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十三米，牆壁厚度至三米的某間房。

眼皮微微幾秒，吳清晨猛地睜開了眼睛。

“早上好，清晨老弟。”

第一時間鑽進耳朵的依然是老人的聲音，吳清晨微微抬頭，幾米之外，季明明斜斜倚在門口，旁邊擺著幾隻紙袋。

呼……終於回來了……

嗅著微帶點空調味的空氣，著的床墊，吳清晨長長地吐了口氣。

“怎麽樣？了吧？早餐要不要換點花樣？”

早餐……

一聽到“早餐”這個詞匯，又一次十天沒有吃頓好飯的吳清晨，裏立刻開始分泌唾沫：“林克，阿達哈……不……不用換。”

該死，好不容易才回來，結果開口第一句就是中古世界的語言。

吳清晨不由苦笑了一下。

季明明也笑了一下，同時轉對門外招了招手，“嘿……醒了……來吧，要吃東西呢。”

四位士兵走了進來，前麵的兩位捧著洗漱用，後麵兩位推進來一輛餐車。

“好了，都過來了，快去洗洗吧。”

洗臉，刷牙，個懶腰，吳清晨渾輕快了許多，坐到餐車麵前，餐桌上離吳清晨最近的位置，擺著上一次早餐時吃得最幹淨的湯包和稀飯，按照這種上次進餐吃掉的份量排序，魚片，油條，麵包，蛋糕，皮蛋，南瓜一字排開，最角落的位置依然擺著兩份配料：一小瓶鹽和一小碗油。

“這還真是……真是微……”

看到眼前這種最細節的地方也盡可能照顧自己的待遇，吳清晨不自地頓了頓。

“對了，季警……”夾起一隻湯包，吳清晨看了看房間四周，記起上一次自己起床洗漱的時候，旁邊了好幾位士兵和醫生，“今天人這麽？”

“不知道，這個不歸我管，興許還沒來吧。”

“哦……”

這事同樣不歸我管……

想到這裏，吳清晨不再去費神，咬下湯包，一邊覺可口的味道，吳清晨一邊指了指麵前的餐車，含含糊糊地說道：“季警，你不吃一點嗎？”

“你這個我可消不起。”季明明擺了擺手，“為了到你麵前站一會兒，我這兩天已經進了六次醫院，每天三次檢……現在要是吃你一口包子，指不定還得怎麽折騰我呢。”

“……你專心吃吧……”看到吳清晨似乎還有話說，季明明搖搖頭，換了個倚靠的姿勢：“別噎著燙著，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好……好吧……難怪這包子覺涼了點……

想到自己吃頓飯都有這麽大的風險，吳清晨的作馬上放緩了一些，十分鍾後，吃下最後一隻小糕點，喝了兩口旁邊準備好的果，吳清晨結束了自己的早餐。

“吃好了吧？”

放下果，吳清晨了肚子，點了點頭。

“恩，胃口好……”季明明從腳邊紙袋裏拾起一隻晃了晃，“上麵我過來，有些東西要還給你。”

東西？什麽東西？

吳清晨皺了皺眉，向季明明的右手，紙袋不大，方方正正，看起來就像平時從店鋪購買服後得到的袋子。

剛剛這麽想著，季明明翻了翻紙袋，果然從裏麵翻出了一件服。

“啊？這是我的服！”

更地說，吳清晨上周剛剛買的新服。

“是啊，這是你的服。”將服塞回紙袋，放到吳清晨的手邊，季明明又翻開另一個袋子，裏麵是吳清晨的錢包：“剛才不是說了嘛，個人品，現在還……”

第三個袋子裏是吳清晨的鑰匙。

第四個袋子裏是吳清晨的手機。

第五個袋子裏是吳清晨的香煙和打火機。

煙！

一個月沒聞過煙味的吳清晨飛快地接過紙袋，起打火機，麻利地翻開煙盒……

然後……用力地丟了出去。

煙盒裏麵空無一。

“哈哈……”季明明笑了起來，“吸煙有害健康，上麵給你收走了。”

“唉……”

吳清晨歎了口氣，想來也知道，送隻包子都特意晾涼，生怕自己燙到，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煙。

“想開點吧，點有好，我想戒還戒不了呢。”季明明拾起煙盒，重新裝回紙袋，將這最後一隻袋子也放到了吳清晨的床鋪上麵。

“唉……”

了這幾隻盒子，看著裏麵的錢包手機鑰匙，吳清晨又歎了口氣。

“好了，別想太多了……”季明明輕輕地拍了拍吳清晨麵前的餐桌，“東西拿好，來，我們走吧。”

“走？”

“恩？”已經走到門邊的季明明回過頭，指了指床鋪上的五個紙袋，“還品呢，怎麽？你以為就這些？”

捧起紙袋，跟著季明明，吳清晨走出房間，走進了一條甬道。

甬道很寬，高度大約四米左右，兩邊每隔幾步亮著一盞明亮的白燈，如果不是上一次休息前已經走過一次甬道，吳清晨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明亮寬闊，四通八達的地方位於地底十幾米。

“好了，到地方了。”

第二個甬道叉口轉過彎，又走出大約十幾米的距離，一道門前，季明明停下腳步，向吳清晨示意了一下。

“恩？”

“開門吧。”季明明指了指麵前的房門。

“開門？”吳清晨有些錯愕，你我開門？

拍了拍吳清晨捧著的紙袋，季明明手指點了幾下：“鑰匙在你懷裏呢。”

“啊？”吳清晨翻開第三隻紙袋，從裏麵出鑰匙，進門孔，輕輕一轉，果然聽見了“咯”的一聲。

我勒個去！

房門剛剛推開一隙，吳清晨立刻不由自主地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刻，吳清晨完全明白了“歸還個人品”的含義，也完全明白了季明明將自己領過來的原因。

這麽徹底的“個人品歸還”，就算給季明明再加十隻手臂也不可能捧完。

打開房門，首先印眼簾的是一間小客廳，裏麵家簡單，擺放淩，所有品的陳列，都和幾千裏外，吳清晨江縣租住的房間一模一樣。

同時，越過客廳右側的一道半掩小門，吳清晨還能看見裏麵擺了一張小床，小床旁邊甚至還有模有樣地丟了一件自己當時起床不小心弄到了地上的襯衫！

“這這這……”

“清晨老弟，到家了，該請我進去坐坐才對吧？”

“請請請……”

走進房間，吳清晨覺腳步微微有些虛浮，習慣地走到客廳沙發前麵，吳清晨轉坐下，看了看一起走進來的季明明，再看了看七八糟的沙發，吳清晨趕抓起旁邊一條皺的子，眼睛向角落，果然看見了一張已經堆了許多髒服的躺椅。

“坐坐坐……”

將子丟進躺椅，吳清晨不自地環顧四周，十幾秒後，本來很是有些興的吳清晨，很快微微皺起了眉頭。

茶幾下麵的煙灰缸沒有熏黑的痕跡；飲水機旁邊的杯子沒有缺口；上個月拆下來一直忘了丟掉的鍵盤上沒有了灰……

這些東西……好象不是我的？

“哈哈，不錯啊，這麽快就看出來了？”

沒辦法，地球隻過去兩天，中古世界卻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這麽長的時間裏，按照教練們的指導，吳清晨已經習慣了使用警惕縝的眼觀察環境。

撥開沙發上的幾本雜誌，兩隻煙盒，季明明坐到吳清晨的旁邊，“沒錯，這些東西都不是你家裏原來的那份，現在你看到的這些，都是後勤部想盡辦法，盡可能複原的結果……當然，某些有安全患，或者很不適合的地方，也經過了一定的理。不過不用擔心，改的地方非常，不會有任何不便。”

“那我原來的東西……”

“原來的東西就更不用擔心了……”說到這兒，季明明咧開了：“你的東西，該在哪兒還在哪兒，你江縣那層房子，現在裏三層外三層，蚊子都飛不進去，而且一切研究觀察肯定都是最細致的方式，保證腳印都不會多出一個。”

“那這些……”

吳清晨了懷裏的五隻紙袋。

“這些……”季明明瞟了一眼：“也是後勤部仿的。”

服，鑰匙，煙盒，打火機，錢包，手機。

將這六樣品放到麵前的茶幾上，吳清晨左看看，右看看，起了放到最旁邊的手機，手機已經關了，屏幕上黑黑一片，“這個可以用嗎？”

“可以啊。”季明明點點頭，“後勤部仿的呢，至比你原來的好。”

“哦。”吳清晨輕輕地應了一聲，手指在手機鍵盤上來回，過了一小會，又遲疑地問道：“這個，我可以用嗎？”

“可以……不過……”

聽到前兩個字的回答，吳清晨已經到開機按鈕的手指已經按了下去。

兩秒之後，電話屏幕剛剛亮起的瞬間，微微側頭的季明明恰好撇了撇，正好說道：“……不過，這個時候，你的號碼估計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