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棲煙很明顯不認識這種小人,卻還是雍容大氣的攢了個笑,“原來是顧姑娘,有禮了。”
心底疑慮逐漸加深,又有幾分復雜心虛。
顧櫻蹙了蹙秀眉,畢竟曾經不小心“玷污”過的夫君。
扯了扯角,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對霍棲煙行了個禮,“早就聽說過霍姑娘的名聲,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樣的夸贊,大抵是聽膩了。
霍棲煙淡淡一笑,很快將視線從上轉開,碎步走到男人跟前,笑意溫的說,“表哥,我已經挑好一副馬鞍了,你幫煙煙看看可好?”
趙長渡“嗯”了一聲,被霍棲煙拉到一旁去看挑的那副金鞍。
人家兩個年輕男,郎才貌,門登戶對,再加上又是親戚,自然比這個外人親近。
顧櫻這時才覺得現下的場面尷尬極了。
胭脂也湊過來,小手揪著自家姑娘的袖,不開心的努了努,“姑娘,早知道咱們便不來了。你不覺得,那位霍姑娘看咱們的眼神有些敵意麼?”
顧櫻如今是過來人,淡道,“有敵意也是正常的。”
胭脂琢磨道,“誰讓小侯爺生得這般俊,霍姑娘莫不是也喜歡小侯爺?”
顧櫻手指蜷了蜷,心臟莫名有一種失重,怔了一下,笑道,“大概是吧。”
早已不是個不諳世事的。
一個子喜不喜歡一個男人是藏不住的,霍棲煙如今才十幾歲,看向小侯爺的那雙眼里,滿滿都是慕的意。
小侯爺呢,他眉眼修長深邃,古井深潭一般,讓人看不出緒。
但他上輩子對顧嘉這種心思惡毒的人都好了一輩子,就說明他一定是個有涵養有風度的好男人。
既然大冬天的還愿意陪霍棲煙出來買鞍,就很不一般。
嫁過人,知道一對夫妻不時是什麼模樣。
一個男人對一個人這般有耐心的愿意陪伴,想必對這個表妹也十分寵溺。
顧櫻沒這麼被人過,心尖有些淡淡的酸蔓延開來,說不羨慕是假的,可羨慕又無濟于事。
這樣的人,配不上小侯爺。
好在,與小侯爺不會牽扯太久,不用三個月,待解決完顧家后宅之事,便主跟他退婚。
日后不管他娶誰,都會真心祝福他。
顧櫻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奢求小侯爺真能替選馬鞍,索自己在店鋪里逛了起來。
“姑娘,這副怎麼樣?”胭脂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馬鞍上,畢竟這還是姑娘及笄前第一次去參加皇家冬獵會。
自然希姑娘能好好出一把風頭,讓汴京那些王孫公子和大家閨秀們好好看看自家姑娘的風采。
“這副上面有云紋的金銀鞍飾,看起來又漂亮又輕巧,到時候姑娘用它,定會大展手腳,大出風采,讓全汴京的貴們都羨慕!”
顧櫻目落在那馬鞍上,上面各裝飾琳瑯滿目,確實很討子喜歡。
可汴京多的是能工巧匠,周記的馬鞍做得并不算是最豪華最致的,各家府里有錢的還能專門養著制馬鞍的匠人,跟別人比哪里就比得上。
之所以選周記,是因為這間店里的馬鞍很舒適,經過改良,也很適合子騎馬。
“選這個。”
顧櫻正要移開目,就聽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在后響起。
轉過,便見男人與霍棲煙一齊走了過來。
他大手拿起左手邊的高橋馬鞍,遞給,“它適合你,此鞍前橋高而直立,后鞍橋向下傾斜。經過改進曲鞍橋,方便上下,也增加了騎手的舒適度,很適合子。”
顧櫻驚訝于他的目竟與自己驚人的一致,有幾分呆愣,“多……多謝。”
看上的也是這只馬鞍,不因為它最簡單最樸實無華,還因為它的設計很適合子。
這麼看來,小侯爺在這上面還真有幾分經驗。
趙長渡目幽深,依舊是淡淡的一聲“嗯”。
可立在他后的霍棲煙卻有些不悅。
不是因為顧家這個不大常見的姑娘生得比還好看。
更因為表哥子清冷斂,向來不說話,今日一路陪出來,幾乎不怎麼與說話,進店沒多久便說要出去走走,對可以說是退避三舍,不肯親近。
可他不但親自替顧櫻選鞍,還對說了這麼多話,讓心里很是不痛快。
向來乖順的,也不知怎的,突然不肯安分,揚聲笑道,“表哥,我突然也想要這副馬鞍。”
顧櫻剛將那副馬鞍抱在懷里準備去結賬,就聽見子脆生生的聲音。
頓住腳步,有些尷尬,“可是,霍姑娘,這……是我選好的。”
霍棲煙笑得人畜無害,落落大方,“我可以出比你高一倍的價格,也可以將這店里所有馬鞍都買下來,除了這副,你想選哪副都可以,如此,顧姑娘愿意將這副馬鞍讓給我麼?”
行吧,財大氣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顧櫻了手里的馬鞍,有些遲疑,“多謝霍姑娘好意,我自己能買得起。”
見顧櫻遲疑,霍棲煙更加斷定小家子氣。
雖不認識顧櫻,但也知道東平伯府在汴京本沒什麼地位,更別提家里的姑娘們了,定然是個個都上不得臺面的。
那位顧嘉顧大姑娘都沒什麼臉面在面前說上話,更莫說,顧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兒。
今日表哥選的鞍,勢在必得,“可這樣的鞍店里就只有一副,表哥——”
霍棲煙咬了咬,大起膽子索要,“你幫煙煙跟顧姑娘說說可好?”
顧櫻擰眉。
趙長渡更是不耐煩的攏了劍眉,目沉釅的掃過霍棲煙的小臉,俊臉攏了層寒霜,“霍棲煙,莫要過分。”
“我——”霍棲煙沒想到表哥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兇自己,登時紅了眼睛,委屈道,“舅舅說了今日讓表哥陪我出來散散心,表哥便是這般氣我的麼?”
堂堂霍家嫡,還配不得這副馬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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