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更深，鬼來敲門。

蒙蒙月下，夜晚的京城靜謐下來。

林壽走在無人的街坊間，上背著皮革包木的箱，裏麵是他的用。

一路無聲無息，走到殯司門前。

“站住，什麽人。”

門口的兩個守門侍衛攔住了他。

“九號鋪人，林壽。”

森冷清的聲音，令兩個侍衛莫名不寒而栗的升起一害怕，不自覺的弱了氣勢，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等在這，我去通報。”

守門侍衛進去通報，林壽便站在門口往裏看，打量殯司裏麵。

殯司，建築樓房錯落有致，兩邊抄手的遊廊，中間是穿堂，迎門牆上雕著冥川古墳，怙舊習，中間一個大大的“殯”字，鎮這穿堂煞。

所謂“穿堂煞”，是建築風水上的講法，簡單說就是大門對後門，通沒遮擋。

老話講氣理，氣由門進來得在宅子裏留下，而這穿堂煞兩邊通，氣剛從前邊進來又從後邊出去，不聚氣，不聚財，不吉利。

所以大院穿堂中間往往都修個擋頭，或是建個屋，或是如殯司般修堵迎門牆。

迎門牆經常能在老宅大院裏看見，除了鎮這穿堂煞以外，老輩兒傳下來的故事，還有照鬼驅的功效。

老時候人們認為世間有孤魂野鬼遊，弄不好會遊進自家宅子裏來，這宅裏便鬧了鬼，會給自己帶來災禍，於是在宅門口修一堵迎門牆，如果有鬼進門便會在這牆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就會被嚇走，所以那時候迎門牆也“照壁”。

當然，這也都是封建迷信的傳說，先生借著風水之說賺錢的說辭。

早幾年，還有專門找沒迎門牆的大戶在人宅門口潑豬，裝神弄鬼，沒有業務就自己製造業務的缺德風水先生。

這迎門牆現在來講主要還是裝點宅府氣派，上麵有巨幅雕刻，商賈聚財多是花開富貴如意長春，朝威嚴往往是猛虎下山威龍行雨，而這殯司的迎門牆……

林壽看著上麵雕刻著各種冥川古墳，各種怙舊習，還有辣麽大個“殯”字，直讓人覺得晦氣間，也不知是從哪找的風水先生給設計的，錢沒給夠吧？

嘖嘖，門口立墳？玩象？

你要是換我，我就給整個十八春宮圖上去，養眼……

林壽等了不多時候，一個殯司的吏目出來迎他，帶他進了殯司，左拐右拐來到一間偏房。

偏房外有兩位大人在說話，從上的服來看，應都是品的。

一位應是殯司的副長中郎孫閑賦，份僅在殯司頂頭上司的長中郎之下，主管殯司事務的主。

另一位應是太醫院的，林壽不認識。

“大人，人帶來了。”

吏目上去行禮，孫閑賦點點頭道：

“人帶進去吧，明早去通知義莊來人收，我和盧大人明日要上早朝，便不來了。”

吏目應下，目送兩位大人離開。

林壽站在一旁心說好家夥，這連停間床位都給我訂好了？真就讓我送死來的？

……

吱呀，偏房的門被打開。

林壽人被推了進去。

“今晚把裏麵那了。”

吏目代完，哐當就把門關上了，好像這偏房裏有什麽嚇人的東西一樣。

林壽咋舌看向屋裏，看起來和自己的鋪差不多大，布局也相近，中間擺著一張冷塌，上麵有一。

可不就是林壽半個月曾前見過的，那盜墓賊的。

不過，屋裏有些滲人的是，從屋頂到牆上到窗戶上到地上，全都滿了符籙，黃紙上用朱砂畫著詭異的鬼符。

整個屋裏像是請過老道給做了法一樣，這誇張的符籙數量，也不知道是要鎮多大怨氣還是趕上了批發市場半價。

林壽無語，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看，脖子上一圈針腳。

這盜墓賊是斬首的，先前給最早死在鋪的二十號了大半，還剩五個針腳沒，人便死了。

然後如今看那五個針腳，了三個，歪歪扭扭，各自不同，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顯然，這是這幾天死的那三個人的，每一個針腳，死一個人。

現在還剩兩個針腳。

林壽看的直搖頭，人的命不是命，所以真就拿他們的命堆唄？

第一個人死還可以說是意外，可後麵的明顯就是明知山有虎，偏讓他們向虎山行了，一二三四五，全都喂老虎。

五個針腳，就是五條人命。

這是寧願死上五個人，也要把這下葬，都不知是因為什麽。

不過，他林壽可沒想這麽憋屈的死。

林壽打開皮革包木的箱，從裏麵拿出自己的用。

先把三炷香點上，然後做防護措施，紮了服口，一捂的嚴嚴實實，最後拿出了自己準備的“武”。

栩栩如生的手指關節，由的線神經連接，最遠可在二十米之外遠程控，一組木質的醫療機械手！

這是林壽上午來殯司調查，推理出自己可能要來盜墓賊後。

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用假人代之結合自己的現代見識，鼓搗出來的東西，可以讓他通過遠程作進行。

最遠二十米的作距離，完全可以預防林壽在走馬燈裏看見過的，合時那突然抓人手的作。

二十號人的死法他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做了這番應對準備。

三炷香燒的差不多了，兩短一長。

明知這是有問題的，但還是得，因為這次殯司強製要求，不怕是後果很嚴重，畢竟他們這些人談不上人權。

林壽調試醫療手擺好位置，然後遠遠的站開，控著線，開始遠程。

兩個針腳，不多，很。

但是才剛好一針腳。

哢！一隻木質醫療手被死死抓住！

林壽反應迅速，立馬鬆手，切斷全部線，木手掉在地上。

不一會功夫，整個木手開始發爛發黑，冒起一陣煙，壞掉了。

林壽咽了咽唾沫，人了死就算了，連木頭了都爛掉，這也不知是什麽玩意。

不過，幸好，他習慣做多手準備。

林壽又從箱裏拿出一隻木質醫療手來，他還有備用的。

林壽控著木質醫療手，穿針引線。

盜墓賊上最後一個針腳。

合！

嗡！川紙寶，賣錄現！

林壽看到了盜墓賊的走馬燈。

他本是湘地的一個土夫子，活躍於當地以尋龍盜墓賣明為生。

後被當地府通緝，不得已逃來京城，但不想還是被抓到了。

按照大景律，私盜陵墓，斬首。

然後秋後問斬，送到了二十號鋪，就是林壽穿越來的那天。

但這土夫子人都死了，為何他那能？似乎還有怪毒？能致人發最後致死，能令木頭腐蝕，前後接連害死了四個不知的人。

林壽要不是有賣錄的走馬燈，通過死掉的人發現了這抓人的手段，他怕不是也會中招。

林壽在走馬燈裏看了半天，隻發現一個讓他覺得可能有關的點。

這土夫子離開湘地來京前，去盜過一個親王墓，半夜紮營睡覺，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青銅棺裏，嚇得他七竅生煙，連忙從棺材裏爬出來跑了。

那次盜墓之行因此中斷，不過他逃跑時無意中隨手抓了個明，給帶出來了。

後來到京城後，就是因為銷贓這明，人被抓到了，丟了腦袋。

……

走馬燈結束。

林壽看下來，除了在親王墓夜醒青銅棺一事以外，沒有其他的異常。

不知道如今這無法解釋的種種怪事，是不是與其有關。

算盤叮當響，天地玄黃好價錢。

定價：黃字一品。

喔，定價還高。

林壽一挑眉頭，角微揚，這趟不虧。

一把埋人鏟，出現在他手裏。

然而，還沒等林壽細看。

算盤叮當響，天地玄黃好價錢。

嗯？什麽意思？又來一遍？

定價：天字三品。

天字定價？！

林壽懵了。

天地玄黃，他之前拿過的最高定價也才隻是個黃字，這怎麽突然來了個天字？

同時，林壽現在更想知道，自己了一，為什麽賣錄給了他兩次獎勵？

林壽遠遠看向那冷塌上的。

一，兩命？

……