了姨母。 而自己的仇,他要慢慢來,查出當年真相,揪出那位出賣他的‘摯友’他一番運籌,還未行動,那人竟然先死了。 晏長凌眼冒金星,“誰sha的?” — 得知真相,兩人沉默相對,各自暗罵完對方後,雙雙失去了鬥志。 晏長凌:重生的意義在哪兒? 白明霽:重生的意義到底在哪兒? 既然都回來了,總不能再下去,晏長凌先建議,“要不先留個後?” 白明霽同意。 小劇場: 本以爲今生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直到半夜突然被踢下床,“你閨女哭了,去哄一下。” “你那好大兒,又把先生氣走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老二寫的一手好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爲人父,你總得管管。” 晏長陵:曾經有一段清閒人生擺在面前,我沒珍惜...... “晏長陵!” “來啦——”
朝和小郡主黎梨,自幼榮華嬌寵,樂識春風與桃花,萬般皆順遂。 平日裏僅有的不痛快,全都來源於她的死對頭——將府嫡子,雲諫。 那人桀驁恣肆,打小與她勢同水火,二人見面就能掐。 然而,一壺誤酒,一夜荒唐。 待惺忪轉醒,向來張揚的少年赧然別開了臉:“今日!今日我就請父親上門提親!” 黎梨不敢置信:“……你竟是這樣的老古板?” * 長公主姨母說了,男人是塊寶,囤得越多就越好。 黎梨果斷拒了雲諫送上門的長街紅聘,轉身就與新科探花郎打得火熱。 沒承想,那酒藥還會猝然復發。 先是在三鄉改政的山野。 雲諫一身是血,拼死將她帶出狼窩。 二人跌入山洞茅堆,黎梨驚詫於他臂上的淋漓刀傷,少年卻緊緊圈她入懷,晦暗眼底盡是抑制不住的戾氣與委屈。 “與我中的藥,難不成你真的想讓他解?” …… 後來,是在上元節的翌日。 雲諫跳下她院中的高牆,他親手扎的花燈猶掛層檐。 沒心沒肺的小郡主蜷縮在梨花樹下,身旁是繡了一半的香囊,還有羌搖小可汗的定情彎刀。 他自嘲般一笑,上前將她抱起:“昨日才說喜歡我……朝和郡主真是襟懷曠達,見一個就能愛一個。” * 雲諫出身將府高門,鮮衣怒馬,意氣風發,是長安城裏最奪目的天驕。 少年不知愁緒,但知曉兩樣酸楚。 一則,是自幼心儀的姑娘將自己看作死對頭。 另一則,是她不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